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狠毒亲妈(0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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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就到了中午,外面的铁门被敲响,“媛媛。”

是隔壁刘芬阿姨的声音,媛媛打开房门,打算暂时一直敞开着,外面有扇铁门关着就行。

“哎,芬姨有什么事?”

打开铁门,双手扶住铁门,苍白的小脸上还冒着汗。

边上的刘芬本来端着一碗面条,见媛媛这幅模样,忙把面条放在一边柜子上,伸手扶住媛媛,“唉哟,丫头呀,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还一身汗啊?你干啥啦?”

虚弱的媛媛,声音无力,“没干啥 ,就是在家里收拾了一下。没事的,我动动,出两身汗就好。”

媛媛有气无力的样子吓着了刘芬,忙扶着媛媛进屋,再端来面条,“快吃,吃完放在一边,别洗,什么时候出门带出门就是。”

“谢谢芬姨。”仰起小脸,感激的望着刘芬。

一向风风火火的刘芬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都是虚假的,换成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可能被外人劝慰几句就释然,那是亲生父亲,相依为命多年的亲人。

不可能就这么释然。

悲伤是难免的,但她相信慢慢的小媛媛会从悲伤中走出来。

伸出粗糙的手,在媛媛的肩膀轻轻一拍。

低低叹息一声,她才走。

嘭咚一声,门被关上。

黑黑的粗面条,应该是刘芬家里最好的粮食。她家的孩子应该还吃不上如此好的面条。

她没有矫情,夹起一筷子黑面条,吃起来。夹了两筷子以后,发现底下居然还窝了一个荷包蛋。

真是,有些感动。现在的人大部分还是朴实的,也是热情的。

她能回报什么?

想到回报,她有些头疼。

吃完一碗黑面条,味道真心一般,但她吃过后,却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味道,即使在几十年后都没有忘记。

幸福的味道。

翌日天微亮,媛媛拄着一根木棍,提着菜篮子走了出去。

此时起床的人不多,三楼也有不少人家有女人起床忙活早饭。

见到媛媛,都纷纷打招呼,“媛媛,怎么不多睡会儿?”

“覃姨早啊!”

“赵姨早啊!”

“郭姨早啊!”

“早,媛媛多休息,要买什么菜,我们给你带。”

浅浅的一笑,虚弱的让人心疼,“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散散心情。”

被称为秦姨的妇女闭紧嘴,没有把那一声叹息发出来。

怜悯过头,对眼前的孩子不是好事,会让她厌烦或者自卑。

反而朗朗一笑,爽利的大声说道,“那也成,出去走走也好。对喽,学校你不用担心,我家老大回来说了,你们老师说了可以在家复习,到时候去考试就行。”

“谢谢秦姨,谢谢李跃。”

“谢啥,没啥好谢的小事一桩。下楼梯慢些,路上慢慢走,别急。”

“哎,我知道,好多了。多走动也许等下回来就不用拄着棍子。”

走出去,收到不少热情的关心。当然也有嫉妒的,就是住的三号楼都有好几户嫉妒的,三楼也有。

只是许常林刚牺牲,那些人即使嫉妒厂里奖励的这套房子也不敢说什么。

红星拖拉机厂始建于一九五五年,从当年的几百职工,到现在已经有一万多职工。家属,职工加起来一共一共两万多人。

这一片全是厂,一共二十多家厂。

也不在市里,在市里与郊区的交界区。

也有各路公交车抵达郊区,市中心以及市里的火车站,汽车站,各种地方。

周围有派出所,有国营商店,有国营饭店,有国营理发店,有菜市场,粮店,有食品站等。

特别的方便,各种基础设施齐全,就是菜市场也特别的齐全。

还有广场,是人们晚饭后溜达娱乐的地方。

媛媛走出家属区,然后朝着菜市场而去。家里没有一根蔬菜,出去买些回家,下午她还要去到城市的另外的一边,去悄悄的瞧瞧谭晓萍。

掌握一些信息,以后也知道怎么对付。

她要搞清楚谭晓萍一家的状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菜市场到处都干干净净 ,市场里面卖菜的人都是市场工人,卫生打扫的不错。

