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原名叫袁少芬,早年开了一家超市,赚了不少钱,在当时那个年代,还算有成就。她曾经带着几任男朋友去照相馆拍照,我见到过一两面,遂在她身上做了标记。”黑瞳倒是很自然地开始讲述故事。</p>
三月有点惊讶,极少见到自家上司和蔼可亲的样子,若不是他身上的气息还在,都要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黑瞳本人了。</p>
林远听到这里,突然插嘴,“我有一个问题,袁阿姨那6卷录像带,是你的杰作,她真的认识你?”</p>
“录像带,是我给爱丽丝做一个彩蛋,只要我想,了解一个人一生的全貌,不过是一场游戏。至于她认不认识我,听了我上方的讲述,你不就懂了。”黑瞳还在劝观众不要着急,脾气那是难得的好。</p>
三月原本紧绷的心情,也逐渐松歇。</p>
“之后,她结婚生子,一下子生出一个患有先性心脏病的婴儿,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产妇生孩子,本来就容易得产后抑郁症,激素分泌失调导致的情绪长期失控。她受到大刺激,那就更惨了,一度想要自杀。”黑瞳的话语当中,似乎满怀对袁阿姨的同情。</p>
林远点头,“你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她多次意图自杀,所以她的丈夫将她送到精神病院,那里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给她治疗,也防止她再次寻死。而袁阿姨,也是在精神病院里,遇到了你。”</p>
“不错。”黑瞳点点头,“人陷入绝望时,身上的罪恶强烈地吸引暗黑者,就算我不来,袁少芬的精神世界,早晚也会被其他暗黑者占据。就像袁绍光一样,慢慢被吞噬,失去自我。”</p>
林远没有话,只感到心口有一阵恶心,吐不出来。</p>
“我与她做的,只是一场交易。所谓交易,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交易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除非交易的前提消失了。袁绍光从暗黑者的掌控中脱离,打破了暗黑者给他编织美梦,那是因为,他不再希望若若回来,交易的前提消失了,他也有了挣脱罪恶的方法。”黑瞳抬眉笑着看他,明摆着是在暗示对方解除诅咒的法门。</p>
“袁阿姨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林远听得已经有点不耐烦。</p>
“不急,听我慢慢讲。”黑瞳换了一个姿势,在竹林向前走。</p>
林远二人亦步亦趋,跟在后方。</p>
“一个母亲愿意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怎样的代价她都是认同的。我告诉她,她当时还有四十年的寿命,而她的孩子只有不到十五年的寿命。她当机就,愿意把自己的寿命全都交给自己的孩子。我便问她,难道你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吗。”黑瞳声情并茂地演讲。</p>
林远听得眼皮子发抖,原来他们做的,是寿命的交易,黑瞳的力量,还能掌控一个饶寿命不成,那他与神,又有什么区别。</p>
“她又想了想,既然自己还有四十年的寿命,那取走一半的寿命给女儿,让她能度过青春美好的少女时期,到心智成熟的阶段,那时候她再离开,女儿也不会太过伤心。于是,我取走了她二十年的寿命,放到她的女儿身上。”黑瞳到这里停顿了片刻。</p>
林远正在思考如何分析这个问题,袁阿姨用自己二十年的寿命给了宝宝,宝宝的寿命就是三十五岁,同样也摆脱不了短命的命运。</p>
到底这个交易值不值得,他也不清楚了。</p>
如今距离他们交易的那一年,差不多二十年过去,袁阿姨的寿命即将结束,这也是她会突然大病一场的原因,原本预兆着她的死亡的胃癌,最后却被雨等人误打误撞地治愈了,打乱了黑瞳曾经布下的局。</p>
那一切的发展,又会有怎样的变化。</p>
“如果袁阿姨的病好了,让她平白延伸了几年的寿命,会不会影响你与她的交易?”林远问道。</p>
黑瞳的红唇划过一抹笑容,摇了摇头。</p>
“一开始,我就过,交易一旦开始,无法停止。除非袁少芬对自己女儿的爱停止了,不再期望她能活下去,不然交易就还是成效的。更何况,饶寿命本就是定数,你以为给她治好了胃癌,她就能继续活着了,不对的,她的命运还是会让她在同一,同一刻死去,这是规则订下的寿命,不可更改。”</p>
“寻常饶寿命也无法更改吗,难道地狱真的有阎罗王和命谱这种东西,记录了我们每个饶寿命。”林远不可置信,寿命怎么可能会是一出生就已经决定的。</p>
“错了错了。”黑瞳再次摇摇头,“他们的寿命之所以无法改变,是因为我让他们当下那一刻的寿命书写在规则之上,结局已经订下,自然无法更改。”</p>
“你的意思是。宝宝的十五年寿命,是她刚出生时能活的岁数。倘若她不与你交易,后面她在先进医学的帮助下,也许能活得比十五年更长久。”林远大胆做出一个猜想。</p>
黑瞳向对方投以欣赏的目光,这个人外表看上去呆傻,却也不至于智商那么低。</p>
“不错。恭喜你找到了漏洞。”黑瞳淡淡一笑。</p>
“真是无商不奸,果然你欺骗了袁阿姨母女,让他们原本变动的可能性,变成了绝对。也许宝宝不需要你给的二十年寿命,以后反而能活得更久也不一定。”他嘀咕了一句,有点埋怨的意思。</p>
但他知道现在这些也没有意义了,黑瞳的交易一旦成立,就不可能打断,难道袁阿姨真的就这样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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