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们当然没有反驳甚么,立刻说:“是,小臣们便在外面候着了,太傅倘或有什么需要,只管支会小臣便是。”
寺人宫女们退出去,守在殿外,只留下祁律和姬林两个人在殿中,这下子好了,完全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祁律对天子那种非分之想豁然膨胀起来。
祁律被姬林抱着胳膊,左右看了看,确保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不得不说做坏事的祁太傅那是相当谨慎的。
随即试探的往前探了探头,天子睡得很香,一点子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祁律挑唇一笑,现在的天子像个小可怜儿,如果平日里是大狼狗,现在便是活脱脱的小奶狗,祁律觉得如果不偷偷欺负欺负天子,可能过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祁律慢慢低下头去,他能感觉到天子平稳的呼吸,就轻轻的喷洒在自己面颊上,两个人距离近的几乎要交换吐息,只不过天子一点子“危机意识”也没有,仍然安详的扮演着睡美人的角色。
祁律终于如愿以偿,感受着天子超好亲的嘴唇,和记忆中一样,温柔的触觉仿佛产生了一种通感,让天子瞬间色香味俱全,无比诱人甘美,而且百吃不腻!
祁律趁虚而入,趁火打劫,轻薄着生病的俊美天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身一紧,天子兀自在睡梦中,却一把搂住祁律的腰身,祁律一下跌在榻上,连忙撑住榻牙子,生怕吵醒了天子。
天子闭着眼目,却开始回应祁律,甚至反客为主,祁律一瞬间招架不住,撑住榻牙子的手臂不停打颤,死死揪住榻上的单子。
祁律被天子放开的一刻,浑身无力,直接顺着榻边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脸面烧烫,整个人要着火一样。
天子没有醒过来,喃喃的低声说:“太傅……”
祁律听到他在梦中轻唤太傅,心中狂跳不止,虽天子没有醒过来,但是他难不成梦到了自己,还做出了亲吻的回应动作,岂不是表示天子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
祁律的一颗心脏差点蹦出腔子,便听天子还有后话,用性感的嗓音说:“寡人……还要吃太傅……做的烤冷面……”
祁律:“……”原是个吃货……
祁律本打算偷偷亲一下天子,哪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住,也不敢再偷偷非礼天子了,老老实实的守在一边。
姬林睡了一会儿,做了一个美梦,梦中太傅主动缠绵上来,让天子好生得意,不过美梦很快便醒了。
姬林睁开眼目,他可不知道趁着自己熟睡的时候,太傅真的非礼了自己,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祁律,祁律趴在榻边上,支着自己的腮帮子,头一歪一歪的正在打瞌睡,仿佛化身成为一只瞌睡虫。
姬林的腹痛缓解了不少,看了看天色,外面混混沌沌的,太阳都快要下山了,自己睡了几个时辰,看来太傅一直守在这里,姬林一方面欢心,一方面又心疼,本想立刻叫醒祁律的。
不过……
姬林眼看着祁律头一歪一歪打瞌睡的动作,眼神不由突然加深,唇角轻轻一挑,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姬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将自己送过去,又微微欠起头来,这样的姿势稍微有些难拿,不过这么躺着的话,正好在太傅打瞌睡的“范围之内”,只要祁律支着头的手稍微一动,祁律便会“主动亲下来”。
姬林摆好了姿势,唇角挂着期待与算计的笑容,便等着祁太傅自投罗网。
祁律守了一下午,因着也不能出声,所以无事可做,见到天子睡得香甜,仿佛被感染了一般,便有些打瞌睡,他支在榻边上,头一点一点的,强自打起精神,没一会子还是被瞌睡虫给勾走了魂儿,意识有些涣散。
祁律不知天子已经醒了,还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一点,胳膊突然一晃,果然不负天子所望,没有了胳膊支撑,猛地倒下,祁律只觉自己的嘴唇压在了什么东西上,暖烘烘的,还又软又弹。
祁律睁开眼睛,立刻便看到了天子放大的俊颜,而且天子竟然醒了,四目相对,两唇相接!
