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一个劝人离婚,一个阻拦人家夫妻团聚,意图破坏军婚,”赵恪好笑道,“小梅刚在军部写下保证,决不再插手韩家的家事。”
“这姓周的没毛病吧?!”张宁气得一拉王营长的手,“走,回家!”
“听着打得挺狠的,两个孩子吓得不轻,”王营长迟疑道,“要不,我去看看,把孩子抱过来。”
“人家爹妈都不心疼孩子是不是被他们吓着,你操这么多心干嘛?”张宁拉着王营长不放道,“有这空闲,给我回家劈柴去。”
“啊——流血了,呜……爹,我娘的头流血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王营长一惊,甩开张宁的手,向韩家跑道:“我去看看,别出了人命。”
赵恪轻叹了一声,把竹筐递给苏梅,推了推她:“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走了两步,赵恪脚下一顿,回头对惊得脸色苍白的张宁道:“你要是不放心,去山下田里唤几个战士过来吧。”
“好、好……”张宁真是被吓着了,她简直不敢想象,一个丈夫能狠得把妻子的头都打破,这是往死里揍呢,跑了几步腿软得差点没滑倒。
“我去吧。”苏梅放下竹筐道。
赵恪看张宁一跑一滑,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点了点头:“嗯,下山路滑,小心点。”
苏梅应了声,扶住张宁道:“张姐你先回去,我去叫人。”
“小梅,”张宁攥着苏梅的衣袖,指了指韩家,“我方才还听周兰叫,这会儿都没声了,不会是……”
“没事,”苏梅安抚地拍了拍她,“这里是军营,韩副营长不敢下重手。看你脸白的,也别去掺和了,赶紧回家吧?”
张宁怔怔地应了声,转身往回走,刚走两步,捂着肚子便蹲下了,“小、小梅,我……我肚子疼……”
苏梅五感灵敏,都冲出去几步了,听到声音感到不对,立马又折了回来。
“张姐,”苏梅蹲下,看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伸手跟着一摸她的肚子,一片冰冷:“你是不是来例假了?”
“唔……是该来了,”张宁忍着痛,算了算时间,“过好几天了,啊!痛,小梅我好痛,以前……”
张宁呼了口气,断断续续道,“我以前,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昨天你染棉线可能是受了凉,”苏梅猜测道,“别怕!我帮你捂捂。”
说着,苏梅输了一毫丝异能到她腹部,帮她暖了暖。
张宁依在苏梅身上,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暖意,片刻笑道:“小梅你手真暖,好舒服啊……”
然而她话没说完,韩家院里传来的一声凄厉惨叫,吓得她脸色陡然一白,继而痛道:“啊——痛!小梅,我裤子湿了,你先扶我回去换条裤子……”
不然,等会儿有人来了瞧见,多难堪啊!
苏梅隐隐觉得不对,下意识地展开精神力往她腹部一扫,嗯,多了个小豆芽!
怎么会多了一个小豆芽呢?苏梅纳闷地想,不会是肿瘤吧?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见小豆芽开始缓缓向下移动了,苏梅陡然一惊,肿瘤会跑吗?
这、这怕是生理课上讲的孕囊吧?
苏梅一只手扶住张宁的肩,另一只手飞速脱下身上的雨衣,兜头往她身上一罩,抱起人就往山下冲。
苏梅双臂很稳,张宁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只是隔着雨衣,听到风在耳边呼呼刮过:“小、小梅……”
“没事,”苏梅怕吓到她,经过韩家门口连王营长、赵恪都没敢过去通知一声,只抱着她飞快往山下跑,“你腹部太凉了,我觉得还是找老院长看看比较好。”
“我裤子脏了。”张宁捂着绞痛的肚子,担心道。
“不怕,有雨衣盖着呢。”
下山路滑,刺溜了几次,脚下的草鞋就松,苏梅抬脚甩掉,紧紧地环抱着张宁,赤脚狂奔。
田间垦作的战士,抬头看见,惊得一愣,“那不是苏同志吗?”
“是啊,不是听说她有心疾吗?怎么还跑这么快?”
“怕是出事了!”有连长叫道,“大毛、二牛,你们俩跑的快,快过去把她怀里的人接了,送去军医院。”
“是!”
