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夜蛙一声一声地叫, 合着柳树枝上那只呆头呆脑的笨鸟,像是某种双重奏,停一阵, 歇一阵。
屋外,天寒地冻, 折胶堕指。
屋内, 地龙烧旺,月明珠的光将一事一物照纤毫毕现。
南柚的手指顿在男子的腰/带上,每一个骨节都是僵的。
“孚孚。”她难有些无措,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无辜的味。
孚祗低眸, 微凉的触感落在她的发顶, 一下,接一下。
南柚的头皮仿佛都炸开。
她细微地颤栗, 然后感受到他胸膛笑着起伏两下, 带着点平时不显『露』的愉悦味。
她的手,还停在他的腰带上,微不可见地抖。
这样的表现,跟她从前, 可谓是天壤之别。
孚祗用唇,轻轻地触了触她白玉一样的耳珠。
下一刻,腰/带就被抽开了。
目对,南柚眼中漾开滚热的水,她踮着脚,花瓣一样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般地落在他的脖颈边。
孚祗闭着眼,仰着头,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两下。
“孚孚。”她呓语:“接下来, 我教么?”
孚祗的眼,涌现出堆叠的浪『潮』。
远古,那场她蓄已久的情/事,他一度不敢回想。
受万人尊崇的神主冕下,被困在她的红绸结界中,手被反绑着,眼尾漫红,隐隐现出怒。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是美『色』的化身。
那时候,她问的,是这么一句。
“——知道怎么做吗?”
“——可需我教?”
那个时候,哪怕他封存了近的修为,哪怕她给他灌了『药』,他亦有一千种式伤她,而后脱身。
而他没有。
他清醒之后,望着肌/肤上红红紫紫的印记,面『色』如常地穿上衣裳,而后听到神官来禀告。
月落圣女一早收拾东西了。
足足过了三个月,没听到他震怒的追杀令,她才又偷偷『摸』『摸』地搬回神宫。
两人见。
她难有些心虚的样子。
他却没有说什么或生气,或绝情的狠话。
无人可亵渎神灵。
除非神灵愿。
孚祗将人抱起来,气息难有些『乱』了。
他道:“臣知道。”
早早就有人亲身教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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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界,砰的一声关上。
无形的剑气在结界中爆发开,周遭长正好的花木在这股气劲下变榛莽靃靡,东倒西歪。
丹青和丹心视一眼,前者沉稳些,更清漾看重,此刻,他上前两步,低声劝:“姑娘息怒。”
清漾冷静下来,跌坐在一侧的长凳上,看着自己的手掌,胸膛重重地起伏几下,半晌,才将心中的怒气平息下去。
一时之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多年的磨砺,清漾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急于求而暴『露』马脚的小孩了,她城府极深,攻于心计,已经少有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
除非是怒到了极致。
或者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谁没有再说话,清漾手指动了动,用力摁在突突跳动的阳『穴』上,嘴唇蠕动着,问:“才姨祖母说,什么时候去衡州?”
丹青低着头,恭敬地回:“就在后日。”
清漾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居然就这么……”
夺嫡之争,居然就这么落入了劣势。
原本花界一分为三支,她,亭璃,橧云,为了少君的位置明争暗斗许久,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两支竟然达了和解,开始不遗余力地对付绿藤。
独木难支,快局势就发生了倾斜。
但这些,其实清漾之前并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她一心闭关,冲击圣元境,再时不时清除一些另外两支制造出来的麻烦,这两件事,几乎一样耗费了她大半的精力,而且说白了,花主之位的竞争,她就算『插』手,起不到什么作用。
谁曾想到,她等到绿藤一脸肃然的通知。
她去衡州古战场了。
现如今,谁不知道那是绝顶的凶险之地,生死,全看命数气运,稍一不对,就是尸骨无归。
那些话,隔了小半个时辰,还清晰地回想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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