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同反应（2 / 2）

于是不再纠缠，对皇帝福了福，干脆的转身离开。</p>

这让皇帝盯着她背影看了会儿，才让两名臣子上来说话。</p>

而云风篁带着熙乐出了前堂，到后头花厅坐下，就问随行的陈竹：“本宫听那杜清蕙的官话带着口音，似乎不是京畿之人？”</p>

“娘娘真是好耳力！”陈竹奉承了一句，才道，“奴婢听说杜清蕙是蜀中人士，淳嘉三年头甲榜眼，当时的主考是崔尚书，对其欣赏不已，几欲点为状元，之后更是在谢师宴上当场收为入室弟子。”</p>

淳嘉三年的时候皇帝还没亲政，天子门生当然只是空有名份，不过是被庙堂上主政的几家分润——崔琬身为主考却点不了想要的状元，不问可知，这杜岚谷并非才学不足，八成是崔琬没争过政敌，只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士子被压了一头。</p>

云风篁笑了笑，就听陈竹继续说，“至于皇城使，奴婢打听到，孙大人仿佛祖籍东海。”</p>

“你有心了。”云风篁微微颔首，这两个人她之前提都没提，此刻不过临时想起来，陈竹居然能够回答上，可见平素做事勤勉。</p>

她夸奖了几句陈竹，就低声吩咐了一番熙乐。</p>

熙乐怔了怔才转身离去，过了会儿就又提来一个食盒。</p>

半晌，算算时辰已经是皇帝平素用早膳的时候了，云风篁就让陈竹去喊皇帝跟前的内侍进去询问。</p>

那内侍进去后旋即出来，说道：“陛下说刚刚说完，就来用膳。”</p>

云风篁“嗯”了一声，指着熙乐后来拿过来的食盒：“那两位外臣赶过来的仓促，约莫也是没用早膳，且将这个拿去，让他们在前堂用过了再走罢。”</p>

见内侍踌躇，“你只管拿进去问陛下，若是陛下不许，你再拿回来，本宫难道还会怪你？”</p>

“是。”内侍这才上前接过食盒。</p>

片刻他跟在皇帝身后回来花厅，手上食盒已然不见，皇帝似笑非笑看云风篁：“爱妃真是思虑周全。”</p>

“不过是吩咐一声的事情。”云风篁不在意的说道，“陛下饿了吧？妾身刚让小厨房做了些炊饼，闻着怪香的，陛下尝尝看。”</p>

说话间雁引已经带着两个小内侍将早膳重新验了一遍，皇帝遂坐下，在她的服侍下开始用膳，只是尝了口炊饼，没说好吃不好吃，却笑道：“朕还是觉得爱妃当日亲手做的糕点更软糯些。”</p>

云风篁心想糕点跟炊饼的口感能一样么？</p>

面上却露出惊喜之色：“真的吗？那妾身等会儿再给陛下做去！”</p>

嗯，这次看来得去小厨房那儿露个脸了……要不等会儿让人搬个躺椅过去，她在院子里坐上会儿，应该就可以了吧。</p>

她这可不是偷懒，也是为了皇帝好：要真是她自己下厨的手艺，皇帝能吃得下去，除非她是袁楝娘好吧。</p>

他们这儿闲话的时候，前堂孙聿跟杜岚谷风卷残云，片刻光景就只剩了杯盘狼藉，这些自有宫人收拾，因着皇帝离开前吩咐他们用膳完了可以自去，此刻也不必特别告退，遂朝花厅方向一躬身，便转身出了门。</p>

“老爷，听帝京那边的传言，说懋婕妤娇纵成性，专横跋扈，今儿个瞧着却也不像？”皇城司与朝野诸官并不和睦，毕竟前者肩负对后者的监察，所以孙聿跟杜岚谷也没什么好聊的，径自分头而去。</p>

杜岚谷清廉，坐骑不过一头大青驴，由于跑了一晚上，此刻心疼脚力，就亲自牵着，让它跟在后头慢慢走。</p>

他的书童替他提着东西，跟随在后，走到僻静处，就忍不住说，“方才懋婕妤赏过来的膳食，一半都是咱们家乡的呢；还有一半，瞧着都是孙大人爱吃的。可见这位婕妤心思颇为仔细。”</p>

关键是愿意仔细。</p>

杜岚谷嗤笑一声：“你是我家家生子，跟我来帝京这些年，也算见过些世面，怎么还是眼皮子浅，几碗菜就被收买了？”</p>

“小的不是那个意思。”书童忙说，“小的只是听说这懋婕妤在宫里十分得宠，却还是专门关照老爷的口味，足见老爷声名！小的能够伺候老爷，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气！”</p>

“这对懋婕妤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说这话未免将你家老爷看的太高了。”杜岚谷微微摇头，说道，“再说我等外臣，要她一个禁内妃子的关照做什么？可见传闻不曾委屈这位懋婕妤，的确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得空，却要再跟陛下进谏，宫中不乏贤淑妃嫔，这等别有心思的妇人，还是远着些的好。”</p>

而此刻，同样得了膳食的孙聿，则摸着下巴，跟心腹说：“往后绚晴宫那边，多注意些！”</p>

心腹请示怎么个注意法，是殷勤的那种呢，还是监视的那种？</p>

孙聿笑骂道：“蠢货！方才跟着老子到圣驾跟前，不都看到了？懋婕妤滔滔不绝那许久，陛下竟然都没打断，后面自作主张送外臣膳食，陛下也是依了……这还要怎么注意？你说怎么注意？！”</p>

心腹嘟囔：“您之前不是还说陛下似有重用杜清蕙的意思，让咱们最近对杜清蕙客气些，今儿个那杜清蕙对着懋婕妤可是一点不客气……”</p>

“杜清蕙跟咱们怎么能一样？”孙聿不以为然，“他是正儿八经科考出来的臣子，又有崔尚书为靠山，依着今上的性.子，只要忠心办差、用心为民，平步青云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在意后宫的感观。可咱们是什么人？”</p>

他们皇城司说白了就是天子的私人家丁，能不时时刻刻跟着天子的喜好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