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信然回房间拿『药』, 温雅绕通过酒店的那条林荫道转了一圈,微风吹过,送来阵阵花香, 晕黄的灯光盖不住天闪烁的繁星。
星子挂在夜空, 如同一条铺满碎钻的蓝黑『色』幕布,温雅仰头欣赏在s市难以窥见的美妙夜景,思维不期然想穆清烨,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的『摸』出手机。
“喏, 绷带。”
温雅瞥了他一,来的真快。
她顺手接过,在路旁的石椅坐。
伤口不深, 却为刀锋过利, 口子蔓延的有, 他抬手间根本没有避讳,破损的皮肉被拉扯崩开, 鲜血将纱布浸透。
温雅用酒精棉沾染在伤口边缘, 故意加大力道, 看他疼的表情抽搐才说道,“既然知道疼, 为什么不注意,你别指望这等苦肉计让我软哈。”
吴信然看她的头顶,柔软的发丝随她俯身的动作向坠落, 映出半张轮廓细致的侧脸,他的声音在夜『色』中透别样的温柔, “你会吗?”
“不会。”温雅动作细致而快速,三两处理好用绷带缠住,末了打了个与他那副模样极为不相称的蝴蝶机。
吴信然抵唇清咳了一声, “调皮。”
“这是什么诡异的台词。”温雅有嫌弃的往旁边躲开,“世界和皮囊有了变化,你连灵魂都换了,还是那个泰山压顶形『色』不变的吴总让人信得过。”
吴信然弹了垂落的绷带,“信的过又怎样,不还是只能跟你保持在朋友的系寸步难。”
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让温雅微微『色』变。
“吴总,我没有……”
“温雅。”吴信然突兀的打断她的话,“我都追你到这了,还不能给我个机会么。”
喜光的飞虫在路灯盘桓,细微的嗡鸣声不绝于耳,底的两人同时缄默。
良久,温雅问出一个将暧昧气氛搅散的话题,“吴总,你是怎么死的?”
吴信然:“……”这话太煞风景,他原本满期待的答案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温雅挑眉看他。
吴信然惆怅的靠在椅子,睛看向夜空,“没死。”
温雅表情显出几分饶有兴致,“什么情况?总不能好端端走路,睁闭换了个世界?”
吴信然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想转移话题,扭过头看到温雅瞪一双大直直的看他,瞧那架势,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
“怕了你了。”
温雅将腰背挺直,『露』出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我那个世界的身体现在应该是植物人状态。”吴信然回忆当时的场景,鼻息间仿佛还能闻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当时小雨,我车子半路抛锚,给拖车打过电话后,我想到路边拦辆出租车,不小摔了一跤……”说到一半他言辞含糊不清,“然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
温雅怀疑的看他,这是什么人间惨剧,摔一跤能摔成植物人,他那段省略的话中绝对隐藏了什么,“吴总,这里没有外人。”
“……那个路水道井盖被人撬了,我踩空了。”吴信然颓丧的抚额头,“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是摔晕,而是被水道的臭味熏晕的。”
怕温雅不理解,他继续道,“像玄幻小说写的那样,我前一黑,之后发现自己灵魂出窍了,后来的记忆不是很清楚,我只隐约记得有人拨打了120,救护车将我的身体拉走时我的灵魂也在旁边跟,坠时我后脑受到撞击,医生说可能很快醒,也可能变成植物人。”
温雅:“有像天方夜谭。”
吴信然无奈摊手,“如果不是确认了你的身份,我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但凡换个人,对方都会以为我精神方面有问题,这个人除了名字跟我一样之外,其其他各方面全不同,这个世界也很奇怪,跟我们原来的方既有相似又有不同。”
“刚开始那几天我甚至觉得以前的自己只是臆想出来的,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自己。”吴信然摇了头,太复杂了,身体接受现实,他潜意识却始终漂浮在云端,遇温雅后,才有了那么脚踏实的感觉。
温雅动了嘴角,到底没说出这个世界跟某个剧本的高度重合,安慰的拍他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球还有无数未解之谜,我们只是刚好遇见了其中一个。”
吴信然略抬了头,目光落在她嘴边的笑,语气有生涩,“你不好奇自己身体的情况么?”
温雅微滞,“什么意思?”当时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脏停跳的那种寂静,总不会诈尸了吧?
“你没死。”温雅淡然的眸子猛然睁大,在她还没调节好境时,吴信然又抛一个惊雷,“跟你现在的状况一样,你和这里的温雅灵魂互换了,你身边的工作人员把你送到医院,没过多久你醒了……我去找过你,她直言不讳自己不是以前的那个温雅。”
吴信然苦笑,“我以为你是工作压力太大,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直到他自己亲身经历,虽然跟温雅的情况有迥异,却也能让人猜出大概。
温雅捧自己的头,让他暂时停,“让我缓缓,我现在脑子有『乱』。”
以,她和那个温雅都没死,她们尽皆借对方的躯壳重生了?!
好一会温雅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原来她们都还活,真好。
看她面表情平缓,吴信然才轻声道,“你爸妈去找你……她了。”
“然后呢?”
“和解了。”
温雅挑高眉梢,将自己和她的身份代入之后想通了某事情。
她们在死后借尸还魂,以为占据了对方的躯壳,都想替原身尽孝,然后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彼此都跟血缘亲人有个解不开的死结,台阶筑的太高,谁都不愿先低头,而现在她们为还魂,用弥补的态替对方化解,如此看来,反而是种皆大欢喜的结果。
温雅回头看了一身后的酒店,某个还亮光的房间有爸妈和温淮。
这里有她在这个世界生出的牵绊还有那个让她喜欢并怀不舍的男人。
吴信然突然开口,“我从来没有看到你『露』出这种表情。”安熨帖,好像天塌来也有人顶的那种淡然。
温雅微微低头,捡被风吹落的花瓣,“算可以回到那里,我也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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