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日头升的老高,她才睁开眼睛,扭头一看,旁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根棍子和纸龙。
池西:“……”
忽然就有一阵家业扩大的错觉。
她甩甩头,简单的洗漱一下,打开房门,就和林飞文迎头碰上,大眼瞪小眼,后者抬着手,正准备敲门。
池西的目光移到他的手上。
林飞文赶紧缩回手,挠了挠头,“前辈,你起来了!”
池西:“怎么了?”
不等他回答,又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道袍?我都没有换洗的衣服……”
昨天出来的太急,她也没想到自己不回去。
不过有了符兵在秦家,她会把秦家每日的情况都汇报给她,也不用日/日盯着,再者,像这种临时在外过夜,也有符兵帮忙打掩护,倒是不用担心俞秋云找她麻烦。
毕竟是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池西不想整日都面对俞秋云那张拉长的脸。
林飞文看不出池西思维发散,他连忙点头,“我这给前辈去拿。”
他急匆匆从后院跑到专门给弟子发放物品的院子,找管事的长老要了一套道袍后,又匆忙跑回来给池西。
“你等一会儿。”
池西拿着道袍进屋换了一身,又顺便把自己的衣服泡进水里才重新走出门,宽大的袖子里藏了观观和龙脉,两只正扒着袖子往外看。
别说,道袍可比她平时穿的衣服方便多了,它们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池西也觉得穿道袍更舒心一些。
她一走出门,就看到林飞文呆滞的眼神。
止一观都是男性弟子,没有收女弟子的习惯,他领的道袍也是男子的样式,灰色窄袖长衫,外罩一件明黄色八卦黑领经衣,正面是以六十四卦象为图,不同时期的弟子略有不同,背面则是太极图。
本来林飞文觉得这道袍又土又丑,抗议过几次,但穿在池西身上,却硬是穿出一种飘逸。她没有戴配套的道士帽,而是在本身齐耳短发的程度上,不知道怎么就用簪子固定了一个揪揪,从出尘的气质中多了一分萌感。
池西看了他一眼,“你愣着做什么?不是有事才来找我?”
林飞文一拍脑门,才忽然想起,“差点忘了,离火观的那几个道士来找前辈,就在外面的厅堂呢!这都快半小时了!”
他急急忙忙往前走,走了几步,却发现池西没有跟上,一回头,她还慢悠悠地走。
池西:“急什么?又不是我要见他们。”
林飞文:“……”
qwq刚还是前辈刚。
池西带着林飞文,也没故意放慢脚步,以正常速度走进厅堂,里边除了离火观一行人外,还有在旁陪同的青云道人,老神常在,无视着吕毅他们几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还一个劲儿地劝着他们喝茶。
“吕毅道友,再给你添点茶水?”
吕毅此刻连茶杯都不想碰,生硬地说道,“不用。”
池西一进来,就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也一眼就看到了离火观一行人中最为狼狈的吕毅,也不知道对方晚上都经历了什么,哪怕临时收拾过,也能看出他身上破损的道袍和沾染的泥土,脸上还能隐约看出青一块紫一块。
“青云道长。”
池西进门和和气气的喊了一声。
青云道人连忙站起来,“前……道友,你可算来了。”
他扭头看向林飞文,“我让你去请人,怎么磨蹭了这么久!让离火观的道长们都等急了!”
池西摆手,“他喊的及时,但我才刚起,免不了洗漱梳妆才能见客。”
青云道人这才松口,“怎么能怪道友呢?”
两人一唱一和,轻飘飘的就把池西让人等了快一个小时的事情揭过去了,只让吕毅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更觉得池西这人邪乎得很!
昨天她带人走了以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他在指挥弟子善后的时候,移动两步就会被绊倒,说话也咬到舌头,更别提最后下山的时候还从山上滚下去了。
身上的道袍多出被划破,脸也肿了,这一路上拿热鸡蛋敷了许久,也勉强能出来见人。
他这一身狼狈样,和好好休息过,神清气爽的池西一比,更是显得憔悴无比。
池西的视线落在吕毅身上,“看来吕道长昨日善后的工作做的很是辛苦啊?”
吕毅:“……”
他听出了浓浓的嘲讽。
青云道人为池西捏了把汗,昨天晚上听故事的时候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池西嘲讽吕毅又是另一回事,平日里,他这个观主对上离火观长老时也要给几分薄面,不敢得罪。
吕毅口气生硬,有心质问她,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他之能转了话题,“昨天道友说,我们善后完后就能过来对接一下后续的事情。”
池西点点头,“早上阴差给你们托梦了吗?”
吕毅:“……”
说起这个,他更怀疑池西是有意针对他们。
离火观那么多人,上上下下,他们早上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还以为池西说大话就要被戳穿,没想到一个小时后,观主传来消息,说是阴差托梦给了道观里一个负责日常打扫的杂役弟子!
对方连玄门入门都做不到!
