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惊,手中的纸笔刚刚都被她松了手先一落进了水里。失重感瞬间包围她,她刚想大叫,又克制住本能,赶紧深呼吸一口气,紧接着就坠入了水中。
扑通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险些喷到岸边人的身上。只是那岸边人全然不顾水溅了一身,趴在栏杆上去看田季瑶。他想亲眼看着田季瑶死。
田季瑶落入水中,赶紧屏住呼吸,只是河水刺骨,差点抽了筋。
她勉强睁开眼,隐约能看清水里的情况,水里没有什么危险,便屏息呆在水下,没有选择立刻浮上去。
她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学过游泳。只是前几日刚下过大雨于是河水有些急。她抓住几根水草,才没有被水冲走。
一借力,她赶紧游到不远处的河岸,猛地冲出了水面,靠着岸边大口地喘气。
她立即看向桥上,只是这里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桥上的情况。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逃跑的背影,慌慌张张地样子似乎很是心虚。应该就是推她的人。
罢了,追肯定是追不上了,只是她不免得疑惑,是谁想要害自己。
柳先生这边跑得飞快,他刚刚将田季瑶推下去,见许久没有人上来,心想一定是沉了底儿,怕是也活不成了,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见,就赶紧飞也似的逃离现场。只要没有被人抓到,谁敢说是他柳先生所为?
他心中狂喜,就差哈哈大笑了。沈家这些年的消沉已经是大势所趋,没想到突然因为一个田季瑶就起来了。田季瑶根本不是个善茬,屡次坏他好事,还想要活命?做梦!
他这些日子活得过于梦幻,一直希望一注中大奖。现在真是“一注中大奖”了。他一口气没上来,没笑出来,就憋得自己有些疯癫。
回去必然会经过夜市,夜市上的人还是不少。柳先生已经失去理智,只想着赶快逃离现场,顺便庆祝一下沈家要完蛋的事实。
他走路不稳,更别说跑起来,横冲直撞地,将夜市上好多人都撞得温怒地瞪着他。可是见他确实神志不太清楚,就也不稀罕计较了,咒骂几句就继续逛夜市了。
柳先生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在心中反复想刚刚田季瑶没有浮上来的事儿,每想一次,就兴奋一次,面上也就更加癫狂。
以后再无沈家婆娘,沈家算是完了!可是他柳先生的未来还长,只需要凑些钱再试上一试,一定可以中不少钱!钱生钱,他很快就还是那个富得流油的柳先生了!
他一激动,脚下不由得一绊,直直撞向了一个人,那人躲闪不及,只好硬生生接下柳先生。被柳先生撞得节节后退之后,他一把揪住柳先生的领子,恶狠狠说:“他娘的,撞死老子了,赶紧道歉!”那人是这附近有名的暴脾气,根本不打算咒骂几句就了事。
柳先生却还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事儿,被人一吼才回过神来,只是被吼了一声便呆呆愣愣地说:“沈家要亡了。”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那人吼道,脸上满是不耐烦,他紧了紧手里的衣服,将柳先生提起来一些,可见他的怒气更甚了。
柳先生却忽然握住他的双肩,前后晃动,脸上带着癫狂的欢喜:“沈家要亡了!哈哈哈哈,沈家要亡了!”
什么沈家?说得那人一头雾水,不耐烦到了极点。
“真他娘的……”那人被晃得心烦,看柳先生的样子,也觉得不太正常,索性给他一拳解解气,想着就举起拳头,要轮上去。
结果柳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倒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一翻白眼,身子一抽,直接晕了过去。
那人提着一瞬间没了反应的柳先生,这举着的拳头只能放下,他猛地一松手,柳先生就被摔在了地上。
那人狠狠啐了一口,“晦气!”用脚踢了踢柳先生,见他一点反应没有,就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是骂骂咧咧的,看起来极为不爽。
只是柳先生还被扔在道路中间,不省人事,也不知道他是真晕了还是为了躲事儿故意装晕。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得围过来,对着柳先生刚刚的疯癫事件进行夸张宣扬。不明真相的人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一起议论起这个疯子。
“哎,真不知道这个疯子是怎么跑出门的?”
“是啊是啊,还好只是撞人,要是伤人那还了得?”
“只是你们谁认得这人?快给送医馆里去。”
闻言所有人都立即摇头,认识还好,有的地方要钱,只是这要是不认识,送医馆去还得白搭上银子,弄不好还要被赖上。谁也不愿意惹这个事儿。
正巧这时沈筠和范学志也走了过来。他们两已经讨论完功课,也掏了不少书,便一路寻找田季瑶走到了这里。
沈筠和范学志一看,前面围了一圈人,把路都挡住了。不得已两人只好从人群中穿过,本来沈筠是不关心谁晕倒了,只是走到前面的时候,才发现是同村的柳先生。
“你认识他?”范学志见沈筠略有些惊讶和复杂的目光,压低声音问道。
沈筠微微颔首,皱着眉听周围的人议论“疯子”“撞人”之类的事,心中疑惑这柳先生怎么好好地就疯了?前几日不还好好?
他刚想上去把柳先生送医,只是范学志赶紧拉住他。
“别管他了,你不是来找你的小娘子的吗?”
沈筠脸色一变,确实这都要到护城河了也没有见到瑶瑶。护城河就是夜市的尽头,周围的商摊已经见少,却没有瑶瑶的身影。
问了几家酒馆和商铺,似乎都没有见过田季瑶。显然田季瑶当时说的谈生意只是为了给他和范学志空间。
他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是出事了?他不由得看向柳先生,只是这柳先生现在昏迷不醒,应该不会对瑶瑶做什么吧?
越想越害怕的沈筠,更是后悔,他就不该让瑶瑶一个人离开!
他看了看柳先生不省人事的样子,又着急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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