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公忌父心窍隐隐有些发疼,听着黑肩平静的嗓音,只觉得心脏像是布巾一样,被狠狠的拧着,他慢慢靠过去,轻声说:“倘或可以,忌父也愿做周公的依靠,可以么?”
沛丘山中。
“甚么?!”山戎将领怒目冷视,说:“周人不和,全都是祁律的计谋?!”
茀儿点头说:“正如将军所听到的。的确全都是祁律的计谋,只等将军放松警惕,自投罗网。”
山戎将领眯着眼睛,说实在的,他其实也在观察,并没有全信。毕竟山戎已经被洛师挫败了两次,第三次需要格外谨慎,因此山戎将领早就留了一个心眼儿,所以一直在派士兵刺探,一探再探,不敢贸然出兵。
茀儿似乎注意到了山戎将领的表情,了然的一笑,说:“将军不也如此犹豫么?看来将军也有所察觉。”
茀儿继续说:“将军有所不知,小臣并非洛师之人,乃是齐国派来刺探祁律的细作,被祁律识破,不得已归顺了祁律,但说到底,在祁律心中,对小臣有所忌惮。小臣在洛师畏首畏尾,中日不得安宁,还不如归顺了将军,立下战功,反而能得到一星半点子的好处。”
山戎将领说:“你一个寺人,能立下甚么战功?”
茀儿的笑容十足自信,说:“将军,小臣虽只是一个寺人,但在营中这些日子,也刺探到一些军情。祁律假意和周公不合,目的就是想让将军自投罗网,但是将军您有没有想过将计就计,虽然是假意的计谋,但为了逼真,周公此时就在圄犴之中,虎贲军也故意放松了警惕,倘或……这种时候,将军没有自投罗网,而是选择偷袭了周人的粮草,一旦大军失去粮草,会怎么样?”
山戎将领没说话,不过眼睛中绽放出一些贪婪的光彩。
茀儿又说:“小臣还为将军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因着祁律的计谋,想要引将军自投罗网,为了有备无患,所以军中的粮草,其实并不在军营之内,而是被祁律安排到了单独的营中,位置十分隐蔽,小臣在打扫营帐之时,曾偷看过一眼,刚巧记得粮饷军营的位置。”
山戎将领眼中的贪婪光彩更加明亮了,甚至闪烁着光芒,死死盯着茀儿。
茀儿笑着说:“将军何不将计就计,偷袭虎贲军,不过并非是中军,而是虎贲军的粮草大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旦粮草大营失守,中军不但溃散,而且还可以引得周王怪罪祁律,离间周王与祁律的干系,一举将祁律这个心头大患扳倒,岂不是一举两得的良策?”
山戎将领虽然贪婪,但是还有些犹豫,毕竟已经学的乖了,不会轻易相信旁人,茀儿了然的笑了笑,说:“小臣深知将军之顾虑,小臣愿意请命,但请将军拨给小臣五十兵马,只需五十,小臣甘愿为将军火烧周人粮草大营,以示赤诚忠心!”
五十兵马,这点子数量山戎将领还是出的起的,就算茀儿有什么诈,五十人也不吃亏。山戎将领便假装慷慨的说:“好!我就拨给你五十兵马,倘或你当真能火烧周人粮草,我便留你在营中,建功立业,倘或你是个居心叵测的细作,哼……那就别怪本将心狠手辣了!”
茀儿拱起手来,说:“请将军放心,小臣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祁律走进营帐之中,将外袍退下,獳羊肩立刻上前,恭敬的接过祁律的袍子,整理好放置在一边。
祁律不经意的说:“怎么没看到茀儿?就你一人?”
獳羊肩说:“回太傅,不知茀儿去了何处,这两日都没见到茀儿人影儿。”
两个人正说话,突听营帐一阵嘈杂。
“着火了!!”
“着火了!快救火!”
“救火啊——”
祁律皱了皱眉,说:“甚么事情?”
他说着,打起帐帘子,立刻钻出营帐,并非是营地失火,红光从营地外面冒出来,在营地的东方,腾腾的黑烟蹿上高空,比黑夜还要阴沉的黑烟,伴随着浓烈的火蛇,窜天而去。
祁律一看那火蛇的方向,心里咯噔一声,说:“糟糕,粮草。”
“踏踏踏!”急促的跫音快速逼近,就见虢公忌父大步冲进营地,急促的说:“太傅,不好了!是粮草大营!一堆山戎兵马夜袭了粮草大营,营中火势猛烈,今夜又风大干燥,粮草恐怕是……”
祁律脸色相当难看,冷声说:“中军粮草万分机密,山戎人为何会得知粮草大营的地点?”
虢公忌父沉声说:“听粮草大营的士兵说,那偷袭纵火的山戎人头领,年纪很轻,而且十足面善,像是……”
他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说:“像是平日里跟在太傅身边的小臣……茀儿。”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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