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凤凰蛋（1 / 2）

行瑞回来以后, 整个云访市都轰动了一下。

随后，三界也轰动了。

因为回来的不止行瑞，那场连下三天的灵气暴雨, 似乎将在那场大战中消失的人都救了回来。

所有人都在激动和狂欢, 行瑞却要龙思辰带他去北极。

行瑞的妖力很弱，不能离开结界，只能紧紧抓着龙思辰的手, 心急如焚地在海底寻找凤安。

佛像已经四分五裂，但原先缠绕在底座上的凤凰不见了。

据当时在场的加西亚说，凤凰是第一个开裂的，碎的彻底，连碎片也没有留。

行瑞望着一望无际的妖怪坟墓, 迷茫又无助。

“……龙思辰, 你说……”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凤安是不是……回不来了？”

“不, 一定会回来的，”龙思辰揉了揉行瑞的脑袋，轻声说, “我们再找找。”

“……嗯。”

两个人在海底墓地走了很久, 却只看到了无数的大妖尸体。

这些大妖在这里沉寂了三百年, 往后也将千年万年地沉寂下去。

两人几乎从中心走到了边缘, 却还是一无所获。

行瑞低下头, 声音变得很低, 捏了捏龙思辰的手心：“……算了, 我们……回去吧。”

“也许只是没看到，这里这么大，我们这么短时间也看不完, ”龙思辰耐心的说，“明天再来，好不好？”

行瑞转身把自己埋进龙思辰的胸膛，闷闷地说：“……好。”

回去的路上，行瑞一言不发地望着海面发呆，眼圈始终是红的。

龙思辰站到他身后：“……没关系，会找到的。”

行瑞笑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这时，龙思辰的通讯器突然响了一下。

在寂静的海面上，这个声音响亮又突兀，两个人同时看向通讯器。

“龙处，”通讯器里传出林飞跃的声音，“昆仑山有异动。”

行瑞和龙思辰都是一愣。

行瑞抢先开口：“什么异动！”

“……”林飞跃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行瑞也在旁边，过了几秒才开口，“我们留在昆仑山的检测器显示，昆仑山突然有了生命迹象。”

“……什么？！”行瑞瞪大眼，“昆仑山……不是早就没有生物了吗？”

“是啊，”林飞跃说，“所以很奇怪，龙处……要派人去看看吗？”

“不用了，”龙思辰握住行瑞的手，冲他点点头，开口，“我们亲自去。”

——

上次两个人来昆仑山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山，连一棵树都没有。

而这次的昆仑山变化很大，从山脚到山腰，竟然长出了不少嫩芽。

连已经枯死百年的树，也悄然绽放了绿枝。

行瑞满眼都是激动：“对啊……我怎么忘了，凤安是在昆仑山出生的！”

他扯着龙思辰的袖子：“快快快，到山洞去！”

龙思辰带着他到了之前凤安居住的山洞，刚一落地，行瑞就朝着里面冲了过去。

“慢点。”

行瑞风风火火、熟门熟路地跑了一圈，然后一脸疑惑地出来了。

龙思辰：“怎么了？”

“里面……没有人？”

龙思辰回头看向漫山的绿意：“应该就在这里。”

“……可是，不在山洞，那凤安会去哪儿呢？”行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能的地方。

龙思辰沉思道：“之前你回来的时候，在哪里？”

“就在树林里，”行瑞说，“我出生的时候也是在树林里……”

他猛地一愣：“你是说……凤安应该在他的出生地？”

“有这个可能。”

“可是……”行瑞皱了皱眉，“凤安出生的地方……是哪里？”

龙思辰抬头看向山顶，那里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即使满山的树都奇迹般地活了过来，那棵树看着还是焦黑的。

“我们上去看看吧。”

行瑞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颗梧桐树，点点头：“好。”

龙思辰揽住行瑞的腰，由于手感太好，忍不住又捏了两下。

行瑞被捏的很痒，笑着躲了一下：“……你干什么。”

龙思辰面不改色地又捏了两下，才拉着人飞到了山顶。

梧桐树树身很粗，树冠巨大，无数枯黑的枝干交错，站到树下时竟然也看不到天空。

行瑞仰头看着梧桐树：“……这棵树为什么没有活过来？”

“也许还不到时候，”龙思辰说，“这棵树起码有千年的树龄，要想活过来，需要比寻常树木更多的灵气，现在还不够。”

“这样吗……”行瑞绕着树走了两圈，“可是凤安也不在这里。”

“在。”龙思辰突然说。

行瑞一愣：“……什么？”

龙思辰抬头看着树：“在上面。”

行瑞惊讶地瞪大眼，立刻也跟着抬头：“……哪里哪里！”

龙思辰突然从身后抱住行瑞的腰，足尖一点，带着他飞到了半空中。

升到一定高度时，行瑞终于看清了梧桐树的全貌，瞬间屏住了呼吸。

在梧桐树的树顶，几根枯枝交错间，静静躺着一颗红色的凤凰蛋。

“……凤安！”行瑞激动起来，“是凤安！”

