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劲有力,又不失美感,难得一见的平衡。”雨薇站在一副巨幅画作前,轻轻感叹。东京港区,一栋豪宅内,这幅画,则是自己刚刚收到的生日礼物。
雨薇没有在第一时间纠正这个过于明显的错误,而是维护着良好的氛围,沉浸在对艺术的欣赏中。
“生日快乐!”对方则是温柔地说道,彬彬有礼地,让人望而生畏。这个男人,有着一贯的威严气场,即使那次不知道是酒后失态,还是故意试探,令雨薇受伤,然而她只是理解为对方不是十分确认自己的决心,而现在,两人似乎可以以某种方式达到表面平静与和平,这正是雨薇想要的,既然不能完美,有现实的解决方案在那里,她并不介意在本来失控的命运中暗度陈仓,完成自己一点点可怜的愿望,那些零星的,看似毫无社会价值的愿望,则已经是她所祈求的全部。
“嗯?”她还是轻轻反问了一声,明知这个礼物,来者不善。
“今天是你的生日,腻告诉过我的,我记住了,一定要给你这个大大的惊喜。”对方低下头,靠近她,开心地说道,那样子,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今天并不是雨薇的生日。
她也从来没告诉过他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而结婚证书上的那些日期,则没有任何参考的必要。
然而,过于明显的谎言,却反而很难拆穿。俨然,这个房间里有人的表现已经相当神经,那是一种,冷静到癫狂的神经,而这种神经,一不小心,便会传染自己。
她决定顺其自然。
“嗯,谢谢。”她简洁地回复道。信任,已经消散于无形之中,而这个过于刻意的提醒,则是令她不得不收敛今后的行为。
长长的桌子两端,无生地进食。蜡烛的光亮,不停忽闪着,或许,这本是生活该有的平静和色调,哪怕心底,已经是万丈波涛。
雨薇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一丝似笑非笑。
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笑话。而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最令人无可奈何的,则是那种一本正经地看着你的眼睛说出口的。那是一种博弈,一种力量,一种扭曲了真实的虚幻,却掌握着最真实的世界。
“你在笑吗?”对方像是注意到了她这个微表情,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边用叉子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口中。
“没有。”她则是立马变了脸,一副完全不承认的样子,终于,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冷静的癫狂的精髓。
这一点小小的变化,竟然令内心有一丝类似惊喜的感觉。
另一边,则完全不是这样的冷静了。
赵阿姨连续探班两次,便抱得帅哥归。这令林浩瑜和邝无辰纷纷松了口气,毕竟,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再被骚扰的可能性了。
“唉,同样是人,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看着两人的母子恋,柔情蜜意,与大家一一道别,方汀则是感叹了一声。
“你羡慕啊?”邝无辰则是冷笑着说了一句。
“这不废话吗?这个年纪,能想找随时找个小鲜肉,人家还趋之若鹜,谁不愿意啊?”方汀说道,实际上,语气却有些绝望,这些并不是她内心真正的渴望,只是,比起自己日常经常在路边见过的那些目光呆滞的女人,面色铁青像是失去灵气,亦或是浑浊不堪的样子,赵阿姨已经算是成功者中的成功者。
“为什么,我感觉每天都不一样呢?”方汀幽幽地说道,像是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每天都一样,就死了。变成了冬虫夏草。”邝无辰幽幽地说。
“你们说,他们之间是爱情吗?”方汀好奇地问。
“是爱情。你有钱我长得帅,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交换和爱了。”邝无辰则是幽幽地说。
“你呀,就是嫉妒人家的真情,跟你不懂爱。”方汀讽刺地说。
“对,我不懂,没有爱情滋润,不像人家夜夜笙歌的。”说着看了一眼林浩瑜。林浩瑜面对这样不善的玩笑则是干脆装作没听见。
不一会,原本离开的赵阿姨再次返还,像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代替那个男孩,把他的包拿了起来。
“赵阿姨忘记了什么吗?”方汀疑惑地问道。
“啊,对啊,是帮他拿的。”赵阿姨笑着说。
“哦。”看着赵阿姨拿着那只黑色的耐克运动包。那场面,竟然有一种送儿子上学的错觉。然而像是刻意纠正脑海中这样的想法她立马欲盖弥彰地说道,“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真是美。”她笑着说道,对于取悦女性,尤其是取悦长辈女性这一点上,方汀简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果追根结底为什么她要这样做,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是啊,享受人生。而且啊,我喜欢这样的成熟的男生。”赵阿姨笑着说着,背着那只大黑色的运动包离开了。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成熟的男生?”方汀重复了一句,像是三观又被碾压在地上摩擦了。
“嗯。成熟的男生。”邝无辰也幽幽地重复了一句,“是够成熟的。”
“是我对成熟有误解,还是她对成熟有误解?”方汀终于忍不住,笑着说道。
“你有误解。人家确实是个成熟的男生。只有幼稚的人才相信爱情,成熟的男生,都直接冲着钱去了。”邝无辰笑着回答。
这句话,却令林浩瑜有种异样的感觉。
幼稚的男人才相信爱情。那么自己呢?
他忍不住内心问了一句。目前的情况,已经越来愈模糊暧昧了。
“我感觉我又裂开了。”方汀看着邝无辰,突然说道,这个说法,令邝无辰忍不住笑了。
“你用胶带把自己黏起来。”他开玩笑的说道。而两人这一来一往的对话,林浩瑜则完全听不懂。他感觉自己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完全是个外人。
“走吧,散场。这个玩意儿,赶快弄完吧。”邝无辰俨然已经很累了,轻声说道。此刻他已经不愿计较任何无所谓的小事,只想回去大睡。
“怎么说话呢啊?什么叫这个玩意儿?你尊重一下艺术行不行啊!”方汀拿着一个道具,用力打了一下邝无辰的脑袋。
“你悠着点,这脑袋,本来就在小时候停止发展了,你再把硕果仅存的几个细胞打死了,以后谁罩着你?”看着方汀,他一脸严肃地说。
林浩瑜则是看得想笑。这两个人,整天没完没了的互相挤兑打闹,却不承认互相的依赖和感情,两个人就像小孩子一样这样厮混着,令人感觉幼稚却又有种羡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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