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虽然是朱家自家酿的,但老门山脚村的村民们还就爱这个味儿,叶有华的酿酒在整个老门山脚村都是有名儿的。
热闹了一天,天黑的时候家里的客人才全部都散完了,留了几个本家的族人一起清理桌面,菜剩得不多,荤菜几乎全部都清光了,煎豆腐和油炒花生剩点碗底,倒是山菇和白菜剩得算是多点儿。
这些剩菜也不会就随便倒掉的,要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退还在村里各家借的桌椅碗筷的时候都要顺便给送一点。
就算是有族人帮忙,忙完这一桩事也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这会叶素珊和叶素璎都已经睡下了,倒是被客人们逗了一天的叶成忠还有点精神,被于敏乔抱着边摇晃边哄着睡觉。
朱立勤前去接了手,“委屈我的乖孙儿了。”没能好好地替大孙儿大办一场洗三礼,甚至连接下来的满月酒也会省下来,这令朱立勤总感觉对不起孙子。
话是这么说,到底他比女儿朱娇娇更会看事情,也同意娇娇的看法,他也知道那些东西在现在就是祸引子,只是他向来疼爱唯一的独生女儿,舍不得女儿吃苦,又想着好歹自家女婿是生产小队长,那些人不敢这样轻易迫害。
但如果像娇娇说的那样的好几场浩劫,很多位高权重之人都无法逃脱,恐怕怎么样的自我安慰都没法敢这样想了。早先他是想着好容易是个孙子,朱娇娇家有了后了,才想着张扬着要大办一场,倒是他想差了,这会儿,还不是好享受的时候呢。
还是先好好活着吧。朱立勤暗了暗眼神,将睡熟了的孙子递给妻子于敏乔,“送回娇娇身边吧。”
待得于敏乔从朱娇娇的产房里出来朱立勤又跟着老妻一起清点起今天收到礼节来,都是乡里邻亲,这些礼节收了是要还的,点完数他拿了个公社奖励给叶有华的新笔记本开始记账,以后啊这些明面上的钱财进出人情往来,都得好好地记下来了。
乡里人家,便是送块两尺的布头都是很重的礼节了,大多送几块小糍粑,或是一小瓶霉豆腐,也有送几个鸡蛋的,朱立勤一字一字地将这些礼节一家一户地记下来。
从这些礼节来看,他们家的两荤四素还是张扬夸张了点儿。
唉,也怪他这个当家人不大会看事,临到要老了竟差点出事,看来从明天儿起大队那边的报纸再不能落下一份儿了,一定要全部都看完才行。
把今儿的账记完又把这些节礼归置好他才去看老妻,老妻整理完了礼品正在缝补衣裳,倒不是衣裳破,他家条件还好的,只既然决定了要开始装穷那就得有个穷样儿,那些能存放好些年头的好布料儿他早都存放到了水泥垛里了。
但是现在这些好衣裳也不可能好好地就随便剪个洞,他便叫老妻儿在易磨损的那些诸如膝盖手肘臀部等部位打上些个补丁,既装了穷又防着衣服容易破旧,日后家里人想做件新衣服估计也不是容易事儿了。
于敏乔虽然不懂为什么家里就突然间就要藏起东西装起穷来,但她受的是老式教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然是丈夫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了。
眼看着煤油灯暗了几分,朱立勤也不拨灯线了,劝着老妻先歇着,“晚上就不费灯油了,没做完的明天做吧,反正这活一时半会的做不完。”
以后,估计他们要跟别家一样,晚上不会再轻易点灯了。
有些粮食到时候还是放小地窖藏起来的好,入睡前朱立勤模模糊糊的想到。
坐着月子的朱娇娇也不是特别的放心,三朝过后歇了几天缓了劲,又问起父亲的安排来。
朱立勤虽然不乐意女儿月子里都想着理事事,但他更不愿意让女儿挂着事连坐月子都不安心,听到朱娇娇问起来家里的事,朱立勤也只好叫女儿放心,“你放心,通风道就是在墙上钉些木板,已经弄好了,小地窖也好挖,成忠三朝没几天便挖好了,就是那养蘑菇的地窖已经差不多快挖出来了,这会儿已经放了些蘑菇碎儿慢慢尝试着在用了,房间木地板下的竹管子也接上了,你住着暖就是起了用了,阁楼上的那个隐蔽的过堂风通风道我也建好了。”
这是朱娇娇醒来那天跟老父亲交代的事儿,第一件事,将所有值钱的财物书籍字画等等全部都死死的藏起来,这件事儿最急,三朝之前翁婿两个花了两个通宵第一时间就已经早早办好了。