龙思辰带着他停到树顶前方，行瑞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那颗蛋。

凤凰蛋是火红色的，表面还有漂亮的火焰纹，摸着也是温暖的。

行瑞双手慎重又缓慢地捧起那颗凤凰蛋，抱进怀里，感受到从蛋里传来的熟悉的气息，眼眶瞬间红了。

“凤安……好久不见。”

——

回了云访市后，龙思辰第一时间召集了几个大妖，共同商议怎么能尽快帮凤安从蛋里孵化出来。

“我今天才相信，凤凰涅槃原来不只是个传说，”秦江绕着凤凰蛋转了一圈，一脸惊讶，“而且这凤凰蛋灵气这么浓郁，他要是出来，岂不是天生就是个大妖？”

“当然啦，”行瑞笑眯眯的，“凤安以前就很厉害的，他一个人就能击退整座山的大妖！”

“哇……”林飞跃感叹了一声，“我还没见过前妖界的大妖呢，居然有点期待。”

加西亚则盯着蛋看了半天，问：“他……是不是能听到我们说话？”

“能呀，”行瑞说，“凤安以前告诉过我，他从还在壳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有灵识了，而且他现在和我一样，是重新回来了，那他的记忆……应该还在。”

“啊？”林飞跃一惊，“那……那岂不是我们刚刚说的，他都听到了？”

行瑞眨眨眼：“是呀。”

林飞跃看向那颗蛋的目光瞬间就带了几分敬重：“……凤安前辈，我叫林飞跃，能见到您很荣幸。”

他甚至还鞠了个躬。

行瑞顿时笑了：“你不用这样，凤安从来不跟大家摆架子的，喊他名字就好啦。”

众人的话题中心都围绕着凤凰蛋展开，叶枫却突然注意到另一个事情。

“这个机器……是什么？”

凤凰蛋放在一个容器里，叶枫第一眼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椭圆形壳子，但认真一看才发现，这壳子下面连接着管道，似乎是一整套系统在运行。

行瑞笑眯眯的：“这是灵气孵化器，是刚做出来的，给凤安提供充足的灵气，帮他早点出壳。”

叶枫一惊：“……还有这种机器？”

他忍不住又戳了戳那个壳子：“挺厉害啊……”

“别碰！”龙思辰和行瑞同时喊了一声。

叶枫被吓了一跳，立刻收回手：“……怎么了？”

“凤安似乎对外人的气息很排斥，”行瑞解释了一下，“之前龙思辰碰了一下蛋，凤安反应很大。”

“……排斥？”叶枫看着安安静静的凤凰蛋，“……没反应啊？”

行瑞一愣，看了一眼凤凰蛋，发现它的确没有任何异样。

他这才发现，凤安似乎对除了龙思辰以外的别人……也不怎么排斥。

“……”他悄悄看了一眼龙思辰。

龙思辰依旧是那一副冷静的样子，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眼看大家对这个凤凰蛋都很陌生，无处下手，也讨论不出什么办法，龙思辰就让大家先回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龙思辰看向行瑞：“我们也回去吧。”

“好，”行瑞说，“我跟凤安道个别。”

龙思辰出门等他，行瑞转身看着凤凰看，伸手安抚般摸了两下，小声说：“凤安，龙思辰不是外人，他是我的男朋友。”

凤凰蛋突然又晃动了一下。

行瑞一愣，盯着蛋看了一会儿，凤安却没有别的反应了。

“那……我先回去啦，”行瑞说，“凤安，晚安。”

……

出了门，龙思辰看了他一眼。

行瑞眨眨眼：“怎么了？”

“……你以后都要这样，跟他说早晚安吗？”龙思辰突然问了一句。

行瑞有点疑惑：“怎么了吗？”

“……”

龙思辰脚步顿了一下，斜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行瑞觉得他好像有点奇怪，但又不明白哪里奇怪，就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执着地问他：“你怎么了？”

龙思辰没回头，直接伸手握住行瑞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一口。

“唔？……”

行瑞被亲的有点懵，眼睛里泛着水雾，迷茫地看着龙思辰。

龙思辰低头，在他耳边沉声说：“你都没有对我说过晚安。”

“……！”行瑞微微一惊，正要辩解自己明明说过，却又被龙思辰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耳垂，瞬间又缩了一下。

“那不是对我说的。”

“……”行瑞顿时有点无奈，不是对龙思辰说的，也是对龙崽说的，不都是他吗，这个人为什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那……”行瑞想了想，说，“那我以后每天都对你说晚安。”

“真的？”

“真的。”行瑞点点头，每次说这种话时他的神情都很认真，直直地看着龙思辰，目光懵懂又柔软，看得人心底发痒。

龙思辰突然横空抱起了行瑞，吓得行瑞小声地喊了一声，抱紧他的脖子。

“……你做什么？”

“既然答应了每天说晚安，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晚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