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好意思?”
“哪里,这就是小的的一点小心意,只是敢问这位官爷,县太爷这...”
“把心放肚子里,好事。”
“哦,这...这我就放心了。”
咧着嘴笑着看了一眼朱达昌后,这位官爷便快跑几步的来到正厅门口大声说:“老爷,郭家肉铺的朱达昌求见。”
一听衙役这么说,朱达昌心里就嘀咕:“我什么时候要求见你来着,是你舔着脸求见我来着好不好,不知先后的...”
“快请朱大掌柜进来见本官。”
“嗻。”
一声得令后,那衙役便弯着腰回头招呼朱达昌赶紧进去,已经领会到衙役的意思后的朱达昌,便是急急忙忙的向自己家的正厅低头钻了进去。
“草民朱达昌见过大老爷。”
看着朱达昌进屋之后,这位县太爷并没有动什么声色,倒是看到朱达昌跪下说过一套官话之后,这位县太爷这才急忙笑呵呵的起身走到朱达昌的身边把朱达昌给扶了起来。
“作为本县的乡绅,本官早就应该过来拜会的,朱大掌柜快起身坐下说话,在本官面前,朱大掌柜的无须多礼。”
听到这位县太爷这么说,朱达昌的心里就想:“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我坐不坐在哪儿坐的,管你什么事?假惺惺的,看着我就厌的慌。”
心里这么想归这么想,朱达昌的嘴上却很是谦卑,只见已经起身的朱达昌急忙弯腰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大老爷,您先请坐,小的还是站着说话儿就是了。”
“也好啊,看你这玉树临风的模样,肯定也是读过圣贤书的门生,怎么就没有求得一份功名呢?”
被朱达昌让着准备要坐下的县太爷,一边没有客气的坐回到了原处,一边没有再继续让着朱达昌坐下的摆起了圣贤之人的架势。
这位县太爷在前朝的时候就是古陶县的县令,上面的知府老爷降清之后,这位县太爷便也就换了一身官衣儿的继续干起了大清的县太爷,就这位县太爷的这种不忠不孝的做法,已经不能算作是什么读过圣贤书的读书人了。
“草民才疏学浅头脑愚钝,实在是读不了什么书,更谈不上博什么功名,一切也只能是随便的卖点牛肉讨一口饭吃。”
“哦,说起你们郭家的牛肉来,还确实是很好吃啊,本官在此地为官也已有五个春秋了吧,顿顿都离不了你家的牛腱子,听说你是接着你家老泰山的铺子?”
“大老爷说的是,小的确实是接的我家老泰山的铺子,也就是大概半年前我的老泰山不幸被歹人所害之后,郭家的牛肉铺子就是草民照应着的。”
一听朱达昌这么说,这位县太爷立马便怒目圆睁的说:“什么?在本县的地界上竟然还有此等的事情发生,本县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是什么人这么的无法无天?”
朱达昌这个人虽然是个酒肉之徒,可本性却很不喜欢县太爷这种假惺惺的人,即便是觉得自己惹不起这一县的大老爷,朱达昌的心里还是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不过这位县太爷已经把话说到这里,朱达昌的心里也想看看这位县太爷的葫芦里究竟装着什么药。
只见这位县太爷的话音刚落,朱达昌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的说:“青天大老爷,草民的老泰山死的冤枉啊,还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的老泰山做主啊。”
此时伏在地上的朱达昌,说话的声调已经布满了哭腔,磕头如捣蒜的样子,和每一个找这位县太爷伸冤的百姓不无两样。
“朱掌柜快快起来说话,本官最见不得这些匪人在本县的地盘上为非作歹了。”
“谢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
哭哭啼啼一边爬着起身的朱达昌,即便是嘴上高呼着青天大老爷,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在朱达昌看来,这位两朝为奴的不忠不孝之人,一定不会是肯为百姓做主而招惹旗人的主儿。
“朱大掌柜,快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本官说清楚之后,本官自会给你做主”
此时的这位县太爷是一身的正气,誓有立马便将歹人绳之以法的气势,这位县太爷的这副架势,让起身后偷偷看了县太爷一眼的朱达昌,都有一种被眼前的景象影响的错觉。
这样的朱达昌,便是将郭老掌柜被害那天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县太爷听,这位县太爷听后,立马便是勃然大怒。
这位县太爷那拍案起身吹胡子瞪眼的架势,俨然就是一副为民请命誓要做主的样子。
就连站在一旁对这位县太爷很不看好的朱达昌,也觉得即便是像包拯包大人一样的大清官,也就是这样儿了。
可一想到郭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官家却是一个衙役也没有出现过,朱达昌刚刚被暖了一下的小心脏,便又是突然的凉了下来。
“这些旗...歹人实在是太不像话啊,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朱大掌柜,你快告诉本官他们现在在哪儿,本官好现在就派人把他们抓来审问。”
“大老爷,他们都是不知道哪儿的骑兵,草民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些人,他们好像都是官家兵勇的打扮,其实...其实小的当时也只是看到了一堆马蹄子。”
听着朱达昌的述说,站起身开始溜达起来的这位县太爷,一边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若有所思的来回走着。
“兵勇?兵勇?如果这事是路过这里的兵勇干的事,而朱大掌柜又是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模样的话,那这事就难办了,本官也不知道这些兵勇是哪位将军麾下的人,现在距离出事的时候又已经是过了这么些天,要想找到这帮人,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啊,这可如何是好?”
面露难色的这位县太爷,虽然每一句话说的都是那么的头头是道,可在此时的朱达昌看来,一切都是一些推脱推诿之词罢了。
现在调查这事确实是很有难度,可当时出事的时候,古陶县城里溜达巡逻的衙役也不少,怎么就没有人出面管一管呢?
此时的朱达昌已经看透这位县太爷的嘴脸了。
“大老爷,草民实在是让您为难了。”
“这事确实是要从长计议啊,本官知道你在县衙门口站了好一段时日,不管怎么说,作为一县的父母官,本官总还是要先给朱大掌柜的一个交代的嘛,快,拿笔墨纸砚来。”
一听这位县太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朱达昌的心里好想笑,朱达昌想:“这是什么意思,替我写状子吗?”
朱达昌的文房四宝早以卖了钱换酒喝啦,家里能写写画画的物件也只是记账用的毛笔砚台,就在朱达昌有点为难不知道回点什么话的时候,刚才带着朱达昌来见县太爷的那位衙役,已经是拿着上好的文房四宝以及宣纸走了进来。
这个衙役拿进来的宣纸很大,足足有两尺见宽五尺见长的样子,这宣纸放在郭家大厅的大八仙桌子上的景象,实在像极了小马拉大车的样子。
看着衙役已经把宣纸铺在八仙桌上以后,朱达昌便有点疑惑的说:“大老爷,您这是...”
“哈哈哈...,抓那些歹人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本官总是觉得对不起你的老泰山,思来想去,本官还是觉得做点实际的事情更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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