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松当然知道用短枪顶着他脑袋的人就是黄大明,但他看到的面孔却是另外一个人:陈天福。
陈天福是一大早就被他的本宗叔叔陈如意催着前来找黄大明,但陈如意刚说服陈天福,警察队办公楼就发生了“激烈”的枪战,陈天福怕死就没敢来!然而他不来,黄大明却跑来找他了。
原来黄大明得知刀峡的那群“土匪”拿到那批枪械后,害怕那些人追杀他赶紧开着车溜了。但他不敢回家,因为李飞脚知道他家,想了想后就跑到陈天福这边来躲一躲。陈天福的院子不仅建筑得固若金汤,而且还养了一群看家护院的汉子手持枪械替他守院子。黄大明躲进去,自然不怕李飞脚带着那班“土匪”前来了。
郑起云等着李飞脚跟着李笑他们往刀峡跑了后,为了保住他的警察饭碗,自然屁颠屁颠地前去向黄大明报讯,告诉说李飞脚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黄大明不敢相信,因为他知道,刚刚逼着郑起云往办公楼去送死,自己还在郑起云背后开枪,所以让陈天福带了几个全副武装的汉子陪着他去警察队。
陈天福自然不会让陈如意跟着自己坐着汽车来了,让陈如意留在他家里等他回来。
黄大明到了警察队跟见过自己人后,知道郑起云的话是真的,他才敢带着陈天福进楼来。
“郑起云,把陈立松给我再关起来!”
他让郑起云押着陈立松再次关进禁闭室后,发现陈天福两眼发直地站在值班休息室门口一动也不动,好奇地往里边瞅了一眼,立即明白陈天福为什么会发呆了,因为郑依依也正坐在床边发呆。
他悄悄地在陈天福耳旁说道:“喂,天福兄,我看差不多就得了。”
陈天福听闻黄大明提醒,恍然回神,连忙变了一种神情,笑意立即堆上脸颊,彬彬有礼地说道:“大明兄,是否请我喝口茶呢?”
林青荷自然清楚,只要黄大明一回来,陈立松肯定又没好事,所以她对郑起云把陈立松关进禁闭室就见怪不怪了。
在听到陈天福与黄大明对话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她妈妈,赶紧关上门并提醒她妈道:“妈!您穿上衣服啊!”
郑依依穿好衣服,知道黄大明已经回来,就在休息室的洗漱台前梳妆打扮一番,叫上林青荷开了门,前去找黄大明。
黄大明正在他的办公室与陈天福喝着茶、聊着天,郑依依在门口敲门。
陈天福听着细碎的脚步声早就知道是郑依依来了,他转回身来,笑眯眯地盯着郑依依看,嘴里早已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两位美若天仙的仙人,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过来喝点茶。”
说完话,他还觉得这样不够诚意,立即站起身来到门口接人:“二位有请!”
郑依依见一位比自己稍稍年长一点、大约四十岁年纪的人,身穿一件绣着几个藏青色“福”字的长衫,一脸诚恳而充满笑意,看起来赏心悦目的那种身段与相貌,又很有礼貌,早对他充满了好感,自然对陈天福友好地一笑:“有劳了!”
待郑依依走到茶桌边上,陈天福又殷勤地跟着上前,伸手拉出一张靠背椅,并把椅面上的灰尘轻轻拂拭,并蹲身吹吹,然后说道:“请坐,美丽的仙子,您的光临,让黄长官的办公室立即充满阳光,春色满屋了!”
郑依依感觉到,自己嫁到田城十几年了,从未遇到过如此温文尔雅的男性,而且自从自己嫁到田城后,就再也没听过别人当面对她用了这么美好的赞美词汇,立即芳心大悦,忍不住多瞅了陈天福几眼。
“谢谢您!您这笑容真像弥勤佛,看起来很舒服。”
真诚的人说的话,句句朴实;虚伪的人说的话,满嘴谎言;阿谀的人说的话,处处奉承。
郑依依与林青荷在茶桌侧位坐了下来,陈天福等她俩坐好后,也优雅地微提长衫,在黄大明对面坐了下来。
黄大明说道:“你可真说对了,陈老爷他可真被称之为陈庄的‘弥勒’!”
他说完,有意无意地往林青荷看来。
林青荷因一夜没睡,虽然比她妈妈还年轻却是一脸疲惫。
陈天福的眼神跟着黄大明也扫了林青荷一眼,感觉到她相貌平平,都不再瞅她了,任她在桌边打盹。
郑依依刚刚经历了一场枪战,也知道坐边茶桌主位的黄长官不是什么好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长官大人,昨晚您说的,今天您来安排小女要求的那两件事,是否现在就可以安排了?”
陈天福却直接代替黄大明说话了:“安排,保证安排!请问哪两件事?”
郑依依被陈天福的插嘴给逗乐了,笑着问道:“您这都不知道哪两件事,怎可随便乱替黄长官答应我们呢?”
“无妨,无妨。这种事我就得多问了,问多了别在意。”
“没关系,其实第一件事长官已经安排了,只是昨晚来了匪类,我跟我女儿都没休息好。”
郑依依也看见林青荷正在边上打盹,继续说道:“这不,让二位笑话了,小女竟然在这打盹。青荷,青荷,醒醒。要不,你过去先睡一会。”
昨晚的事,陈天福其实早听他的手下向他汇报了林青荷昨晚质问之事,故意说道:“你让我猜猜,看看猜得对不对,如何?”
郑依依的女儿林青荷,与刚跟陈立松结婚两个月的林金珠一样大,因为在八十年前的中国农村,女性结婚年龄与生育年龄普遍小,所以郑依依实际年纪才三十五、六岁,自然依旧有一些玩兴,现在也不管自己爹娘了,答道:“那您就猜猜看?”
“是不是让警察队负责办妥葬礼事宜?”
郑依依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道:“您真聪明!”
“其实是美丽女士的双眼会说话,会告诉在下你想要什么!”
“哦?这么厉害?那还能猜一下,我现在带着女儿过来找黄长官,请求他帮我什么忙吗?”
昨晚郑依依与林青荷想让黄大明派车送她俩回田城的事,手下早已告诉了陈天福,所以他也早就猜到她想干什么:“这事不难,黄长官要是帮不了你,我也可以帮你做到,而且非常乐意地做得到!”
郑依依此时已经三十五、六岁了,居然依然很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陈天福立即站了起来道:“当然真的!随时可以,现在就走,我现在就陪你一起回田城,去接你家夫君前来办妥你娘家丧事!”
陈天福在刚才看见仅穿着亵衣的郑依依之时,早已忘记他的同宗叔叔陈如意交待于他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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