大毛、二牛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豆种,快步出了田间,撒丫子追在了苏梅后面。
“卫庆国,”那连长又道,“你去找赵副团长……”
“连长,我方才从溪边过来,看到赵副团长和苏同志去了王家。”
“啊,赵副团长方才既然跟苏同志在一起去,怎么让苏同志抱着人往医院跑?”
“不会是……”有战士猜测道,“出什么事了吧?”
连长一听急了,家属院建在半山腰,后面就是浓密的山林,别是什么野物下了山,想到赵家的几个孩子都在王家,王家还有一个老太太,吓得丢下手里的豆种,扛起铁耙叫道:“走,跟我过去看看。”
一行人呼啦啦跑到山脚下,就见王营长背着头上包了厚厚衣服的周兰,赵恪背着大丫,抱着二丫下来了。
连长忙叫了人上前接母女仨人。
赵恪只当苏梅唤的他们,把两个孩子递过去,交待道:“小心点,大的右胳膊骨折,小的头上鼓个包,还有些发烧。”
战士应着,小心地抱过两个孩子。
“赵副团长,”连长担心道,“是什么山猪,野狼下来了吗?”
赵恪莫名道:“什么山猪,野狼?不是苏梅叫你们过来的吗?”
“不是啊,我们在地里干活,看到苏同志抱着个人跑得飞快地往军医院的方向冲,还以为……”
他话还没说完,赵恪扒开战士就冲了出去。
周兰伏在王营长的背上,痛苦地□□着,有战士来接,就扯着王营长肩上的雨衣,哎哎叫疼。
“算了,”王营长道,“我送她过去吧。”
“王营长,方才苏同志抱的,看身形好像是你爱人。”有见过张宁的战士提醒道。
“啊,小宁!”王营长脚下一顿,回身问道,“她怎么了?”
“不知道,”战士道,“不过看苏同志那么紧张,应该是出事了。”
“啊,出、出事了。”王营长迷惑地眨了眨眼,不解道,“小宁身体挺好的,能出什么事呀?”
那连长听着这对话,再回想了下方才赵恪的反应,山上不像是下了野物,遂指着他肩上的周兰问道:“她头咋伤的?”
王营长:“韩副营长打的。”
“不,不是,”周兰抬起头,急道,“是我不小心碰的。”
连长打量了下周兰的脸色,瘦瘦黑黑的,虽伤了头,看着精神状态还好,顶多就在医院躺上两天,好好地补一补呗,不是什么大事,遂一拍王营长的肩:“让卫庆国扶这位嫂子去医院,你赶紧跑过去,你爱人要是没什么大事,有心疾的苏同志不会慌得抱着人不要命地往军医院跑。”
“啊!”王营长吓得脸一白,松开双手,人就冲了出去,半晌他回头道,“周同志就交给你们了。”
周兰毫无准备,“扑通”一声坐在了泥窝里。
“卫庆国,扶嫂子去军医院,你们俩带着孩子跟上,其他人再到田里干一会儿收工,”连长道,“我去王家看看老太太和几个孩子。”
另一边,大毛、二牛追上苏梅,“苏同志,是送人去军医院吗?你别跑了,把人给你们吧,我们带她过去。”
苏梅心脏隐隐作痛,确实也跑不动了。
张宁听着呼呼急喘的苏梅,担心道:“小梅,你放我下来吧,我又不是什么大病,你扶着我慢慢走过去就成。”
她身上的衣服脏了,知道有人忌讳这个,遂不愿麻烦战士。
苏梅安抚地拍了拍有些紧张的张宁,慢慢停下,封了张宁的听觉,对两人道:“你们俩谁跑的快,先过去帮我跟老院长说一声,就说张姐动了胎气。”
两人互视一眼,大毛道:“我先过去。”
话音一落,大毛撒腿就冲过了农垦食堂前面的小坡,拐道奔向了军医院。
二牛伸手道:“苏同志,我来抱着她吧。”
既是动了胎气,背是不能背了。
苏梅拍了拍张宁,继而又封了她的五感,用雨衣从中一包,小心地递了过去,“不用跑,走过去就行。”
苏梅叮嘱了声,攥着张宁的手走在他身边,细细一缕的异能源源不断地顺着交握的双手,流向张宁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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