祁律吓得倒抽一口冷气,他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背地里可以偷偷的调戏天子,但是明面上装作十分恭敬,光天化日之下“强吻”天子还是头一次。
祁律睁大了眼睛,连忙起身,倒退了一步,险些跌在地上,姬林得了逞,眼看祁律要摔,赶紧一把搂住他。
祁律的瞌睡虫全都被吓走了,赶紧恭敬的说:“律失礼,请天子责罚。”
姬林“咳”轻轻咳嗽了一声,唇角上还残留着温暖的触觉。姬林显然占了便宜,不过脸上却一副禁欲又正直的模样,说:“太傅一直守在寡人身边,辛苦太傅了,何罪之有?”
祁律松了口气,听到姬林没有在意,稍微放心一些,心里还有些狐疑,怎么这么巧就亲上了?
姬林暗暗自得,祁律满心疑惑的时候,薛魏突然求见,急匆匆进来,说:“魏拜见天子!”
薛魏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家庭环境如此,从小都是看人脸色长大的,他听说天子误食了毒药,正在静养,本不想来打扰的,但是事出紧急。
姬林说:“薛公子前来谒见,可有急事?”
薛魏说:“回太子,事态紧急,因此不得已打扰天子静养。徐国容相……中毒了。”
“中毒了?”姬林一阵奇怪,第一个看向祁律,毕竟是祁律想出下毒的办法嫁祸徐国的。
祁律也很纳闷,说:“律还未重新下毒,那有毒的烤冷面……已然被天子误食了,再没有第二份。”
祁律因着要照顾误食了毒药的天子,所以根本没有离开半步,怎么可能有时间再做一次烤冷面,肯定不是祁律下毒。
姬林立刻皱起眉头,不是自己人做的,那就是有人真的下毒,说:“容居现在情况如何?”
薛魏说:“一直在吐血,魏已经令医官前去探看了,医官说情况危急,因此魏不得已,才来谒见天子。”
姬林立刻挣扎起来,说:“走,寡人要亲自去圄犴看看。”
祁律担心姬林的身体,毕竟姬林刚才腹疼的满面苍白,那疼痛可不是闹着顽的,姬林说:“无妨,如今已然无事了。”
姬林起身更衣,很快换上天子朝袍,祁律和薛魏跟随在天子身边,立刻向圄犴而去。
圄犴之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儿,众人一进去立刻闻到了,医官挤在圄犴里,将本就狭窄的圄犴挤得满满当当。
薛侯尚和薛国太子看到姬林,立刻大喊着:“天子!天子您终于来了!”
“天子,饶过老臣这次罢!!”
“我王我王!都是君父所为啊,和我一点子干系也没有!天子饶命啊!”
姬林脸色本就不好,如今更是不搭理那两个人,直接从旁边掠过去,往最里面的牢房大步而去。
容居就在牢房中,地上都是血,飞溅了一片,容居的袍子上也都是血迹,容居脸色惨白,可比天子“假中毒”要可怖百倍,整个人奄奄一息,还在不停的咳血,医官们见到天子,又是作礼又是抢救,乱成一团。
姬林冷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牢卒“噗通”一声跪了一片,战战兢兢的说:“小臣……小臣也不知怎么回事,俘虏一直都好好儿的,突然……突然就开始咳血,小臣一看不对,立刻叫了医官。”
姬林眯眼说:“寡人要活的。”
医官赶紧回话,说:“是是,天子,小臣们一定尽力。”
姬林淡淡的说:“不只是尽力。”
医官们满脸冷汗,只觉得这年轻的天子当真是一天比一天威严:“是,小臣敬诺。”
祁律说:“俘虏接触过的饮食在何处?检查了么?”
医官赶紧回话,说:“回太傅,检查过了,俘虏所用的膳食里面有毒,而且是剧毒,幸亏只食了一口,倘或再多食一口,真是药石无医啊!”
容居心高气傲,要知道薛魏可是他“潜规则”过的人,没想到最后被薛魏出卖,容居气的根本用不下饭,所以只食了一口,也算是容居命大,吃了一口吐血成这样,但也不算没得救。
祁律又问牢卒:“有谁来过圄犴?”
