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握着新柴的手不觉一颤,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直茫然,思虑了片刻后,又将其添入了火中,刻意从容的点了点头,道“所差无几。”
“也就是说您是知道的喽?”晨儿水灵灵的双眼像是洞察秋毫一般好奇的看着惊羽,神色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惊羽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作风。
见他没有说话,晨儿浅浅一笑,手指饶有兴趣的敲打着新柴,自言自语道“见娘亲如见惊羽叔叔您本尊,娘亲真是好大的福气呢~”
惊羽摇了摇头,从容一笑,提醒道“小小年纪,心智倒不那么年幼。此虽好,但心机颇深,对现在的你没有好处。”
晨儿眉头轻挑,问道“哦?叔叔此话怎讲?”
“凭心而讲。”惊羽淡然的看了一眼晨儿,深深叹了口气,再次说道“心智成熟,可以让你不被他人所诱。但心机颇深,则会使你的身心开始变得污浊。倘若侵蚀深了些,你便不再是你。”
晨儿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知其意的问道“晨儿不太明白叔叔的意思,还请叔叔明言!”
惊羽浅浅一笑,站起身来。掀开了锅盖,一股水汽顿时而起,他看了一眼锅中情形后再次盖上了锅盖,不急不躁的说道“方才你的话里处处都在试探与我,是想从我口中问出你的娘亲和我的关系,对否?”
晨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因为这不需要隐瞒。
“既然如此何不直说?”
听了惊羽的后话,晨儿心中暗道,自己何曾不想直说?只是怕惊羽太过反感,不把真情相告,这才拐弯抹角的问罢了。
惊羽如此一问,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惊羽见他不语,指着锅上依旧未散的水汽说道“心就像这锅中之气,如果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水汽聚多虽看不见,摸不着,可一旦揭开来,再想将其收回,便也只是徒劳无功。覆水难收之理,你可理解?”
惊羽想说什么?晨儿不太明白。但隐隐中察觉,他像是在劝告自己。劝告自己什么呢?难道是让我放弃寻找真相?
晨儿心中揣测,难道惊羽叔叔的意思就是说,人心就好比锅中之气,心长在体内,就像锅盖一样不让你看到。秘密知道的越多,水汽就越多,心就越沉重。一道追寻的秘密被揭开,即使再想隐瞒起来,也是徒劳,因为仍会有一些留在外界。
“叔叔是在劝晨儿停止寻找真相么?”
晨儿抬起了头,神色泛泛的看着惊羽。
惊羽似不想过多言语,只是淡然的摇着头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晨儿叹了口气,惊羽应该就是想劝自己不要太过寻求真相,到头来会很难全身而退吧。
既然如此,晨儿心中不觉得产生了一种想法,难道自己的身世,与娘亲和爹爹的事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简单?难道会牵连到舅舅所不能掌握的范围么?
一想到这里,晨儿的心就像一坛清水,突然被一块石头激起了涟漪。他是抗拒这种感觉的。
娘亲是苏妲己,父亲是殷商帝王帝辛,仇人是姜子牙和整个大周。
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难道可以牵扯到更为严重的事情?
“叔叔!多谢您的提醒!”晨儿整理了疑惑的面容,恢复以往的常态,道“晨儿会把握好一个度,但身世之谜一定要了解清楚,这是晨儿内心的牵引。晨儿无法抗拒。”
惊羽平淡如水的点了点头,他补充了句“白帝与白娘子在院外竹林中,去叫他们吃饭吧!”
晨儿知道惊羽是有心扯开话题,同时又透露给自己舅舅和小姨的所在。
晨儿点了点头,很是识趣的跑了出去。
惊羽看着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闭目自言“这孩子太过执迷与真相了,你的劫难将至啊~白兄。”
白兄所指应该就是白染,即使晨儿听得此话,他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但白染明白,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会因为晨儿而有一场劫难,这场劫难还是自己的死劫,这场死劫则是传渡与晨儿的死劫,不是晨儿死,就要有人去替他死。
告知他这一切的却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道祖鸿钧!这其中很是复杂,牵扯到了一件数千年前的旧事,那时的白染还只不过是一个青丘的孩子。
白染和惊羽是好友,亦可称为知己。这些秘密白染都告知了惊羽,虽不知劫难到底何时降临,但惊羽却说出了,将至而字!冥冥中,这件事似与红娘有些许的关联。
晨儿刚刚跑到院口,突然停下了脚步。
舅舅与小姨就在那竹林之中,看着他们的背影,晨儿无心向前打扰,索性就在这里驻了足,高声喊道“舅舅!小姨!舅舅!小姨!”
晨儿稚嫩的声音入耳,白染和白贞同时回头。
晨儿见状,朝着他们亲切的招了招手,提醒道“舅舅,小姨!该吃饭啦~”
二人点了点头,晨儿还在原地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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