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章 论侄女的用途（1 / 2）

决定了不能继续独宠，怎么将皇帝“让”出去，却也得好生思索。</p>

毕竟淳嘉自己现在没有去其他人那儿的意思——关键在于，他这段时间没去其他人那儿，是因为真心真意，而不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p>

那么云风篁要是直接跟他讲，陛下啊，您看妾身子嗣艰难，再这么宠夺专房，怕是咱们俩都没好日子过呢。</p>

指不定淳嘉就会不高兴了。</p>

认为云风篁过于功利，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心意。</p>

这可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天子之腹，她以前跟戚九麓你侬我侬的时候，就是这么矫情。</p>

天底下情热时候的男女都是差不多，理智上明白该怎么做是一回事，感情上做不做得到，那又是一回事。</p>

不然，“情不自禁”这词是怎么出来的？</p>

“慈母皇太后怎么就抓不到重点呢？”云风篁思索了一番，不禁暗暗为袁太后感到着急，“您不是想给纯恪夫人名下记皇嗣么？您不是看我已经有点不顺眼了吗？为什么说来说去，都是些不关痛痒的敲打，就没点儿实质上的恐吓威胁？”</p>

比如说提醒她这段时间霸着淳嘉自己都没开口，再不识趣点，别怪她这母后要为天家皇嗣计之类。</p>

这样她不就能拖了这太后出来做挡箭牌，既将淳嘉推出去，还能扮一波情深义重只是被棒打鸳鸯的凄惨悲凉博取同情怜惜？</p>

个糟老婆子果然坏的很，关键时刻就是不出手，害她没法子推卸责任。</p>

云风篁在心里叹口气，这还能怎么着呢？</p>

只能自力更生了。</p>

这日淳嘉到了浣花殿，云风篁让人拿了茶点上来，淳嘉注意到糕点的新奇，就笑：“今儿个小厨房改了样式？倒是精巧。”</p>

“可不是？”云风篁摆摆手让宫人下去，笑意盈盈道，“魏妹妹专门给猛儿做的，猛儿方才还说，都舍不得吃呢。”</p>

淳嘉就乐了：“那还留给朕？”</p>

“猛儿年纪小，对于上下尊卑的感触还不很深刻，不过尊敬长辈的规矩还是有的。”云风篁睁着眼睛说瞎话，魏横烟送过来的糕点本来就有淳嘉的一份，而且谢猛年纪小，吃多了也不好，她又何必从中克扣，“知道您会过来，就算自己舍不得吃，又怎么可能不给您留着？甚至还给两位太后娘娘都留了一份呢。妾身正打算过会儿两位太后娘娘小憩起来了，就让人送过去。”</p>

扶阳王一脉子嗣单薄，孝宗也是子息不蕃，淳嘉还是头一次享受到晚辈的孝敬，不免有些新奇：“朕跟这孩子才照了一面，曲母后怕是都没见过她，不想她倒是都记住了？”</p>

别是你这姑姑做的，给孩子领名声罢？</p>

“这有什么记不住的？”云风篁轻笑一声，“陛下可知道，谢氏如今都有多少子嗣么？”</p>

不等淳嘉开口，她就如数家珍道，“谢氏近十几代都子嗣昌盛，故而为着方便，大排行只从曾祖父论起。妾身也不多说，就说妾身祖父这一脉，祖父膝下十一子八女，站住的是九子五女。按着族里规矩，六岁入学，方才入排行，男女分论，妾身是十七，猛儿因着她爹娘这一代，如妾身这样，年岁尚幼，许多人尚未成亲生子，却也排到了十四。”</p>

“这还只是谢氏同族，此外还有外家。猛儿的外家是北地陈氏，子嗣众多不在我谢氏之下。她单是亲舅舅就有五个，亲姨母八个，此外的表舅堂舅加起来，没出五服的，至少二三十之数。”</p>

“舅家姨家更有表兄弟姐妹，年长些的表兄表姐已然婚娶，那么又有岳家婆家的亲属……虽然不是日日生活在一起，逢年过节，她作为嫡女，又是妾身兄嫂目前最大的女孩子，岂有不被带着见礼的道理？”</p>

“陛下怕是不知道，妾身兄弟姐妹幼时，尚未进学，才会说话，乳母就会开始挨个的教着认亲戚了。”</p>

“赶着旦日这样的大节下，妾身小时候从进后堂起，那基本上都是起不来的。挨个磕一圈头，怎么也得小半日。当然头也不是白磕的，长辈们给的金瓜子银锞子，拿都拿不下，得几个丫鬟帮着装才成。”</p>

“尤其是妾身这样嘴甜又生得好的，格外讨喜，行礼之后，少不得被她们抱起来搂在怀里疼爱会儿……如今妾身长成，这般待遇差不多就轮到猛儿了。”</p>

“那许多人都记得住分得清，偶尔还要想着她们的喜好寒暄个几句，遑论如今宫里，让猛儿惦记的才几个？”</p>

这般人丁兴旺的景象淳嘉还真没见识过，不觉有些动容：“爱妃小时候想是过的十分热闹。”</p>

云风篁笑着道：“可不是么？妾身还记得……”</p>

就拣了幼年时候的趣事跟他讲。</p>

淳嘉听的津津有味，一则他一直都是一脉单传的独子，不曾感受过兄弟姐妹众多的氛围，对此的确有着兴趣；二则么，云风篁小时候可不是省油的灯，差不多从记事没多久，就开始各种争宠。</p>

起先是跟谢风鬟争。</p>

后来长大些，在江氏的调解以及谢风鬟的忍让下，总算跟这姐姐关系缓和了点儿，却也没有消停——她开始跟外头的人斗了，尤其看不得晁氏的人。</p>

反正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贤良淑德宽容大度过。</p>

也是江氏手段厉害，硬生生的将她这些搞风搞雨，都宣扬成了贤惠豁达温柔体贴。</p>

嗯，主要也是戚九麓被她吃的死死的，对外总是说自己这未婚妻如何如何好，绝口不提她的跋扈霸道。</p>

等闲之人没资格直面谢氏这一代最受重视的嫡女，听着谢氏戚氏众口一词，也就以为她是那种普天下男人都想娶的女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