牢卒微微迟疑,姬林冷喝一声:“说,为何吞吞吐吐?”
那牢卒赶紧跪下来,说:“是……是二公子经常来圄犴。”
薛魏被点了名字,立刻跪下来说:“回天子,魏这些天的确经常出入圄犴,但是魏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给容居下毒。”
祁律眼眸微微晃动,心中思忖着,薛魏现在投靠了天子,还没有吸干好处,突然给容居下毒得不偿失,反而讨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建议任用容居的提议,还是薛魏提出来的,没有道理突然给容居下毒。
祁律说:“除了薛公子,没有旁人进出圄犴了么?”
牢卒连忙磕头说:“没有没有,回太傅,除了二公子,再没有人进入圄犴了。”
祁律冷笑一声,声音很平静,却笃定的说:“你说谎。”
牢卒大吃一惊,立刻颤抖起来,仿佛筛糠一样,频率特别的高。
祁律其实根本不知道牢卒有没有说谎,毕竟这里也没有监视器,祁律怎么知道除了薛魏还有什么人进入过牢房。
但是祁律知道,容居的饭菜都是经过严格验毒的,如果没有人进入牢房,那么是怎么给容居下毒的呢?
祁律只是想要诈一诈牢卒,没想到牢卒不禁吓,反应那么大。
牢卒吓得几乎瘫在地上,吭吭唧唧的说:“小臣……小臣……小臣没有说谎啊。”
祁律微微一笑,挑起一个温柔的笑容,说:“律从未见过像你这么点胆子,还跑出来说谎之人?”
他说着,摆了摆手,又说:“下毒的饭菜还有剩,既然你不愿说实话,天子慷慨,那便赏赐你一些饭菜。”
姬林配合的很好,冷冷的说:“还等甚么?按太傅说的做。”
那牢卒一听,更是颤抖,都不需要虎贲军动手,连忙大喊:“小臣该死!小臣该死!还有……还有人来过牢房!是徐国使者!徐国使者!!”
徐国使者也来过牢房,这里是圄犴重地,徐国使者本不能进来,但是因着牢卒贪婪,徐国使者用财币贿赂了牢卒,牢卒便偷偷放行,让徐国使者去看了一眼容居。
牢卒也没想到,徐国使者竟然在容居的饭里下了毒,倘或这个事情说出去,自己也是死罪难逃,于是牢卒便说只有薛魏来过,其他人没有来过。
祁律万没想到,他只是想要假下毒诬陷给徐国使者而已,没成想徐国使者来了一个真下毒,完全不需要祁律“处心积虑”。
想必是徐国觉得容居知道的事情太多,整个徐国都在容居的掌控之内,如今容居被俘虏,他如果归顺了天子,那么徐国便成了天子的囊中之物,因此徐国的国君不放心容居,便让徐国使者偷偷处理了容居。
牢卒吓得大喊,正好这个时候容居被抢救的幽幽转醒,听到牢卒的喊声,眼睛泛白,几乎又昏死过去。
这倒是好了,无需祁律嫁祸给任何人,因为险恶之心,徐国也有……
容居悠悠转醒,脸色苍白极了,嗓音沙哑又混沌,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说:“我为国君尽忠如此……母国却要杀我!”
容居说完这句,因着太虚弱,直接又昏死了过去。
祁律连忙说:“医官,快看看他怎么样?!”
医官连忙检查,说:“回太傅,无妨,只是太过虚弱,昏睡过去而已。”
祁律这才放心,他们还要用容居去打淮夷人,如果容居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徐国和淮夷?
