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手术服,躺在手术床上等待时,张靖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是深思熟虑的,他也相信,自此以后,他最爱的姑娘,绝对不会再把他抛开。
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很容易,首先,他的母亲就是大的一个槛儿,所幸,母亲是个开通的人,虽然不赞同,但知道他心意已决,并没有过多的阻拦,也没有另寻跷径通知金家人。
他感激母亲对他无限度的包容,也知道,欠母亲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但,他已经错过一次,绝不允许自己再错过一次。
其实,自从金悦离婚后,他就一直生活在后悔当中——如果当年他勇敢一些,是不是,她就不用受那么多的委屈了?
可惜,这种假设是最没用的事儿,那么,唯有牢牢的抓住重新到来的机会,让自己的人生,不再在后悔和遗憾中渡过。
“张先生,您再稍等一会儿,如果后悔了,就自己换衣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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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的护士交待张靖一声,便退了出去。
这不是什么大手术,就是一间普通的小手术室,剩一个人躺在里面的时候,张靖的心情就更加的平静了,他甚至觉得,从这儿出去,就是他的重生。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
门口,终于传来脚步声。
张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床边。
却久久的没有动作。
张靖疑惑的睁开眼睛,随之猛的坐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赶紧把腿牢牢的并紧:“悦悦,你......你怎么来了?”
抹一把脸上的泪水,金悦声音仍更咽着:“你是傻子吗?”
“我.......”张靖就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敢一口答应,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还没有完全的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信心,你这样做,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金悦气得推一把张靖,“可你想过没有,愧疚不是爱,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就算我们在一起,也不会真正的幸福的!”
张靖如同做错事的孩子,缩缩着脖子呐呐着:“我......我不是想让你愧疚,我就是......就是想让你放心,我真的会把蒙蒙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说了,我只是还没有恢复信心,刘训开始对我什么样哥是清楚的,可后来却证明,一切,从头开始就是谎言。”
金悦情绪略显激动的挥动着双手,“哥,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就怎么能装了十几年呢?我甚至有一种,我不知道可以完全相信谁的感觉。
而且,因为我的错误选择,害了我哥的一辈子,还有开开,那么小就失去妈妈的疼爱,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幸福,哥,你明白吗?”
“悦悦......”并并腿,张靖身子前探,将金悦搂在怀里,“这不是你的错,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代价的,就像我,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有勇气和你说出我的心思。
明明你离婚的时候,我就想要跟你说的,但是,我试探了几次,发现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我就不敢再往前走了。
甚至,看到我妈难过,心灰意冷之下,还决定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算了,你知道亲事不成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
你说我是不是更不配得到幸福?明明不爱人家,却想要和人家结婚,也不能怪人家只想要钱,对不对?如果不是金新的提醒,我说不准还要继续在弯路上走下去,害人又害己呢。”
他松开金悦,直视着对方红红的眼睛,“我清楚的知道,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人组建家庭,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无条件答应。”
“那就不要做傻事儿......”撇撇嘴,金悦白一眼张靖,“要不是我的学生恰好看到了,你可真就害死我了,张婶对我那么好,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我跟妈商量过了,她答应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金悦白一眼张靖,”就昨天,婶儿去我们家玩的时候,看着我总是一副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儿,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她就坚决的说没有。
后来送她走了,我妈和我爸也说,婶儿有心思,我妈还说,可能是不方便当着大家伙儿说的事儿,说今天再找婶儿聊聊呢。
哥,以后做任何事儿,不要自己想一出是一出,我和你说再等等,是想给我自己一个适应的时间,毕竟以前,我就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顿一顿,她又叹气,“所以我们俩,也真的是活该倒霉,你知道我青春懵懂期,悄悄喜欢的男孩子是谁吗?”
“不会是我吧?”张靖就有些不确定的道。
“对呀,就是你,那个时候,你总跟我哥一起,晚上还常常住在我们家,我跟在你们后面,喊你们大哥二哥,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我亲哥,感觉上还是不一样的。
我高中的时候,你就去当兵了,当时我可舍不得了,就每周都给你写信,你也回信,可总是寥寥数语就把我给打发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遇到了刘训,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喜欢他,我就在信里试探你,我想着,你要是不让我和他在一起,我就不接受他。
可你怎么回的信?你说很开心我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但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还祝我幸福,那摆明了就是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喽?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很少给你写信了,再然后,就和刘训确定了关系......”说到这儿,金悦对愣愣看着她的刘训耸耸肩膀,“活该,对吧?”
“我当时是不敢表露出来,我怕影响到你的学习,怕耽误你的成绩,你写信跟我说你恋爱了的时候,我可难受了,可我又觉得,我一高中生,很难在体制内有大出息,你还是应该找一个更优秀的男人......”说到这儿,张靖猛的拍自己脑门一巴掌,“所以说,我这种榆木脑袋,真的活该,可我活该不要紧,怎么就连累了你受那么多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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