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干净朴素,没甚摆件,最值钱的还是摆在门廊撑场面的大金鱼缸。
恪王叹了叹,拍了拍徐慨的肩头,响指一打,跟过来的仆从悄无声息地立在了身后,恪王语气阴冷地吩咐,“去,去崇文坊喻家找那两锭银子,偷偷找也好,威逼利诱也好,必须找出来!”
徐慨眼神在地上定了定,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含钏,恰好遇到含钏抬头与他对视。
二人交换了眼神,徐慨轻轻补了一句,“三哥,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银子。若是喻家与背后主使有勾结,岂不是打草惊蛇,置自己于险地?”
恪王想了想,冲仆从轻轻点了点头。
老三老四依次坐下,崔氏被带了出去,含钏坐在徐慨的身边。
含钏手脚冰凉地坐着,脑子里过得飞快,若是找得到自然好,若是找不到呢?如若喻家是背后主使的棋子,又怎会将那两锭银子堂堂正正放出来——必定是精心藏好,作为最后一击。
含钏迷惘地抬起头,徐慨正靠在椅子上与恪王神色如常地说着话,手却背在了身后。
含钏仔细看,却见徐慨将手往下轻轻往下压了压。
是叫她放心、稍安勿躁的意思。
沙漏滴滴哒哒向下流得飞快。
天际尽处,出现了微光,不一会儿便有了鱼肚白的影子。
真神奇。
夜里无论再大的狂风骤雨,只要东升日出,便乌云退散,日光乍泄。
等待让人难熬。
含钏艰难地坐在椅凳上等待着,抬眼看恪王双手抱胸眯眼假寐,徐慨却偏过头看向窗外,一半侧脸在白光中,一半侧脸在昏黄的油灯下。
含钏静静地看向他。
突然心底涌出了一股平静的气息。
有门帘被撩开的声音!
含钏猛地站起身来。
恪王的仆从三步并作两步走,撩袍单膝下跪,未置一词,双手过头呈上了两锭白花花的银子。
含钏鼻腔发酸,热流向上倒涌。
徐慨拱了拱手,“还是您的手下得用,若非您,此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恪王伸手接过那两锭银子,转过底座,脸色发沉发青,“当真有人要害母妃和我!”
徐慨没接话。
恪王怒气冲上面颊,“去!把这两个银锭子熔了!此事必定是皇后所为,带人阖宫排查的是她,想一箭双雕的也是她!若真将谋害皇嗣的罪名摁在了母妃头上,我与母妃还岂能好过!心肠之歹毒,骇人听闻!”
等等!
皇后!
梦里,搞花淑妃肚子的人是皇后!
今朝,赐下吃食嬷嬷故技重施的人,也是皇后!
含钏冲口而出,“等等!这两锭银子,还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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