祁律对姬林说:“天子,圄犴简陋潮湿,不利于养伤,还请天子准许将容居带出圄犴,好生将养。”
姬林点点头,说:“准了。”
薛魏立刻吩咐,将容居带出圄犴,就安置在宫中,派了重兵把守,将容居软禁起来养伤,同时下令将徐国使者抓起来,关入圄犴。
被这么一闹腾,徐国自然拉走了容居的全部仇恨,相比起来天子的仇恨根本不算什么。
祁律决定趁热打铁,趁机安抚容居,这样一来,对比起徐国人的冷漠和绝情,容居自然会投靠了天子。
祁律又想到容居吐了很多血,伤及内腹,身子骨十足虚弱,这些日子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便准备给容居做些软烂可口的吃食。
祁律熬了一锅浓郁鲜香的鸡汤,准备做成疙瘩汤,容居受伤严重,这些日子吃一些流食为好,不宜吃太硬的东西。
疙瘩汤可是好东西,虽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是胜在亲和。初秋的天气,喝一碗疙瘩汤,又暖和又好喝。而且祁律的疙瘩汤用料十分考究,汤头用的是鸡汤,将油一层一层的全部撇去,又在疙瘩汤里放了一些笋子,蘑菇之类的鲜物提鲜。
做好了一大锅的疙瘩汤,祁律先盛出来一些,放在青铜小豆里,盖上盖子,端着青铜小豆便往天子下榻的寝殿而去,他可没忘了,天子还病着呢。
天子昨日误食了祁律的“毒药”,晚间已经没什么大事儿了,不过脸色仍旧不好看,祁律吩咐过了,今儿个一天都给天子用一些软烂的食物。
因此天子的早膳便是吃粥,姬林已经找祁律“告状”来了,说是薛国的粥做的太难吃,什么滋味儿也没有,吃出来都是苦的。
祁律做这雉羹疙瘩汤,其实也不全为了容居,还准备给天子送过去一份,天子不想喝粥,祁律便做了疙瘩汤,给天子换换口味。
姬林早上没吃多少,嘴里没什么味儿,挨到了中午已经饥肠辘辘,突然闻到一股子香味顺着殿门飘进来,便知道定然是太傅来了。
果不其然,祁律端着一只青铜小豆便进来了,将小豆放在案几上,又拿来一只青铜小匕,说:“天子尝尝,不是说早上的粥水没滋没味儿,试试这疙瘩汤。”
姬林打开盖子,鸡汤的香味十分浓郁,汤头中漂着一些白生生的小疙瘩,和姬林之前见的过清汤面也不太一样,那些小疙瘩沉沉浮浮,竟然煞是可爱。
姬林迫不及待的用小匕舀起来一勺,鸡汤浓郁,瞬间在口中滑开,疙瘩煮的软嫩可口,但是并不絮烂,汤中除了面疙瘩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食材,十分丰富,一点子也不单调。
姬林喝了大半碗之后,只觉腹中温暖起来,说不出来的畅快,笑着说:“果然不管太傅做甚么,都甚和寡人口味。”
祁律见他喜欢喝便放心了,说:“天子喜欢便好,既是如此,天子慢慢用膳,律先告退了。”
姬林见他要走,便说:“太傅可有事忙碌,为何不陪陪寡人?”
祁律:“……”祁律发现,好像不是自己的错觉,天子仗着自己生病,撒娇的功力好像上升了,吃饭也要人陪,而且那委屈的样子,简直让祁太傅兽性大发……
祁律咳嗽了一声,说:“律正要往容相那面,亲自送一豆疙瘩汤去,这疙瘩倘或泡的工夫太长,唯恐烂了,便不好食了。”
姬林一听,警铃大震,什么?原太傅不只是给自己做了疙瘩汤,还给容居也做了疙瘩汤,并非自己独一份的,姬林登时觉得这一碗疙瘩汤,突然有点酸劲儿。
姬林立刻说:“太傅要给容居去送这羹食,倘或寡人食不够呢?”
祁律没听出太子在吃味儿,很实诚的说:“天子不必担忧,律做了很多疙瘩汤,倘或天子不够食,膳房还备着,足够天子用的。”
祁律可是早有准备,做出了两人份的量,而且还有富余,祁律现在心中便无比自豪起来。
姬林一听,更是酸了,说:“太傅等一等,寡人随太傅一同去看看那容居。”
祁律惊讶说:“天子也要去?天子的病……”
姬林立刻说:“无妨,寡人已经无事,与太傅同去。”
姬林坚持,祁律也没有办法,等天子吃完了疙瘩汤,两个人便一起去探望容居。
容居被软禁在宫中,门外有重兵把守,如今正是用午膳的时候,祁律亲自端着疙瘩汤过来,薛魏亲自守在外面,见到二人立刻作礼,说:“拜见天子,见过太傅。”
姬林点头说:“容居的情况如何?”
