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三年内不要挨着水!”
说这话时,秦政年高价请来的风水赵先生表情异常严肃,可惜他略显狼狈的吃相有些影响大师的风范。
摆在茶几上的松露饼干,被老先生吃了一大半,山羊胡上还挂着点点饼干渣。
秦露听到这话时,却露出了恍然表情。
秦氏集团刚刚做出了大力发展水产业的决定,父亲请来的风水先生就给她批出了“忌水”的命盘,这是要用怪力乱神的借口将她排挤出主控水产分公司的权利圈吗?
看到父亲秦政年听了这话沉吟思索的样子,秦露知道一向迷信风水的他显然是将这话听进去了。
一旁的继母辛柔听了,更是露出一副关切的表情说道:“小露,听到先生说得没有?你最近不是要考察北美水产品市场吗?听说还要去很多的海产品养殖场,是一定会挨着水的……政年,依我看,还是换人去比较好……。”
比秦政年小五岁的辛柔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看上去温温柔柔,加上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软糯腔调,真是让人不忍心跟她高声说话。
秦露优雅地交叠了一下修长的大腿,八厘米高跟的尖头淡金高跟鞋显得她的美腿纤细而莹白。
同继母的纤弱不同,二十四岁的她眉眼虽然美丽动人,可是满脸都是让人不易亲近的冷傲。
她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慢慢开口道:“派谁去?”
辛柔一看秦露似乎同意了自己的说法,便赶紧对秦政年说道:“可以让秦颂去啊,小颂最近很用功,听说集团有意收购北美最大的水产公司,可是做足了功课呢,借这个机会,正好让他锻炼一下。 ”
秦颂是辛柔的亲生儿子,也是她当年给秦政年做小三时就生下的私生子。
而按照年龄来说,秦露该叫秦颂一声二哥。
听了这话,秦露微微一笑,一改往日的强势,很是和顺道:“好啊,我听爸爸的安排。”
秦家如今经营着国内最大的肉类上市集团,肉制品和生鲜制品远销十余个国家,拥有着庞大的养殖场,秦政年的身价财产也登上了海外的富豪榜。
但是细细扒拉一下他的出身,在三十年前也不过是农村穷山沟里考出来的大学生而已。
秦政年的八十岁老妈总是念叨,就是当年他的爷爷迁了家里的祖坟,迁到龙眼上,才让小儿子秦政年长了这么大的能耐,一朝成为亿万富翁的。
秦政年十分相信文盲母亲的这种说辞——毕竟祖坟冒青烟,总比他当年娶了比自己大十六岁的女人才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要好听得多。
所以秦政年很珍惜这一点祖坟拱出的福荫,生意上的大事小情都要看一看风水。
现在赵先生这么说了,女儿秦露显然不再是进行北美市场并购的最佳人选,虽然北美并购案的前期繁冗的工作都是秦露带领团队没日没夜做出来的……
“既然这样,就让阿颂接手吧,秦露,你可要帮你的二哥做好交接工作啊。北美并购案可是关系到集团的股价,闪失不得!”秦政年一锤定音。
秦露微微一笑,像个孝顺极了的女儿说道:“好啊!”
秦露表态完毕,秦家大宅的客厅里顿时父慈母祥,洋溢着和谐家庭的温馨气息。
不过秦露谢绝了继母想挽留她吃饭的好意,起身告辞了。
走出客厅转个弯,就来到了秦家这座老洋房的花藤长廊上,这是这座年代久远的房子里唯一没有怎么改动的地方。
秦露不由得放慢脚步,在点点月影下,踩着地上的老花瓷砖,像童年时跟在妈妈和哥哥的身后那样,踏着细碎的花纹慢慢踱步……
母亲在她和哥哥年幼时便生病去世,外公留下的这座老宅子残存的旧日气息,在变换了女主人之后也荡然无存,唯有这花廊还能勾起些许残存的回忆。
犹记得她那时五岁,哭着求父亲保留妈妈的房间,可是换来的却是秦政年冷漠的申斥。
最后,妈妈的卧房变成了继母辛柔的衣帽间,这让她扑在八岁的哥哥秦雷的怀里泣不成声。
“小露水,别哭了,等我们长大了,再把妈妈的房间改回来。”
当时哥哥是这么柔声安慰她的。而秦露的童年似乎是从那时起,骤然缩短了大半。
就在她沉浸在回忆里时,秦露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姐姐,你今天一直不跟我说话,是不是还生我的气?你要知道我也不想的,我那次不过是跟宋轶凡喝多了,然后……”
辛柔的小女儿秦歌也跟着走了出来,看似体贴地送一送姐姐,同时低声向秦露道歉。
她嘴里的宋轶凡是秦露的前男友,现在却是秦歌的准未婚夫。
宋家在滨海市的商界执掌半壁江山。宋轶凡作为宋家的独子,相貌英俊,风度翩翩,真是前程可期。
当初秦露跟宋轶凡交往的消息传出来时,秦歌可是眼红心热了很久。
而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撬了自己的未来姐夫,不来挤兑一下秦露实在是有些不过瘾。
不过秦露却很有风度地笑了笑:“酒是色媒人,但也得王八绿豆看对眼,所以不必自责,我也真的不生气了,毕竟你们无论是酒量和人品,各方面……都般配得很!”
“你……”秦歌的脸色一变,觉得秦露话里话外好像在骂人,可是又没拿住什么脏话……
秦露其实还真没骂人,只是说实话而已。
她当初接受了宋轶凡的追求,并非有多爱他,只不过是权衡利弊,觉得他门当户对,对自己颇有助力,又追求得上心,便顺手推舟答应交往看看。
而宋轶凡显然也将她放到了天平上称量。在秦露的亲哥哥秦雷发生车祸,即将失去集团准继承人的掌控权时,秦露的价值大打折扣。而他的爱似乎偏向了秦政年更加钟爱的小女儿。
于是在秦歌的生日宴会后,宋轶凡跟她回了房间喝了一夜的酒,又顺水推舟地睡在了一处,还好巧不巧地被秦露撞个正着。
既然无关情爱的薄厚,只不过是过称权衡的结果,秦露对于宋轶凡的劈腿也做不出什么痛彻心扉的指责。
当时给慌乱解释的宋公子一个利落的大嘴巴后,秦露便将床上光着的二位的衣服和手机统统扔下了度假酒店的大楼。
临出门时,她还细心地扯断了房间里的电话内线和网线,同时通知各大媒体工作室在酒店房间门口等着挖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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