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是汉中城外起火了吧?”
“应该是吧,徐帅你不是已经传令下去了吗?虽然现在还没有得到汉中谛听营明确的消息,但是看样子想必就是张王李那几家大户的地面吧!”
“嗯,应该差不离吧。这张王李三家的是主公前年就已经安置过去的暗桩,他们所购买的粮食和棉布都来自关中,此事也只有我和贾文和寥寥几人知悉。
幸好他们经过谛听营的洗脑后还能够抵制住心中的贪欲,坚定不移的完成了将令。否则一旦影响了我大军的筹划,徐某也就只能军法从事了!耗费了这么些钱粮给张鲁赶出一份大礼,希望他还喜欢吧!”
……
喜欢?喜欢个屁!
天还没有亮张鲁就已经被吵醒,早就揣了一肚子的火,而谋士阎圃的进言更是火上浇油,张鲁差点就让自己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被内火活活烧死的诸侯,哪里会有半分的喜悦?
阎圃倒是不管张鲁是否有起床气或者担心激怒了张鲁,依然不厌其详的向张鲁汇报道:“张家米行全部被焚,原本存有三十万石大米的粮草被徐庶派来的奸细付之一炬,最后抢救出来的不过原来的三成左右;
而王家的谷仓和李家的粮油同样也遭受了祝融的袭扰,剩下来的稻谷和粮油也只是与张家仿佛,仅仅七八万石的库存,汉中百姓和军中的口粮恐怕拖不过上半年了。
属下今晨已去见过这几家的家主,他们虽然表示依旧会供应城中口粮,但昨夜这几把大火一烧,城中的库存已经严重不足。商人重利,库存既然不足,那么粮食价格的节节攀升也必将越来越烈。
腊月初的时候,一石黍米的单价还只有两百钱,到了腊月底单价却已经涨到了两百八十钱左右,而他们今日开盘的时候,黍米的单价更是直接飙升到了三百六十钱。
属下做了一个统计,发现现在的米价与腊月底相比涨幅达到了三成,与腊月初相比更是超过了八成。如果不加以控制,任其持续发展,相信过不了一旬,城中的老百姓就已经吃不起大米了。”
张鲁揉了揉额头,强行按住心中的怒火:“先生说的这些本州都知道,但是本州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口粮啊。汉中这下年来收养流民,早已不复往日的颓败,如今的汉中人口足有三十余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本州一边要满足他们的日常,一边还要滋养军队,你让本州到哪里给他们弄那些粮草过来?就算是将城中那些大户的钱粮都给抄个底朝天了,估计也只能勉强撑到六月底吧!”
虽然知道张鲁也只是一时的气话,阎圃依然摇了摇头,苦笑着劝解道:“如果真的能撑到六月底倒也不用担心了。但是主公,那些大户与州中官员的关系千丝万缕盘根错节,又怎能用一个抄字去与他们协商?
就算是主公亲自打一个欠条向他们索要千百石大米,只怕他们也能阴奉阳违吧?毕竟有远见的官员和富绅并不多,反而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如过江之鲫比比皆是。米价大涨,他们不趁此捞一个盆满钵满更待何时?”
“无量那个天君,这也不是那也不行,那你要怎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空手变万石粮食出来?”张鲁没好气的白了阎圃一眼,双手一摊,一副颓败的模样。
阎圃思忖片刻试探性的问道:“我汉中还有两大粮仓,汉北的五斗仓和汉南的军用仓,如果属下没有记错的话,应该还有百十万石存粮,主公是否可以先拿出来…”
“拿出来?开什么玩笑!”阎圃还未说完,张鲁已经跳将起来打断了阎圃的话头,“五斗仓乃是我五斗米教中所有教徒所缴纳的入教费,现在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怎么可以随便拿来赈灾?
至于那军用仓更是想都不要想,老百姓断粮或许还不能动摇我汉中之根本,军中断粮却是要直接动摇军心的,军心一乱,汉中又如何对敌?”
原来这张鲁乃是五斗米道创始人张陵的孙子,也就是后人口中张天师的嫡亲后代。
《三国志·张鲁传》记载:祖父陵,客蜀,学道鹄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五斗米,故世号米贼。陵死,子衡行其道。衡死,鲁复行之。
鲁遂据汉中,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君”。其来学道者,初皆名“鬼卒”。受本道已信,号“祭酒”。各领部觽,多者为治头大祭酒。
说白了,汉中张鲁的政权就是一个宗教迷信与官僚地主互相勾结和利用的政权。张鲁如何敢轻易的将教徒积攒起来的粮食全部用于赈灾?
虽然这些五斗米教大部分就是来自于民间,但国人的思想历来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五斗米教徒知道张鲁将他们的入教费用于他人,又让张鲁如何去管理这五斗米教?更何况,这五斗仓早就成了张鲁自己的禁脔,又岂容他人染指?
“主公,既然五斗仓中的粮仓暂时还不能动用,我们是不是可以先从军用仓支取一部分?虽然我们已经和袁绍曹操等人达成了协议要一同对敌王黎,但我们并没有承诺要优先出境以单军对抗王黎啊?
主公,我们何不如以佯攻之势来防守汉中,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既不用我等出兵,解决了粮草供应的问题,也给了袁绍和维新帝一个交代?”阎圃想了一会也觉得有些为难,还未答话,便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谋士杨松已经疾步闯了进来。
阎圃霍然起身骂道:“无知小儿,王黎手掌百万雄兵,天下英雄无不侧目。如今难得有袁绍和维新帝等人愿意做那执牛耳者,正是主公趁虚而入壮大自己之时,你却满口飞沫阻碍主公出兵是何道理?”
“屁的道理!”阎圃虽然愤怒,言语间却还克制,但杨松却是一副无赖的样子,指着阎圃就破口大骂,“你特么有道理你就给主公变些粮草出来啊?
姓阎的,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无非是因为不满城中那几家富户和主公的教义,想借此征用五斗仓或者在城中富户那里强征粮草吧。哼,军心?光军心有个屁用,难道你就不考虑民心和官心吗!”
见张鲁的心思略微有些动摇,阎圃直气得须发倒竖,一个劲得向张鲁谏言,差点没将额头磕出血来:“主公,粮草之事我们还可以继续想辙,切不可因一时的困难便毁了自己的大计啊!”
杨松袖子一甩,瞅着阎圃一个劲的冷笑:“阎先生,你想让主公单军对抗王黎,可是如今这西城之下已经聚集了徐庶庞统张辽和黄忠的若干大军。
敢问阎先生,你是敢自我比拟那数战便平了荆州数万人马的徐庶和庞统呢,还是觉得主公麾下的杨任杨昂或者主公的弟弟张卫可以力敌张文远黄汉升?
哼!阎先生,你的谋略老子还没有领教过,但是张辽和黄忠的威名,只怕却是杨任等诸将难以匹敌的吧?阎先生,你只不过出使了一趟冀州,就特么的这么赶鸭子也似的想将主公的大将都耗费于此,究竟有什么居心,是不是那维新帝给你承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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