羽山青鸾宫,这座奢华唯美的宫殿不仅仅在南蛮有着‘南蛮第一最’的称呼,哪怕是在整个三界间,妖族之内也有着它‘四大醉人地之三’的极高评价。青丘的天穹狐宫虽然也是奢侈多玉,但与之光辉相比也是暗淡了不少。 帝晨儿带着冯安康以及白狗落入了脚下的山林中,这是通往青鸾宫唯一的一条山路,所以山路开辟很广,也很是的平缓。像这种大族,根本没有必要在山脚下安排审理的护卫,他们的重中之重全部的都排在了那座青鸾宫的四扇大门处,戒备森严,审查严格,且闲杂人等是不允许进宫殿的。 帝晨儿先前便走到了那城门前,编造了各种理由,可是看守却死活的是不允许帝晨儿入城,说他是个闲杂人等。 此时帝晨儿自山上走下,来至了山林内。帝晨儿看着还处在低落情绪下的冯安康,无奈又瞥了一眼白狗,自喃道:“这下可怎么入得青鸾宫?硬闯不成?” 白狗“汪”了一声,帝晨儿默默的点了头,看似自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能带你上山,羊入虎口我又不傻!” 冯安康皱眉道:“你和谁说话呢?” 帝晨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还等着你给我想主意呢,你倒好,独自一人在那里低沉,只剩我一人动脑筋,你心安吗?” 冯安康挠了挠脑袋,思衬了片刻后问道:“直接闯入不就行了?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帝晨儿无语,视线沿着山路走了一遭,而后指了指那高处的威严城墙,“那上面可有着许多双眼睛看着呢,况且我又不想将事情弄僵,硬闯是断然不可行的。” 冯安康“哦”了一声,脑子里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故此也就不再开口了。帝晨儿站起了身来,四处眺望,就在这时见得不远处的山林中已有着车马朝着这边行来,他灵光一闪似拿定了主意。 同时纤指朝着白狗一点,在精光之下,白狗变成了一枚狗模狗样的玉佩,帝晨儿将玉佩挂在了自己的束腰之上,提醒了句:“莫要乱叫!” 白狗没有回应,帝晨儿甚是满意,而后便拽着冯安康快速的朝着那辆马车匆匆而去。 —— 见得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赶马的车夫赶忙勒紧了缰绳,车夫自我认为若是他再晚些说不定这两人非得被那烈马一脚给蹬飞出去不可,故此脸色也由惊慌逐渐的转变成了愤怒,大吼大叫道:“你们不要命啦!还是眼瞎了不成!?” 帝晨儿歉然的挠着头,嘴里连连陪着不是,可是身子却始终挡着马车的去路,车夫一瞧,怒道:“还不快滚开!耽误了我家老爷的行程,你俩毛孩子担待的起吗!?快滚!” 帝晨儿闻言就是不动身子,依然笑着陪不是,可是冯安康却突然抬头瞧得那马车的幔帘上的那条雪狼图腾之后,悄悄的赶忙扯了扯帝晨儿的衣襟。 帝晨儿斜着眸子看他,冯安康小声提醒道:“是冰原雪狼的马车。” 冯安康原本是在无心的低着头,他之所以会去瞧那马车的幔帘还是因为他听到了车夫话里的那声“我家老爷”。在南蛮妖族之内,不是洞主就是族长,而独独有着三族的称呼在南蛮与众不同,第二山系羽山青鸾宫有着宫主,第一山系冰山冰原雪狼有着老爷,第三山系南禺山崖蛇有着大蟒,这三个称呼独独便成了他们三族领袖的称呼,这也是南蛮妖族人尽皆知的事情。 帝晨儿闻言,瞥了一眼正缓缓掀开幔帘的那双苍老的手,不以为然的继续傻笑着。 车夫有些难受,欲要指着拦路少年的鼻子破口大骂,刚刚跳下马车,手中挥舞着鞭子便要朝着帝晨儿的面前走去,骂骂咧咧的很是的狗仗人势。 “阿福,莫要惹是生非。” 就在车夫想着抽一鞭子在帝晨儿身上的时候,一身材健硕但头发花白的老者已经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他单手负背,另一只手中盘着两颗玉核桃,虽然皮肤都是饱经风霜的沟壑,但是这气势却显得颇为的英武,气度不凡。 名为阿福的车夫循声回头,对着老者躬身拱手行了一礼,“老爷,这不知从何处跑来了两个捣乱的小鬼挡了我们的去路,我正欲教训他们,老爷别急,您稍等片刻,我这就解决,这就解决。” 老者轻声“恩”了一声,而后视线便停在了帝晨儿的身上,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格外的明亮,像是能够看透世间一切事物一般。 阿福正想着赶走帝晨儿,老者却缓缓的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挡老夫的去路呀?” 帝晨儿歉然笑道:“小的与我家洞主半途走散了,我想我家洞主应该已经入了青鸾宫,可是我们又没资格入……所以便想着寻个入城的理由,这不,好巧不巧的便遇见了您的马车。” 说至此帝晨儿赶忙抱了拳,诚恳道:“还望您能捎带我们一程。” 阿福闻言眉头皱的厉害,疑惑道:“随从杂役不……” “阿福,你莫要多言!” 未等阿福说完,老者已打断了他的话,阿福赶忙行礼道了‘是’而后便见得老者步履轻盈似踏雪而来,飘飘然似天上走一般,来至了帝晨儿的面前,那双眸子盯住了帝晨儿的眸子,温声问道:“你属哪个山系,那座山头的哪一洞?” 帝晨儿果断道:“小的属第三山系天虞山毒蜂洞。” 老者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天虞山距此尚有七八日的脚程,看来今年是来的早呀,竟比老夫这匹烈马还要快些时辰呐。” 帝晨儿附和一笑,“今年赶的早,恐晚至耽误了大事,闹得毒蜂洞丢了颜面可就不好了。” 