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能说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李闻:“朋友,能告诉我你的,我都已经说了。”
李闻嗯了一声,然后问吴能:“你说……记忆和怨气是同一种物质?”
吴能点了点头:“是同一种物质,只是善恶不同吧。或者广泛地说,怨气也是记忆的一种。只是一些痛苦不堪的记忆。”
李闻哦了一声:“那你觉得记忆脱离了魂魄,能不能独自存在呢?”
吴能说道:“这当然是能的,不然的话,我们也捕捉不到杂质了。”
李闻说:“我的意思是,阴气散掉了。但是记忆体没有散掉,它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可以说话交流,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魂飞魄散了。”
吴能摇了摇头:“这……应该不可能吧。”
忽然,他抬起头来,有些动容的看着李闻:“听你的意思,你见过这样的记忆体?”
李闻没有说话。
吴能有些激动:“你能跟我说说,那样的记忆体是怎么回事吗?我很想研究一下。”
李闻说:“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脱离了肉身,独自存在。”
吴能缓缓地点了点头:“看来,我的研究还是不够深入啊。我活着的时候,觉得精神依附于**,人死如灯灭。”
“直到我做了鬼,才发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后来我又觉得记忆依附于魂魄,魂魄散掉了,记忆也会散掉。现在看来,还是不对。”
吴能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思:“生命的本质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魂魄?是记忆?”
“如果记忆可以完整保留的话,他遇到了一个合适的魂魄,钻到了魂魄当中,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人重生了?”
“如果一个人遇到了大团的怨气,最后被怨气侵蚀了魂魄,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不是被别人的记忆占据了身体?”
吴能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拿出来了一个小本,把自己的思路全都记下来了。
李闻笑眯眯的说:“科研工作者的思维,就是不一般啊。”
吴能笑了笑:“过奖。这些思路,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错的。但是错的也未必没有意义。”
李闻嗯了一声,对吴能说:“如果有一段完整的记忆,用阴气持续的喂养它。它有没有可能活过来?”
吴能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这是可以活过来的。因为记忆本质上就是形成生命的杂质。这个杂质虽然大了一些,但是只要阴气够多的话,是可以活过来的。”
吴能好奇的问:“怎么?你要复活某位亲属吗?”
李闻微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吴能哦了一声,叮嘱李闻说:“如果你真要复活某位亲属的话,记得一定要用至纯阴气。”
李闻心里一跳:“为什么?”
吴能说:“因为至纯阴气不含有怨气。”
“你应该知道,人的肉身虽然笨重,但是起了一个保护魂魄的作用。魂魄虽然轻便,虽然容易吸收能量,容易变得强大,但是同时也变得很脆弱。”
“而记忆相比魂魄,就更加脆弱了。没有了阴气的保护,很容易就散掉了。”
“用怨气靠近魂魄,魂魄尚且被侵蚀,如果靠近记忆,那记忆会瞬间被污染,再也不能用了。”
李闻点了点头。
之前在赵夫人的古墓当中,那里面的记忆也很害怕怨气,看来吴能说的没错。
李闻叹了口气,没想到啊,刀疤运气这么好,偏偏自己就有至纯阴气,偏偏就误打误撞的给了他。
现在李闻有点犹豫,要不要限制一下刀疤的复活。
这家伙一旦活过来,有了自主选择的头脑,不再依赖于什么赌命。会不会随手把自己拍死?
再看看吧,观察一下刀疤的言行,如果这家伙不可靠的话,李闻不介意给他掺杂一点怨气。
吴能小心翼翼的问李闻:“朋友,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李闻笑眯眯的说:“不着急,离开之前,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吴能有点不高兴:“怎么这么多事?你已经提过很多要求了。”
李闻干咳了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了。”
吴能叹了口气:“说吧,让我做什么事。”
李闻说:“帮我制造一个魂魄。按照我的模样来。”
吴能哦了一声,开始没精打采的制造魂魄。
这种事他已经干了很多次了,所以熟门熟路,已经没什么难度了。
李闻等了一会,魂魄制作成功了。
李闻看着这魂魄,精神有点恍惚。毕竟猛然间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吴能问李闻说:“要不要给他灌输一点想法?那样的话,他会更听话。”
李闻摇了摇头:“先不用了,看看再说。”
然后他感应了一下,这魂魄虽然和自己长得很像,但是气息很陌生。并且这陌生的气息当中,还有一丝猥琐。
李闻纳闷的问:“他的气息怎么回事?”
吴能哦了一声:“制作他的杂质,就是记忆体,取自一个色-鬼。”
李闻:“……”
吴能指着一排玻璃瓶说:“好人的记忆,我不忍心拿回来做实验。所以选的都是该死的人。你如果对色-鬼不满意的话。这里还有别的。”
“比如这个,这里面装的是一个奸商的杂质。这里还有骗子的,这里还有劫匪,还有……”
李闻揉了揉太阳穴:“一样来一个吧。”
吴能快崩溃了:“一样来一个?你这不是……”
李闻干咳了一声,对吴能说:“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外面有人在追杀我。我把这些诱饵放出去,等我逃跑的时候就比较安全了。我安全了,那不等于你安全了吗?”
吴能深吸了一口气:“好吧,那我试试看。”
架子上摆着几十个瓶子,吴能有得忙了。
李闻感觉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就跑到一个角落里坐着,而他的意识回到了刀疤的世界。
两个人还在赌,刀疤刚才彻底的赢了一局,拿走了李闻的一颗棋子。
不过这一局李闻的手气很好,有可能把棋子拿回来。
刀疤叹了口气,对李闻说:“我从来没觉得赌命这么恶心过,我快玩吐了。”
李闻一本正经的说:“我这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让一个赌徒悬崖勒马,这得积多大德?”
刀疤:“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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