薛魏说:“回天子,容相的毒已经解了,没有性命之忧,余下便是养伤便可。”
姬林又说:“那容居可配合养伤?”
薛魏回答:“回天子,容相并无不配合的举动,醒来之后也照样饮食。”
姬林眯了眯眼睛,看来祁太傅说的没错,容居这面的仇恨,已经被徐国给拉了去,之前容居在圄犴之中还不怎么饮食,如今已经正常用饭了。
薛魏推开门,姬林和祁律走进屋舍。
容居半躺在榻上,似乎是躺累了,靠坐着歇歇,看到他们走进来,目光有些平静,只是瞥了一眼,也没有作礼。
薛魏冷声说:“罪臣容居,见到天子为何不作礼?”
容居挑唇一笑,说:“要杀要剐随便,还需要我死之前先作礼么?”
容居的态度十分傲慢,姬林倒是没有生气,走进去直接在席上坐了下来,一展黑色的袖袍,还理了理袖袍,动作十分的优雅,又透露着俊逸的贵气。
姬林淡淡的说:“寡人倘或要杀你,直接让徐国使者代劳便是了,何必辛苦救你?”
容居眼神一厉,他生气起来的确比丧着脸要好看的多,五官登时都生动起来,说:“如今我已输得彻底,连母国都要杀我后快,天子还能从我身上得到甚么?”
姬林语气平静,坦然的说:“容相高居徐国太宰多年,将徐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倘或问寡人能从你身上得到甚么……”
姬林说到这里笑了笑,那笑容瞬间化开,俊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说:“寡人细想一番,倒是很多。”
容居眯了眯眼睛,恍然大悟,说:“是了……宋公。”
不得不说容居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他知道如今的局势如何,淮夷早就和徐国谈崩了,掳走了宋公与夷,如果说谁能和淮夷打这一仗,必然是容居了。
容居笑着说:“容居不才,徐国周边的地理人土,全都印在容居的心窍之中,这些年也多和淮夷首领走动,的确有一些人脉干系,天子倘或想要营救宋公,容居虽不敢托大,但说一句非容居莫属,还是有底气的。”
姬林点点头,说:“看来你已经明白寡人的意图,都是聪明人,说话亦是便宜,寡人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意效力于寡人?”
容居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好像很为难,说:“天子,你已经养了一头白眼狼,还要再养一头么?”
祁律实在看不下去了,笑眯眯的说:“容相开顽笑了了,薛公子是一头白眼狼,容相看起来……顶多是一只狡诈的狐狸罢。”
容居脸色一僵,的确如此,现在的容居虚弱无比,而且他也不会武艺,外形和狼根本不匹配。
容居咳嗽了一声,说:“天子想要我效力,也无不可,反正容居已经是奸臣,何不奸佞到底?”
姬林听到他的话,十分明了,淡淡的说:“你大可开条件,寡人听着。”
容居轻笑一声,眼眸微微滚动起来,果然像极了一只狡诈的狐狸,一会子目光狠戾,一会子狡黠,一会子又顽味,终于开口说:“容居有三个条件,倘或天子同意,容居便效力于天子,别说营救宋公,就是平定淮夷也没有任何问题。”
姬林简练的说:“容相请讲。”
容居举起一根手指,面容透露着一股狠戾,说:“害我之人,我必手刃!请天子将徐国使者交与容居,是杀是剐,都单凭容居喜欢。”
春秋是礼仪的时代,基本不斩来使,姬林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可以。”
容居挑唇一笑,并拢第二根手指,说:“这第二个条件……”
他说着,目光狡黠的一扫,直接盯在一旁的薛魏身上,幽幽的说:“薛国二公子背叛容居在先,但也让容居阴差阳错的效力于天子,因此容居与薛公子并无死仇,但却有私怨。”
姬林挑了挑眉,说:“你总不能让寡人将薛公子人头一并子交给你罢?”
