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隔壁包厢传来一点轻微的说话声,看来这么早还是有人来吃的。
但隔音不怎么好。
秦无不动声色的笼罩一层隔音结界,毕竟一会儿冯城隍若是直接出口‘一百年前这里有什么’,隔壁人恐怕会被吓到。
菜品上完后,苏苒之给两位城隍各自凝了一碗水,只需要将食物过一遍水,他们也可以吃凡间饭食。
冯城隍在人□□故方面不通达,但在小聪明方面却一道一道的。
他觉得直接在水里泡一泡,上面的味道会淡,于是他用阴气包裹着食物,一筷子一筷子的吃。
宛如活着的时候一样,吃到嘴里都是幸福的感觉。
长川府城隍看着他的举措,当即感慨一声:“妙啊!”
冯唯纲并没有因为这‘余音绕梁’的夸奖就自喜,反而说:“你学我。”
长川府城隍:“……”
为了将这尴尬的气氛缓解过去,长川府城隍僵硬的就地取材,问起了彩缘阁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
白日里时刻关注着地面上吃食的京都城隍咬了一口虾饺,道:“新鲜事儿,还真有。最近二十年来,这里的新鲜事儿太多。”
“哦?”这回是苏苒之来了兴致。
既然这里连皇帝都曾来过,那么还真有可能知道一点关于她娘的事情。
冯城隍可真是宝藏。
一听苏苒之回应,冯城隍兴致一下就上来。
他将事无巨细的往外说:“为什么说最近二十年新鲜事儿多,是因为十八年前,当今陛下那位亲妹妹仙去,陛下却相信邪魔歪道,收其尸身于寒玉棺,外面再裹一层鲜红棺椁,将其放于公主府闺房内,并不为其下葬。”
苏苒之停下了筷子,眉目间有一派沉郁之气:“直至如今?”
冯唯纲愣了愣,一般人这会儿都应该问‘那狗皇帝为什么这么做’,但既然苏前辈问了,他就赶紧回答:“非也,寒玉棺也只是温度更低而已,并不能保证尸身不腐。这么存了三年,大家都受不了,最后还是下葬了。”
顿了顿,他又说:“皇帝这么做的原因是传闻长公主出生之时,有仙乐袅袅、仙鹤绕檐,她是有大机缘的人。不出意外会创出千古功绩,谁都没料到公主红颜薄命,什么都没做,人就没了。”
接下来的话冯唯纲压低了声音:“皇帝找那妖道,是想要将长公主的‘仙缘’转接到自己身上。”
皇帝觉得自己想得不过分,人死如灯灭,他堂堂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只拿一点点机缘,当真不算什么。
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对于苏苒之而言,血亲的尸身遭遇如此对待,按理说她应该生气、怒火中烧,但她心中居然毫无波澜。
一丝为人子女该有的愤怒都不存在。
苏苒之自己都觉得诧异。
虽然说自打苏苒之有记忆起,就没见过母亲,但她小时候也渴望过母爱,看到别人家小孩子有娘亲抱,她会心生羡慕。
因此,她在听到母亲死后被如此对待不该是这个反应。
苏苒之敛去眼中神光,静静等着冯城隍继续说。
“那皇帝嫁接不成仙缘,沉寂了几年。大概五年前,他偶然从宗氏子弟中发现一位酷似长公主的女子,封其为昭乐郡主。那小姑娘今年才十八岁,被宠的无法无天,是这彩缘阁的常客。”
一般情况下,神仙基本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功德在身。
因此,嘴巴就跟开了光一样,说什么来什么。
话音刚落,他们雅间的门就被敲响,小二一脸抱歉的站在门外,连连鞠躬。
“太抱歉了,四位客官,咱们客栈来了贵客,点名了要这靠窗的雅间……咱们掌柜正在下面接待贵客,说给您免单,还让掌勺师傅多炒两个菜端上来,您看如何?”
小二对开门的冯唯纲说:“那位贵客咱们都得罪不起……客官,您行行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这回掌柜的也是无奈。
因为昭乐郡主是常客,他给这位得罪不起的主留了专门的雅间,环境清幽、屋子氛围内外室,整日安排人熏香擦拭。
但谁知道这回昭乐点名了要靠窗的这间。
掌柜的权衡一下,只能求苏苒之一行人挪走了,毕竟昭乐郡主她不讲道理啊!
不顺着她的意,她明儿就能让这店开不下去。
冯唯纲真后悔自己说了刚才那句话。
彩缘阁可是他请一行人来的,这才吃了一半,挪桌子什么的太麻烦。
而且他想,那位昭乐郡主算哪门子贵客,不过是因为跟长公主长得像才得了皇帝宠爱。
于是冯唯纲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给小二:“你让那位贵客先看看这令牌,再决定要强占我们雅间与否。”
小二见他穿着华贵,可楼下是昭乐郡主啊,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冯唯纲又说:“今儿就是皇帝来,这雅间也得讲究先来后到。知道吗?”
小二不敢再拖延,赶紧抱着令牌下楼去。
那昭乐郡主一看到这令牌,当即吓得脸色煞白,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当然,这枚象征了皇帝亲临的令牌,昭乐是万万不敢摔在地上的。
她慌忙至极的将其接住,然后毕恭毕敬道:“我、我……劳烦您给上面那位通报一声,就说小女昭乐并不只他老人家在此,可否上楼赔个不是?”
与此同时,冯唯纲说:“我当城隍以后,审理的第一个投胎转世的人不是始皇吗?他看到我都快要吓得再死一次,一个劲儿的给我道歉。后来他见我给他安排的下一次投胎之处不错,突然就哭了,他说亏欠我良多,将这枚象征皇帝亲临的令牌给了我,算是补偿。”
他说话时语气随意,漫不经心。
是真的完全不把曾经的伤痛放在心里。
豁达的紧。
正巧小二围观了昭乐郡主变脸的一幕,这会儿对冯唯纲更加尊敬。
冯唯纲拿回自己的令牌,说不用昭乐过来了,就让小二不要再来打扰了。
冯唯纲说:“这令牌就跟传国玉玺一样,大安国历朝历代只有一个。始皇的这个给了我,后面又重铸了一块跟这一样的。”
不过,这种辛秘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那昭乐见小二带话说不用她上去道歉,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笨,能知道这会儿皇帝肯定在早朝,不会亲自出来。但能带这块令牌的,身份地位绝对是她高攀不起的。
昭乐还记得五年前,自己才十三岁,骤然被册封为郡主,再加上跟长公主长得像,正是最得宠的时候。
那会儿她仗着年纪小,去过御书房,偶然看到了这枚令牌――她不过是伸手碰了碰,就直接皇帝吩咐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
虽然说打板子的锦衣卫都放了水――不然真打下去,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哪儿受得了,但昭乐还是快要被吓破胆。
后来她才得知,那东西跟传国玉玺一样贵重,可以直接任免官员,持此令者说话尊同于陛下本人。
昭乐再次道歉,最后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上了自己的马车,浑浑噩噩的往回走。
她感觉自己流年不利。
先是入城时被神仙出手教训――虽然教训的是她的手下,但她也在家乖乖呆了快两个月避风头。今日好不容易想出门透透风,又撞到陛下逆鳞上。
昭乐撩开帘子,抬头往那二楼靠窗的雅间上望,可除了一片窗户外什么都没看到。
而就在她放下帘子的时候,不远处有一位出来为小师弟寻药的男人目露惊愕,等到昭乐放下帘子,马车走远,那男人还没回过神来。
他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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