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贾诩简直就是袁绍的克星。
适才一计兄弟阋于墙,让老袁手脚冰凉冷汗直冒,吓得他都已经不敢想五郡、四郡了,结果临到头来贾诩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一句话又差点使他吐血身亡。
好在王黎比贾诩厚道的多,没等袁绍的血吐出来,王黎已经开口安慰:“文和先生,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我相信以前的本初或许还有想法,但是现在的本初绝无此意。”
袁绍点头如捣蒜,右手急忙朝天一指应道:“正是正是,若是不信袁某,袁某可以对天发誓……”
话还未说完,却听王黎接着说道:“你说的不错,以前的袁本初的确是有这个资本,那个时候他意气风发笑傲江湖,他的名声便是一块巨大的招牌。
但那毕竟是以前的袁本初,你看看他,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老虎的模样?现在的袁本初不过就是区区一病猫,你担心什么?老虎我们都打下来了,一只病猫还能折腾起什么浪花吗?”
呃,病猫?
想当年老子也曾胳膊上走过马,拳头上站过人,百万关东联军也听我的号令,就是那不可一世的国贼董卓闻我名字同样也惊恐万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等的英雄。
这亡八居然说老子是病猫,特么的这是藐视我还是安慰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袁绍正欲拍案而起,心中突然一凛,王黎那小子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人物,怎么可能得志便猖狂呢?这绝对不是藐视,也绝对不是安慰,这是赤裸裸的试探!
呃,是可忍还是要忍!
话还未说完,剩下的半截就堵在喉咙里,呛得袁绍泪眼迷蒙直翻白眼。
他毕竟不是袁术,他的心中有野心也有家族,袁术的心中却只有大道少有亲情。
所以,在袁术的心目中,什么都比不上大道,任侠使气和成大事不惜身的态度早已经写在袁术的骨头缝里。当大道之路断绝的时候,袁术宁愿飞蛾扑火一般成就自己最后的灿烂,而他却不能不考虑家族的延续以及几个逆子的死活。
他可以不怕死,可谁让他就是当代袁氏的家主和一个父亲呢?
愤怒和屈辱在袁绍心中如海浪一样翻腾,可是他的脸上却已呈现出一副颓废的样子。
“前将军果然是火眼金睛目光如炬,实不相瞒,自巨鹿决战之后,袁某的身体就大不如前,整日里药不离口杖不离手。随行医生告诉袁某,说是袁某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去见九泉之下的孩儿他妈。
文和先生,袁某知道你对我抱有很深的成见,毕竟袁某之前还与前将军势不两立,就算是我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前将军的麾下。但袁某还是想要说一句,你有见过行将就木的老虎吗?”
“主公,病虎也是虎,打虎不死反被虎伤的典故多得是,主公难道忘记了当年高祖鸿门宴脱身后,一举灭了楚霸王吗?”贾诩才不管他是什么袁本初还是袁本末,一句话又让袁绍几乎暴走。
袁绍疾步走到王黎亲卫身旁,拔出亲卫的腰刀,刀锋正对自己的喉咙:“前将军,袁某当初所犯之事的确不容轻赦,但如今袁某对将军已是俯首称臣,愿意改过自新,难道将军还不放心,非要逼着袁某自己于将军身前吗?”
这驴日的居然也学会演戏了,你特么的若想死难道不知道死远一点吗?
王黎没好气的白了袁绍一眼,却也不敢真的让袁绍死在自己的眼前。
否则消息一旦传出,袁军同仇敌忾,自己的中原大计恐怕又得多费些时日了。而且,袁绍此人虽说志大才疏,中原也因此陷入连天战火,但他确实也罪不至死,他活着远比死去更有价值。
王黎悄悄朝贾诩比了一个手势,起身夺掉袁绍手中的腰刀,拍了拍袁绍的肩膀:“文和先生是我帐下谋士,对自然是知无不言有一说一,本初何必介怀,具体的事由和决定不都是还在我的掌控之中吗?我让他闭嘴便是!”
“德玉,你真的…真的愿意相信我吗?”袁绍一把拉住王黎的双手,激动地声泪俱下,“德玉,你放心,我袁本初对天发誓精神若敢违背于你,必然乱箭穿心!”
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政客的那张破嘴。
这是前世的时候王黎学到的道理,袁绍口中一会前将军,一会德玉,将政客的那张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毫无疑问,他不但是难得的枭雄,同样也是一名合格的政客。
又岂能轻易信他?
王黎拉起袁绍的双手缓缓做到案椅旁,轻轻咳了一声:“本初兄,你我兄弟肝胆相照,那些话无须再说。其实说起来,你我之间本来也不必水火不容刀剑相向的。
只是你我同为汉臣,一个是奉了先帝的遗旨以少帝为帝,一个却是不愿家国跌宕从董贼手中迎回陈留郡王。说白了,这天下都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我们兵戎相见也都是因为各自奉了上令,无可奈何罢了。”
袁绍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还是德玉你一言中的,少帝和陈留郡王这两兄弟因王权而祸起萧墙,却连累的你我手下的兄弟在沙场上吃土。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的征战和勾心斗角,我早就累了倦了。你来的正好,这下我可以把陈留郡王交给你了,让他回雒阳自己去和他那兄长扯皮,我也好脱了这身皮泛舟江湖携美同游。”
“还是本初兄深明大义,替我解决了偌大的一个麻烦,就为此言,我就当敬本初兄三大碗酒。来来来,本初兄,我们先进去喝上一盅!”王黎赞了一声,向袁绍竖了一个大拇指,扶着袁绍就向郡衙内室走去。
袁绍大喜,刚迈开脚步,便听得身后贾诩一声大喊:“主公不可,袁公新降,南?却还在三位公子手中,他们还不知道袁公的消息,说不定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复仇瘿陶。
想我冀州本来繁华安定,却因我等战乱纷纷百姓流离失所,有志之士无不盼望着中原能够早日太平。主公,你此时不先于袁公敲定封赏、领地和驻军的细节,更待何时?”
王黎勃然大怒,转过头来,指着贾诩就欲开骂。
袁绍急忙劝阻道:“文和先生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德玉不必生气,是袁某错了,袁某既然已经决定投效德玉,当然应当以中原的大局为重,确实不该贪图那杯中之物!”
王黎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歉意:“如此一来委屈本初兄了!”
“哪里有什么委屈啊?你我兄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到时候愚兄找你讨几杯酒喝,你总不会不给吧?”袁绍拍了拍胸膛,脸上的笑容都快皱成一团了。
“当真不委屈?”
“当真不委屈!”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本初兄愿意以大局为重,愚弟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王黎哈哈一笑,重新坐回到胡椅上,一拍案椅喝道,“传令文若先生来此,我们与本初兄好好合计合计中原的大局!”
一声令下,郡衙中所有的小吏飞速的奔忙起来,他们手中抱着各种账本书籍以及地图,穿花蝴蝶一般来回的穿梭,郡衙的大门也在他们进进出出的过程中反复的开关。
缕缕清风顺着大门吹了进来,室内的火烛也跟着清风跳跃起来,映得袁绍那张脸一青一白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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