夏天的蔬菜比冬天多,媛媛买了一些豆角,青椒,西红柿,还有几根黄瓜。

肉摊上面已经挂的没有肉了,只有几根筒子骨,媛媛走过去买了筒子骨,还有一半猪肝。

盖好菜篮子,拎着回家。回去的路上,顺手去商店买了油盐酱醋。

身体早已大好,拄着木棍也就是做做样子。毕竟昨天她确实很虚弱。一两天就好了,恐怕会被人怀疑。

回到家里,把碗放到刘芬家的柜子上,他们一家已经起来,在屋里正在吃早饭。

他们家 ,一早上都是忙忙火火的,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媛媛没有喊他们,也没有打招呼,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

关好铁门,在家里给自己做早饭,空间里有现成的挂面,下了一碗面条,在平时许常林放鸡蛋的盒子里,放了三十个鸡蛋。

从空间里再拿出来十几个桃子,还有几坛子邹放做的剁椒,酸豆角,还有酸黄瓜,酸辣椒,还有两坛子山胡椒炸野蘑菇菌宝宝油(放在面条内,味道妙不可言。)

这些搭饭,下面条做配菜的也是极好的。

就靠两坛子山胡椒菌宝宝油,她就能天天吃面条,不用吃别的菜。

家里朴素的一塌糊涂,客厅就一张可以坐下三人的藤沙发,还有几把木椅子,一张小四方桌子即是许常林的书桌也是餐桌。

厨房两个煤炉子,一个碗柜。厨房外的阳台上,都是煤球,码放的整整齐齐,暂时不用买。

她卧室与卫生间相连,一个长长的宽宽的大阳台,有一张折叠床,还有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是放置旧物的柜子。

她的房间,一张旧床,一个衣柜,一张旧书桌,一把藤椅。

许常林的房间就更简单了,一张床床头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柜。

环视一圈,暂时不需要增加什么。也不敢增加,家里的小物件有锅碗瓢盆,有烧水壶,有一个热水瓶,还有一套两个杯子已经缺口的茶具,一个瓷水壶,八个杯子。

还有搪瓷缸杯子两个,两个饭盒,一个军用的水壶,一张贴在墙上的全国地图。

还有伟人画像,大大的,贴在客厅沙发的正对面。

还有两盆花草。

这些组成了一个家。一个温馨简陋的家。

媛媛再次转了一圈,在粮食缸中放入不少黑面。碗柜中放入了两斤挂面。

菜整齐的码放好,放在碗柜下放是木架子上。分类放好。

吃过早饭,她先去学校。

“张老师。”

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正好班主任张老师就在办公室。

张老师戴着粗粗的黑框眼镜,抬起头来,齐耳的短发服服帖帖一丝不苟。

镜片后的眼睛,眨巴几下,才看清楚远处门边的孩子,忙笑着招手,“是许媛媛呀,快进来。”

“嗯。”

“许媛媛同学 ,你是来销假的吗?”

张老师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面对家庭遭逢变故的许媛媛,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劝慰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是,张老师。我想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就来上课。”

媛媛低着脑袋。

“其实不用急的,我听说你身体还不大好,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张老师劝慰道,眼前的许媛媛是她的学生 ,她了解这孩子的成绩,顺利毕业没有问题 ,可要说考大学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孩子老实,上课也认真。但成绩就是一般。

多休息几天,其实也没啥。反正考不上,反正能毕业,真不差那一天两天的。

媛媛摇头,声音小小的说,“老师,不用了。也没有几天就毕业了,上不了几天课。”

“也是,这样吧,你想什么来就什么来,只要准时来参加考试就是。”