老者颔首道:“恩,说的有些道理。记得去年南蛮之盟的时候毒蜂洞便迟了些,闹得瘴鼠洞笑话了同山近半年的时间,今年赶早也确实理数应该。” 冯安康听着微微皱了眉,可是在面对这老者的时候他却不敢抬起头来,亦不敢多言一句,故此只是憋屈,但却并没有反驳什么。 帝晨儿附和的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话,生怕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来。 老者见状也不再多言,侧身指了指自己的马车,而后笑问道:“不知老夫的这辆马车,两位小友可敢一坐?” 帝晨儿闻言心中一喜,赶忙笑了起来,而后行了一礼道:“多谢!” —— 这辆马车内部的装饰很是的简朴,并不能一眼瞧出是什么大家族的人所坐的专架,帝晨儿和冯安康坐在老者的对面,老者的那双眼睛一直在打量着他们二人。 帝晨儿还算是比较自然,冯安康倒是紧张的不行,一直握着拳头,低着头不敢去看老者的眼睛,对于此老者只是淡淡一笑。 马车随着阿福甩的一声催马鞭的声响而开始了移动,这匹马行进的很快,老者却有意提醒了阿福一声:“平稳些,我们不着急。” 阿福尊了一声‘是’而后放缓了马的步伐。 老者问帝晨儿道:“老夫的这马车可坐的安心?” 帝晨儿笑道:“甚是平稳。” 老者微微一笑道:“这一路上也碰到了些许的故友,大家谈论是‘战’还是‘投’的这个问题可谓是两边倒啊,老夫不曾与你们年轻人交谈,一是老夫怕丢了威严,二是老夫也不觉得你们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眼下也无事可谈,不如,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帝晨儿歉然摇了摇头:“小的哪敢谈论这些大事?没想过,也没敢多说过什么,这些都是族人长辈们的事情,作为小辈不敢多有评头论足。” 老者不情愿道:“这是说的哪里话?现在的三界可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像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太过迂腐了,更何况现在的年轻人呐,也未必和我们这些老家伙想的一样,也未必是错的。” 见得帝晨儿附和一笑,老者又道:“你说说看吧,若是与老夫不合,老夫也不会与你这小辈争什么大理,权当消磨时间的乐子便是。” 帝晨儿犹豫了片刻,揉着眉心迟疑道:“那……我想想。” “这还需要想?”老者质疑道。 帝晨儿故作思量了片刻,笑道:“小的认为还是战的好。” “哦?说说看。”老者一笑。 帝晨儿故作认真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路上听得多了,大家都主战,所以小的才会认为主战的好,毕竟我南蛮妖族也不畏惧他们。” 老者摇了摇头,“老夫觉得还是主‘投’的好,祖辈们为我们挣得了这南蛮的安身之地,本就不想我们流血,故此安居乐业才应是我们的追求。再者说了,南蛮华夏妖族同宗,又何必打打杀杀呢?” 帝晨儿反驳道:“哪里同宗了?华夏妖族常年骚扰我南蛮边境,天虞山作为南蛮境的第一山,可谓是吃尽了他们的苦头。若是只有咱们南蛮认为是同宗,他们不这样认为,那我们南蛮岂不是要吃大亏?” 老者笑道:“你说的也对,那老夫便主“战”?” 帝晨儿微微皱了眉,片刻后慌忙摆手,“别别别,小的只是胡言乱语,怎么能主导您的想法呢,怪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老者一笑,侧首朝着马车外吩咐道:“阿福,再慢些。” 帝晨儿低头悄悄瞥了一眼老者,见他始终的是那副慈祥的和蔼面容,帝晨儿又斜着眸子瞧了一眼紧张的不行的冯安康,无奈咽了口唾液。 老者似想到了什么,笑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帝晨儿毫不犹豫的指了指冯安康,笑道:“他是我的弟弟,名叫冯安康,我是冯仗剑。” 冯安康下意识的侧首看了一眼帝晨儿,但是帝晨儿并没有看他,始终同老者四目相对着,生怕老者会将视线转移到冯安康的身上。 老者笑道:“好名字啊,兄为战,弟为和,说巧不巧的便和现如今的‘战’与‘投’不谋而合,有意思,甚是有意思呀。” 帝晨儿陪笑道:“确实巧了些。” 未等帝晨儿话音落下,车外便传来了阿福的喊话声:“老爷,该下车了。” 帝晨儿刚要道谢下车,可是老者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表情很是的肃然,帝晨儿见状心神猛地一颤,笑问道:“您……您这是何意呀?难道是小的说了什么不入耳的话?” 老者肃然道:“老夫再问你一次,你觉得南蛮应该是‘战’还是‘投’?这次你最好能够在深思熟虑后告诉老夫,也许老夫会采纳你的意见,你可要知道轻重,毕竟老夫在这南蛮之盟里,可是有着你意想不到的发言权。” 帝晨儿为难道:“这……这小的也没想过,一时间让小的深思熟虑,这,这恐怕要耽误了您的时间呀,这小的无论是说与不说可都负不起这个责任呀。” 老者眨了眨眸子,强横道:“老夫给你这个时间,哪怕是错过了两日后的南蛮之盟,老夫也等你给个答复来。你若不给老夫一个答复,那便休想走下老夫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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