薛魏站在旁边,虽然恭敬,不过听到容居和姬林如此淡定的谈论自己的人头,后背还是微微有些冷汗的。
容居笑着说:“我不要他的人头,请天子首肯,让薛国的二公子给我做三个月的小臣。”
薛魏抬起头来,看向容居,容居的面容上全是狡黠和算计。因为薛魏被容居“潜规则”过,所以他深知容居的秉性,向来是有仇必报的类型,容居伪装在他身边做过小臣,因此也想让薛魏给他做小臣,呼来喝去,以泄心头之愤。
姬林和祁律同时看向薛魏,薛魏再怎么说也是二公子,而且现在薛国无人,只有薛魏是正统血脉,将来必定会继承薛国,成为薛侯,如今真的给容居做小臣,以后便是抹不掉的黑历史,容居是故意消遣薛魏的。
姬林时候:“薛公子,你意下如何?”
薛魏眯着眼睛看向容居,容居一点子也没有畏惧,扬起下巴来与薛魏对视,将“狐假虎威”四个字凸显的淋漓尽致。
但是他哪里知道,自己扬起下巴的动作,将那纤细光滑又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了薛魏面前,薛魏可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他最喜欢的,就是咬住猎物脖子的一瞬间。
薛魏淡淡的拱手说:“天子,魏对我王的忠心天地可见,别说是给容相做小臣,便是肝脑涂地,魏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说的简直大义凛然,姬林点点头,说:“魏公子忠心耿耿,寡人定会记在心中。”
第二个条件,姬林也答应了,便说:“最后一个条件呢?”
祁律还以为按照容居的这个性子,怎么也要一个高官厚禄罢?他在徐国是国相,到了天子这里,干脆狮子大开口做个太宰也不为过。
黑肩反叛之后,太宰的头衔便掉了,如今洛师一直没有太宰,只有卿士,如果容居开口要这个太宰头衔,又真的能帮助天子平定淮夷,那么说不定天子便应允了。
但是让天子想不到的是,他并没有狮子大开口。
容居笑眯眯的把目光盯在祁律的身上,祁律奇怪的皱了皱眉,容居看自己干什么?是了,算计容居的时候,也有自己一份,恐怕是容居要报复自己。
便听容居笑着说:“这第三嘛……要看天子舍不舍得,容居知道太傅的理膳手艺高超,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因此容居想要在自己养伤期间,都由太傅亲自理膳。”
“不可。”姬林立刻冷冷的说:“容居,你的胆子倒是让寡人刮目相看呢。”
方才让薛魏去给容居做小臣,姬林都没皱一下眉头,如今让祁律给容居做饭,天子一口拒绝,这谁亲谁后,简直一目了然。
薛魏知道天子十分宠信祁太傅,但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冷汗差点子流下来。
祁律则是笑眯眯的,也没觉得这是羞辱,说:“天子何必动怒,其实即便容相不提,律也是准备亲自照料容相饮食的,毕竟容相身子虚弱,又中了烈毒,若是假以他人之手,容相的性子又是仇敌遍天下的那种,律还当真放不下心来。”
容居本想消遣祁律的,他顽味的笑容便是算计这个,哪知道反而被祁律吐槽了,祁律一口应承下来,没有任何不愿意的模样,倒是叫容居的顽心落空,没感觉到任何酸爽。
容居开的三个条件,全部都可以达成,容居本以为很困难,哪知道如此简单便成了。
姬林心里酸得很,太傅要照料容居的饮食,让天子很是不欢心,便淡淡的说:“容居,如今寡人已经答应了你的三个条件,望你也能遵守诺言,平定淮夷。”
祁律跟着天子去和容居斗智斗勇,从明天开始便要照料容居的一日三餐,天子心疼祁律,今日便让祁律好生回去歇息。
祁律回了屋舍,一闲下来便有些“魂不守舍”,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开始森然的傻笑。
獳羊肩一进屋就看到太傅森森的笑着,便默默的退了出去,只觉得如果看多了太傅的笑容,恐怕会做噩梦。
公孙滑进屋来问祁律晚膳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祁律的晚膳一向是公孙滑来负责。
祁律眼睛一亮,拉住公孙滑,说:“滑甘,我有个朋友……”
公孙滑微微一笑,说:“太傅,滑一直听说太傅有个友人,不知这友人是何方神圣?”
