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苏苒之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不难猜出这是渡劫失败了。
“渡劫成功后就能飞升吗?还是说可以化龙?”
苏苒之不太清楚,但很显然,这不是她能力范围内可管的事情。
毕竟她现在没有第二首‘成仙诗’可以念与那庞然大物听了。
听着外面雨打水面的声音,感觉雨势丝毫不见小。
但是身下的船却愈发平稳起来。
苏苒之不禁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没风浪了。
船家与媳妇交流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雨没小,这风浪终于小了点,天色还有些暗,咱们行船的速度得放慢点。”
“当家的,不若咱们今晚靠岸停船吧,不然晚上若是再起风浪,我怕咱们撞上暗礁。”
这段水路就算船家夫妻走了多年,但黑暗中行船还是有一定危险。
女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船家也不是刚愎自用之人,他说:“可以是可以,但咱们这一船的果子,再拖下去恐怕会烂掉。”
原本因为水面风浪,行船速度已经减慢许多。
再靠岸休息一宿,果子烂了,他们这一趟就赚不了多少银钱。
女人也没再劝,出来讨生活的人,没有谁是容易的。
男人站在船头,眺望着后面驶来的画舫,说:“如果这画舫靠岸,咱也就靠岸。他们走的话,咱就跟在他们后面。”
女人点点头:“当家的,别太累。”
-
苏苒之也努力找话题跟秦无说话。
“船家说有画舫,咱们去船尾看看?”
秦无没说话,身体却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苏苒之赶紧跟在他后面。
船家夫人给两人拿了笠帽。
“小心些,夜里风大雨大,别淋伤寒了。”
苏苒之:“多谢夫人。”
说话间,他们动作没停,往外走去。
船家夫人只能看到两人稍微有些发皱的衣衫,还有在黑暗中都显得有些莹润绯红的耳垂。
大家都成过亲,也都是过来人。
不难猜出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女人心底喃喃:“真不愧是侠客,心态如此之好。”
苏苒之和秦无站在船尾,被船头的冷风一吹,绯红倒是退去许多。
他眉目皆隐藏在斗笠之下,苏苒之没再仔细打量。
她刻意的把视线避开水面,只朝着远处的画舫看去。
那画舫舫主财大气粗,刚刚风浪大时被打湿的灯笼,这会儿又换上新的,还点了烛火。
就算在漆黑一片中,也看的尤为明显。
大雨天,再加上两侧都是黑压压的群山,这一艘画舫居然给苏苒之看出了一股奢靡的气息。
苏苒之这边的船家刻意放缓了行舟速度,等画舫开到前面,才跟上去。
画舫船尾有打手看到这一幕,没说什么。
左右大家都是水上讨生活的,没必要对别人过多苛责。
船家喜不自胜,对着画舫拜了又拜:“刘大善人长命百岁!”
苏苒之这才知道,这艘画舫舫主姓刘,常年在上河渡和淮明府之间行船,遇到大风浪会让小船拴在自己后面,把人接上画舫。
还分文不收。
这一带渔民和船家都叫他刘大善人。
“画舫有灯,定能平安抵达淮明府!”
苏苒之走到船头去,询问道:“刘大善人一直都自己开船吗?”
她刚刚视线掠过画舫,‘看’到开船那位像是感染了风寒。
但他还是拒绝了周围人请他歇息一晚的事情,说:“咱这船上有赶考的老爷们,还有做生意的先生,歇息一天对他们来说影响可就大了。我没事,夜路只有我能开,你们给我煮一杯浓茶来。”
船家笑着说:“这咱们不知晓,不过倒是传闻刘大善人经常会在船上。”
苏苒之心有所感,在视野中凝成一只看不见的手,从两簇槐花上摘下两颗来,送到那位开船之人手边。
那位一心一意都在开船,见旁边突然出现芳香四溢的槐花,一时没想太多,直接拿起来吃了进去。
直到一股暖流从腹中发散到四肢百骸,所有的风寒被一扫而空,浑身只余暖洋洋的感觉。
他才震撼的想——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旁边小厮端来浓茶,首先闻到了沁人心脾的香味。
“老爷,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刘大善人看着他,再看看他手中的浓茶。
“这不是梦吗?”
“老爷,这哪是梦啊,”说着,他掐了自己一下,“您看,我这都掐疼了。”
刘大善人匆忙把那两颗槐花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说:“槐花?确实是槐花的香味……”
“刘老爷,您不是说两颗吗?还有一颗呢?”
“遇到神仙了?河神保佑!”
旁边书生立马研磨,打算把这次的奇遇记下来。
而还停留在原地等待的河伯突然收到了好几率虔诚的信仰功德,他更加错愕:“发生了什么?”
虽然说这些功德大部分被天道吸收,用来稳固世间气运。
但作为河伯的他已经好久没收到过如此虔诚的信仰了。
淮明君感觉自己身上的伤仿佛都不那么痛了。
他到底当了三百多年的河伯,冥冥中的感觉十分敏锐,突然意识到:“这难道是仙长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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