但这话,也不能明说。
吕毅深吸一口气,“已经收到了,所以我们才想来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
池西看了他一眼,“大概经过和你们知道的差不多,姜左接了任务被害,我因为林小友的拜托去救人,顺便解决了龙脉被镇压的事情。”
她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想知道更具体的,问林、宋两位小友就好。”
池西说的理所当然,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十分明显,摆明是看不上吕毅一行人,觉得他们连找她了解消息的资格都没有。
离火观身为四观之一,即便不是最顶尖的那一个,在四观里也属于中游,何曾被人这么嘲讽过?
吕毅脸色难看,跟着他过来的黄坤和喻门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黄坤更冲动一点,“你从昨天就针对我们离火观,你别太过分了!要不是看你是一个小姑娘,我们不想跟你计较,别得寸进尺!”
池西看着他伸手指着自己,面色平静,“得寸进尺?”
黄坤莫名被她的眼神震慑,下意识缩回手指。
池西冷笑,“离火观地位尊崇,与你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别人敬畏离火观,你就以为自己能蹬鼻子上脸?再者,离火观因为道门地位斐然,放在千年前,离火观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视线从离火观的道士脸上扫过,见他们个个把怒意摆在脸上,“如今的道门自以为是,连带着几个道观都觉得飘飘然,说几句实话还要被怒目相视。”
她的视线落在吕毅身上,“如果我今日是大放厥词,那昨日吕道长的那一番指着止一观弟子骂的言论又算什么?”
黄坤下意识接话,“你怎么能和我师父比!你算什么东西!”
吕毅暗道不好,他想阻止黄坤,却迟了一步,眼看着一旁青云道人的神色冷淡下来。
近年来,离火观香火旺盛,但止一观也不差,在青云道人做了观主以后,隐隐有赶上四大道观的趋势,这老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
吕毅也不好得罪。
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今天犯了口业。
池西闻言,冷笑道,“原来离火观的人果真是看碟子下菜,不过是一群虚有图表的鼠辈!”
吕毅眉头紧皱,“这位道友,慎言!我离火观自问没有得罪道友,但从昨日见面开始,道友就处处与我们道观针锋相对!”
池西耸耸肩,“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幅阳奉阴违的小人罢了,路见不平,忍不住多说两句。”
吕毅:“……”
他忍了又忍,要不是池西看着实在年轻,他真想跟她做过一场,好好替她的师门教教她!
气氛陷入凝固。
青云道人也没有出来打圆场。
喻门见状,上前两步,“昨日事出紧急,吕长老以为龙脉破阵而出,着急忙慌带队赶过去,也是怕两位师兄弟出事,难免语气激烈了一些。”
他抱歉的笑了笑,“这位道友,昨日真是对不住了。”
说着,又看向池西,“我也跟这位道友道个歉。”
池西挑眉,这人还算说了两句人话,“你又是谁?”
喻门:“……”
他停顿了一下,“在下是离火观的弟子,喻门。”
池西不知道他是离火观观主的徒弟,略一点头,“刚刚不是说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吗?那地方镇压龙脉是为了供养出一个不化骨,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不化骨和帮凶都被阴差带走了,至于镇压龙脉的阵眼被破,我重新摆了个阵,龙脉已经恢复了。”
她看到这人还算有礼貌的份上,简单的复述了一下过程。
黄坤突然冷笑。
池西看向他,“怎么了?”
吕毅皱眉,“黄坤!”
池西忽然摆摆手,十分大度,“我倒是想听听他为什么笑。”
黄坤不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谎话连篇,只说大话的人,不化骨水火不侵,普通的术法根本没法破开它的防御,更别提不化骨没有魂体,地府怎么管得了它?”
他还没说完,摆明是要跟池西对上,“再说龙脉,被镇压千年的龙脉怒火有多大,谁人不知?你说摆了个阵就解决了,别说是你,就算是再年长十几年的人站在这里都不能打包票说无声无息就能解决!”
他抬起下巴,“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还留在止一观蹭吃蹭喝,也就骗骗你们止一观几个没有见识的人了!”
他每说一句,林飞文脸上怒火就涨一分。
就连青云道人,冷淡的神色逐渐消失,“原来贵观就是这么看我止一观的?连一个毛都没张开的人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离火观真是好大的派头!”
黄坤梗着脖子,“青云道长,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气氛即将达到**,池西轻轻推了一把,“我经常听你们把为人好挂在嘴边,我倒是想知道,按照你们的说辞……”
她看向吕毅,“是谁实力更强,就有资格指手画脚?”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七夕快乐鸭,社畜实在没法在今天加更,我们周末的时候加更吧,今天就前100的小可爱每个人平分10000晋江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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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到小可爱说不太明白这个玄门的设定:
玄门包括全部的类别,算命、风水、医术等等,而道门是玄门里最主要的一个组织,最开始是由几家道观联合发起的(最开始的五观,以及他们请来的池西,代表的是归元派),到现在,除了丹霞观和归元派被排挤,在道门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就是四大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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