“好,谢谢老师。我先走了。”说完,站起来朝老师鞠一躬然后离开。

办公室的老师们都知道刚才的学生是谁,即使之前不知道,但今天也知道了。

许常林的事迹已经上了报纸广播,加上与张老师一个办公室,从许媛媛进来他们就知道了。

纷纷唏嘘不已。

同情也不能改变什么。

从学校离开,坐上班车,朝城市的另一头而去。新阳市东西方拉扯的很长,比一般的城市要长。

坐在车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致,除了黑白灰,还是黑白灰。

偶尔有看到标语是红色的,其余的色彩全是黑白灰。

全市最高的建筑不超过四层,大部分都是二层。

主街后全是低矮的平房,也就大街上有两层,三层,四层的建筑。四层也就只有两栋。

一直到终点站,媛媛下车 ,然后顺着记忆中的道路去到谭晓萍现在住的家附近。

谭晓萍的男人侯沧水个子高高瘦瘦,眼神锐利但被一副平光镜挡着,看着斯斯文文,其实一肚子坏水。

他与谭晓萍结婚前也有过婚姻,还有一个儿子侯家乐。之后与谭晓萍又生了侯家安,侯家平。

夫妻俩都是在纺织厂上班,住在纺织厂的宿舍,曾经有人传过在侯沧水爱人没有病死前,谭晓萍就与侯沧水勾搭上了。

后面瞧着侯沧水马上要做鳏夫,谭晓萍才找许常林作天作地,让许常林受不了才离婚的。

侯沧水在纺织厂可是笔杆子,写的一手好字,文笔好,领导们那些发言稿子,一半是他写的,在纺织厂还是蛮受重视的。

这些媛媛的记忆中有。

纺织厂家属区外面有大槐树,最大的一棵大槐树被一圈石头全部围着。平常会有很多退休的老人来这边乘凉,下棋,唠嗑。

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伪装了容貌,才走出来,找一个空位,背着背篓,坐在大槐树下。

听着一群老人唠嗑,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有用的小道消息。

最好是侯沧水家的消息。

一位老爷子与身边人唠了唠家里的家长里短,看向一直坐在这边的媛媛,好奇的问,“唉,同志你是干嘛的?”

看年纪三十岁左右 ,一脸的斑,穿的也不差 ,还背着一个背篓,一直坐在这儿,不会是敌特吧?

老爷子一边多疑猜测一边挪动屁股,离远些。

“啊,大爷您是问我吗?”手指指着自己,反问。

老大爷点头,可不就是你,“嗯 ,就是你。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一直坐在这儿?”

警惕的盯着媛媛,双眼都透露着不相信。

“大爷,我就是来找亲戚的。可是我问过了 ,说不在纺织厂 ,也许当初留的地址就是个假地址也不说不定。

进了城,有了工作,怕我们穷亲戚来打秋风。”说完,语气哀怨,还有许多的无奈。

老爷子此时态度好了一些。试着说,“看你穿戴,条件也不怎么差。怎么就穷亲戚了。”

“大爷,我这是表面光。穿的衣服是我家亲戚小了一套衣服,衣服还挺新的,见我没有一件好衣服 ,送我的。平时我都不穿,只有走亲戚,进城才穿。”

“哦,原来这样啊。你背着背篓来是给你家亲戚送什么的还是来买啥的?”

“给亲戚送点菜,再用粮食换点家里缺的物件。”

老爷子一听,来了兴趣,“你带的什么菜,什么粮食,你亲戚找不到 ,我可以与你换。”

借口,全是借口,老爷子明白了,遇到了黑市那伙人。

有点小激动,兴奋的搓搓手 。

媛媛低下脑袋,小声的说道,“有几条鱼 ,一刀肉,还有二十斤黑面。”

“你要什么,我看我家有没有?”

“粮票,钱,都要。”

“行 ,什么价格?”

老大爷也不含糊,自家人也没少去黑市,早几年 ,家家户户谁不是黑市常客。

门清着呢。

媛媛低声说了价格,每一样都说的清楚明白,老爷子答应了,带着媛媛进家属区,还交代,“等下你就说是我老家来的外甥女,路过来瞧瞧我。”

“好,舅舅。”

老爷子嘿嘿乐了起来,“对,就是舅舅。”

在门卫处打招呼,由老人代填资料,然后一起进去。

老爷子家住的是平房,进屋就看到坐在一边择菜的老太太,抬头就问,“老头子,这是谁啊?”

诧异不解的望着媛媛。

“老婆子,等下说。”

老爷子真谨慎,等媛媛进屋就关好门,对着老太太直眨眼。

可能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老太太很快就反应过来,热情的拉着媛媛坐,但脑袋一直朝背篓伸。

想瞅瞅里面有什么,是不是都是好东西。

媛媛也不怕,两位老人可不敢抢自己。

一样样的拿出来,然后望着眼前的两位:要不要,买不买?

“买,我们都要了。”二老动作很快,老爷子知道价格,早已算好,拉着老婆子进房,然后拿钱拿票。

出来的时候,又问,“同志,以后还来不?”,,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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