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从“秘密营帐”中走出来, 战战兢兢的往自己的营帐赶回去,夜深人静,左右没有一点子声音, 卫侯小心翼翼的摸黑前进着,却在这时, 听到一声轻笑。
祁律从营帐后面转出来, 拦路虎一般走到卫侯面前, 他可不是一个人,手里悠闲的抱着一只小狗子。
谁不知道这小土狗乃是祁太傅的心头宠,最是宠爱的宠物,没有之一!祁太傅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是去外交,还是去打仗, 都会带着这只小狗子。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小狗子并非是祁太傅的心头宠, 而是……
祁太傅的男朋友。
如今已经入夜,而且是深夜, 早便过了子时, 天子已经从人形变成了小土狗,祁律今日又要“干大事业”,去围堵卫侯,天子不放心,便准备跟着祁律一起去,当然了,是以小土狗的模样跟着祁律一起去。
祁律怀里抱着小狗子,按理来说小狗子长得都很快,尤其是这样的小土狗, 体型都不会太小,长一长就会变成庞然大物。但天子这只小土狗,怎么也不长个头儿,还是奶奶的,小小的,肉肉的,萌萌的一只,趴在祁律怀里刚刚好,虽然有些压手,但抱起来不是很费劲。
祁律抱着小土狗悠闲的走出来,那模样就好似老北京的八旗子弟拎着鸟笼子逛街一般,说不出来的纨绔之气,将祁律那“无赖”又懒散的气息渗透的淋淋尽致。
卫侯看到祁律,心里咯噔一声,登时觉得祁律没安好心!
无错,祁律便是没安好心,他一直在这里等着卫侯。
如今郑伯已经是他们的人,鲁公又碍于和公子翚撕开了脸皮,不好再得罪天子,如此一来,帮助太子诸儿的人,也就剩下了卫侯和莒子两个人。
对比卫侯和莒子,祁律打算从卫侯下手,毕竟卫侯这个人胆小怕事儿,而莒子因着常年生活在东方,一直觉得“天高皇帝远”,性子可比卫侯蛮狠得多,不如卫侯好下手。
祁律悠闲的走出来,一面走,一面抚摸着小土狗,真别说,姬林趴在祁律怀里,被他顺毛顺的服服帖帖,整个人,不,整只狗都要抖起来了,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异常受用。
相对比天子的受用,卫侯脸色瞬间惨白,硬着头皮说:“这不是……这不是祁太傅么。”
祁律笑眯眯的说:“这不是卫公么?怎么,卫公,大半夜的,您也失眠?”
卫侯只好顺着他的话,干笑说:“是、是这么回事儿,出来散一散,这就要回去歇下了,祁太傅您也早些歇息,那孤便不打扰……”了。
卫侯的话还没说完,祁律已经踏前一步,拦住卫侯的去路,仍旧挂着笑意,仍旧不怀好意。卫侯眼看着去路被拦阻,立刻调头,想从另外一边离开。
踏踏!
哪知道另外一边竟然也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腰间挎着剑,大步走过来,简直就是“横刀立马”,横在了卫侯面前。
“石、石……石……”
卫侯像是怕极了此人,石了三次,愣是没叫出他的名字来。
无错,这让卫侯怕极了的人,还能是甚么人?不正是昔日里卫国的第一权臣——石厚!
石厚一身洛师虎贲军介胄,身材高大,兀立在黑暗之中,伸手扶住腰间的佩剑,手掌握在佩剑上,手背青筋盘旋,好像宝剑随时都会出手一般。
卫侯准备左右夹击,几乎是前有狼后有虎,根本走不掉,站在原地登时一头冷汗。
祁律笑眯眯的,脸色瞬间变了,也不笑了,也不温和了,说:“这么夜了,卫公出来想必不是散心的罢。”
“这……”卫侯胆小,支吾的说:“孤实在不知……不知太傅您说的是甚么。”
祁律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卫公您这大半夜得跑出来,其实……是去和齐国太子见面的罢?”
卫侯的脸色瞬间惨白,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搪塞。
祁律不给他搪塞自己的机会,对付郑国和鲁公,祁律都是来阴的,没有明面上撕开脸面,但是对付卫国,祁律打算换一换策略……
祁律淡淡的说:“卫公,您可别忘了,昔日里您是怎么登上卫国国君之位的。”
卫侯是怎么登上卫国国君之位的?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当年姬林堪堪即位,卫州吁叛乱,弑君之后自封卫侯,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最后身首异处,而如今的卫侯,是卫州吁死后,上来顶包成为卫国国君的。
祁律换了一种说法,看向石厚,又说:“换句话说,卫公,难道您忘了……卫州吁是怎么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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