第二件事,再挖两个稍微隐人耳目些的地窖,一个用来储些平常的食物,一个用来养蘑菇,这是朱娇娇跟着孙女看那些年代穿越文的领悟,这唯一不用见阳光只要有温度藏在地下就能养出来的吃食也就只有蘑菇了,有这个蘑菇房,她有信心全家安稳度过三/年/大/饥/荒,也能安稳度过接下来几场劫难,毕竟蘑菇不光能当菜,关键时刻当主食也是可行的。
因为蘑菇要求保持湿度和温度,地窖养蘑菇要保持温度就只有烧柴火或者烧木炭,木炭并不是轻易能得到的,大多时候只能烧柴火,但烧柴火就有烟,于是她就想起了小时候曾经住过的铺了地暖的房间,房间木地板下的竹管子就是专门排烟用的。
铜管子能通热水,他们家自然是没有这东西的,想着竹管子接好了也能够通水的,故而也就能通烟,最后那烟流通之后再排向臭水沟,更何况,就算是不能臭水沟排出烟也可以跟着灶台做饭的时候一起排烟不引人注意,还可以烧木炭,总之,这个蘑菇地窖和储物地窖他们家算是置下来了。
第三件事就是在阁楼上搭个穿堂风的通风道,这是她想着家里以后要备的菜干什么的比较多,没有太阳的时候就先将菜洗了晾干水,然后再晾在通风道隐藏起来既保持了通风干燥也不引人注意。
第四件事就是挖井,旱灾的时候有个水井不知道能救多少条人命。他们家住的算是老门山脚村的中间地段,但周围离得近算是隔壁邻居的并不多,村民们大多在后头的小山坡上建的屋子,村里的水井离得也不近。
干旱的时候真的是太难了,朱娇娇觉得打一口井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对此她希望能越早动工越好,孙女说过的蝴蝶效应,她担心也会应验到这上面,没有把事情做好,她就无法完全地放心。
“关于挖井也有个好消息,我之前就听村头的于老头跟人吹牛说起来挖井的事,大队部有钻井的工具,花费倒是不算太多,咱们跟大队部借点,明面上的钱也担得起,人工什么的咱们换工就是了,你也说我们这房子往下挖个十七八米的样子应该能出水,那挖个水井出来倒不是特别麻烦了。”
“只位置得好好想想。”朱立勤有点迟疑,按女儿的说法,过几年就会有个干旱引起的三/年/大/饥/荒,虽然他们做了准备,但养蘑菇铁定要水的,这井怎么挖就得想好了。
不管挖在什么位置,那隔壁离得近的肯定会来打水,后头住山上的村民们也有好几户相对来说离村里其他水井较远的,肯定会选就近的水井,乡里乡亲的,绝没有拒绝的可能。
可要是到时候真的干旱,水井都可能被人守住了,又怎么可能让他们挑水去浇蘑菇。
朱娇娇微微一笑,“爹爹都做好决定了怎么还问女儿?”
朱立勤哈哈一笑,确实,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水井自然是要挖的,不然挖的养蘑菇的地窖到时候就是个笑话了,他的想法是挖两口井,地窖挖一口小小的压水井就行,这个就自家翁婿两个挖,现在养蘑菇的地窖和储物的地窖隔得很近,有部分的位置是重合的,故而地窖挖井也行得通。
这口井毕竟只为养蘑菇,出水量不必太大,浅浅的窄窄的挖就行,到时候白天挖外头那口井的时候,他跟女婿拿着能用的工具就挖地窖的井,事实上他们翁婿两个已经开始用锄头挖了,只现在没有工具挖的浅还慢,不比挖地窖,画好地方狠着劲死力挖就是。
然后外头院子里屋檐附近再挖一口井,这个就得大张旗鼓的挖,毕竟,他已经知道了会有旱灾,又如何忍心干等着不为乡亲们做点事呢?
为了女儿的安危,将来可能会有旱灾的事他得死死的瞒住,但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却也应该。
“明天开始咱们就跟乡亲们换工挖井吧。”这件事朱立勤其实是早已经拍板了的。换工可以不包吃食,这点就比较好,现在他们家娇娇坐月子做不了事,两个孙女儿年纪太小,平时能照看到大孙儿就已经不错了,他跟女婿除了上工还得兼顾地窖的事情,地窖并不是挖好了就行的,还得好好打理支撑点,否则很容易坍塌,家里的家务全都压在在老妻一个人身上,老妻身子骨也弱,也有些忙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佩服那些能趁着上班的功夫码子的亲们,我就不行,才开文档,一屋子的人都坐在后面闲聊呢……
嗯,大家晚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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