祁律:“……”
祁律摆手说:“不要打岔。我有个朋友,他想知道……怎么辨别一个人对他有没有私欲,该如何做?”
公孙滑恍然大悟,虽祁律说的很委婉,公孙滑却是个通透的人,笑着说:“是了,太傅是想问,如何勾引一个人?”
祁律咳嗽了一声,公孙滑说的实在有些简单粗暴,但却是这么回事儿,他还没有忘记确认天子对自己有没有私欲这事,如果有便是两情相悦,如果没有便是孺慕之情。
公孙滑笑着说:“不知太傅想要引诱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祁律顺口说:“是男……”
他说到这里,立刻察觉不对滋味儿,强调说:“不是本太傅,是太傅的朋友,我的友人。”
公孙滑还是笑眯眯的,一脸了然,说:“原是男子,那也好办。”
祁律想要拉着公孙滑解释,都是自己那个朋友的锅,不是自己,但是公孙滑笑的好像一只狐狸精,祁律感觉头疼不已,解释也是白搭,只好专心的听公孙滑这只美艳的狐狸精授课。
公孙滑给“太傅的朋友”出了个注意,这档子事儿莫过于沐浴最佳。祁律恍然大悟,正好天子因着误食毒药的事情,这些日子有些胃寒,薛宫中有一处热汤池,引了温泉水,是解乏的圣地,天子每日都要去这热汤池沐浴一番。
祁律算准了时辰,天黑之后,在天子之前来到热汤池,热汤池还没有人,祁律望着袅袅的热气,真到临门一脚之时,反而有些打退堂鼓。
毕竟祁律可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儿,他反复踱步了好几圈,围着热汤池走来走去,最后一咬牙,壮士断腕一般退了衣裳,下了热汤。
祁律算准了时辰,提前问过了寺人,寺人告诉祁太傅,过不多久天子一准儿会去。
祁律缩在热汤之中,起初很紧张,毕竟要和天子赤诚相对,自然紧张的不得了,但是后来……
姬林因为政务的缘故,今日没能抽开身,一直忙碌着便忘了去泡热汤,祁律泡在热汤之中,起初很紧张,后来渐渐放松下来,到后来泡的头晕脑胀,恨不能在热汤中打滚儿。
祁律百无聊赖的泼着热汤,手指都给热汤泡皱了,感觉自己这不是沐浴,这分明就是小火煲汤,已经足足泡了一个多时辰。
祁律头晕眼花,感觉这一次又失败了,连忙腿软的从热汤中“爬”出来,恨不能手脚并用。水声“哗啦啦”的波动着,祁律又泡的头晕目眩,根本没有听到由远而近的跫音。
“哗啦!”
祁律从热汤中豪爽的迈出来,登时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摆,慢慢抬起头来,祁律吃惊的目光,准确无误的对上姬林“阴沉”又深邃的目光。
四下热气袅袅,天子一身黑袍,衣冠楚楚,透露着一股子威严与禁欲的气息,而祁律……
祁律与天子的衣冠楚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头发打湿了随便的披散下来,脸上还滚着水珠,喉咙艰涩的滚动了一下,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让一向很聪明,左右逢源的祁太傅都难以取舍的问题……
——本太傅是应该先遮脸了,还是应该先遮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祁·我有个朋友·律:本太傅的朋友遇到了世界级难题,请你帮忙选择。
a遮脸
b遮羞
祁·我有个朋友·律:急,在线等!
姬·鼻血横流·林:应该还有c选项,直接扑!上!来!遮住寡人的眼睛就好(机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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