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2 / 2）

我的妹！你敢再凑近点吗？！

“吵死啦！”好不容易排到了号码的枇杷从鱼妖群里挤了出来，她的身上仿佛有着一层避水的透明膜，没有沾到一点鱼妖身上的粘液，清清爽爽的站在了真朱他们的面前。

倒是空看上去颇为凄惨，衣服上是一条条的湿痕，露在外面的皮肤更是被粘液糊了个满，正一脸绝望的把脏东西往身上蹭。

“白！qaq！”空哭着就想躲进妹妹的怀抱里面寻求安慰。

白光速后退，躲在了胡桃的身后，抱住了对方的大腿，“哥，你先不要过来。”

“——嘎？”

人生中难得被妹妹拒绝的空看上去更可怜了，他呜呜呜的哭，说着自己不干净了，自己的清白被毁了之类的弱智话，让围观人群爆发出了一阵欢乐的笑声。

真朱掐了个手诀，凭空召唤出一颗巨大的透明水球，将空包裹在其中。

水球原地旋转，把空身上的粘液一次性带走，还顺便给他的衣服也做了个清洁。脏了的水球“哗啦”一声洒在了鱼妖的脚下，在烤鱼摊旁边站了挺久的鱼妖们很是感谢，慢腾腾的转身，朝着真朱卷了卷鱼鳍。

“……这是在想我表示感谢。”

真朱弯了弯拇指，给自己点赞，“他们是这个意思，意会一下就好。”

枇杷还在和清彦抱怨空的不顶用，“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让他排个队简直是要了他的命！那些鱼妖脾气都很好的，就算你不小心踩到他们的脚，他们也不会在意。”

“谁敢踩他们的脚啊！”

空声嘶力竭，“我光是看到他们就要晕过去了好吗！请你考虑一下我的心情，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呜呜呜，幼年小猫妖而已！”

这句话一出，不管是枇杷真朱，还是清彦和白，都不由自主的把头偏向一旁，作出了个干呕的动作来。

“不好意思，你这个自称，让我觉得胃不太舒服。”

清彦诚恳的说道：“但如果你的爱好就是这样的话，我作为友人，只能给你一个中肯的建议，那就是希望你只在自己独处的时候这么说。”

“哥，恶心。”

来自白的评价打碎了空的心，他抱膝蹲下，从喇叭精变成了蘑菇精。

“唉，真惨。”

枇杷事不关己的摸摸空的脑袋，上一秒还摆着同情表情的她，下一秒就听到了荒川之主在叫自己的号，连蹦带跳的去把烤鱼拿了过来。

“这么多！”枇杷的猫眼在发绿光，她的眼前，足足是远超正常大小的六条烤鱼，她一只手都拿不过来。

“你只有一条。”

表情冷淡的荒川之主把烤鱼递给了枇杷，用下巴朝着清彦所在的位置点了两下，“剩下的是他们的。”

“可是他们都没有来排队。”枇杷嘟嘟囔囔，猫咪的贪婪之心让她不愿意放弃到手的美味，“好啦我会给他们的，你不要把我的号码牌取消嘛……”

清彦有些惊讶的看着递到了眼前的烤鱼，不止是他，真朱胡桃他们一人一条，就连蘑菇精空的手里那举着一根长树枝。

“那就趁热吃吧。”

闻到了烤鱼的香味，清彦消失的胃口回归了一半，他特意转过身背对着烤鱼摊，看不见深海鱼妖后，他的胃口彻底回来了，从无刺的肚皮肉吃起，一路啃到了焦脆的鱼尾巴。

枇杷一边吃着自己的，一边还去瞄空手中的那条，她用爪子推着空的胳膊，催促对方快点吃，“你要是不愿意吃的话就给我吃啊喵。”

“我才不给你呢！”

空傲娇的一甩头，大口的啃了上去。

“嘁。”没有得逞的枇杷只好更加珍惜的吃起眼前的烤鱼来。

不是她不想去排队再买第二条，实则是，每个妖怪在荒川之主那里领的号码牌只有一枚，错过了叫号或者是在排队过程中惹事，都会被收回。

是有妖怪对着荒川之主的独断专横生过气闹过事，可妖怪的世界无比单纯，强者为尊，打不过的妖怪都被扔进了后面的河里，运气不好的，变成了鱼的口粮，被啃得一干二净。

枇杷想要空帮忙排队，这样她就可以吃到两条。

谁知道空一点用都顶不上，站在队伍里面就想着往外跑，白长了那么高的个子。

天天手指上沾到的油脂沫，枇杷连鱼骨都嚼碎了咽下去，至于烤得焦香四溢的鱼头，更是早早的被她吃掉。

白看到了枇杷口中的锋利牙齿，轻而易举的就将坚硬鱼骨嚼得稀碎，她是做不到这点，还因为怕被鱼刺卡到，吃得极为小心。

而且，鱼太大了，吃饱了。

“你介意吃我没有动过的这一半吗？”白把鱼递到了枇杷的面前，想要和猫妖打好关系。

虽然猫妖对着哥哥爱答不理，还嫌弃得不行，但是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好好的保护了哥哥没让他被妖怪伤害——被鱼妖摸屁股属实是意外，请相信，空这样的长相，根本不在鱼妖中意的对象行列里。

空：那我可是要谢谢他们的不喜之情了。

“给我喵？”枇杷还在想着明年要怎么吃到更多的鱼，就看见眼前出现了剩了足足有八成的烤鱼，“真的是给我的喵？”

她头顶的橘色耳朵欢快摆动。

“嗯。”

白肯定的点头，又把鱼往枇杷的眼前凑，“我只吃了一点点，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吃过的地方撕掉。”

“女孩子没问题的喵。”枇杷的猫眼眯起，脸颊上的胡须都冒了出来，正在开心的颤动，“女孩子都是甜甜香香又软软的，我不嫌弃。”

这形容，总觉得枇杷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猫妖。

清彦不需要人帮，他吃不完的烤鱼收进便当盒里，再拿出来时还和此时的口感一模一样。不得不说，万屋科技，永远滴神！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让生活更加幸福的科技进步了。

真朱和胡桃都是三两口将烤鱼解决，在进食的速度上，他们无愧于妖怪之名，嘴巴可以咧开到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弧度来，一口鱼头，一口半个鱼身，再一口下去，只剩下一小截焦脆的尾巴尖搭在嘴边。

“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胡桃带着回忆感慨道：“走之前我再去打包一条，名夜竹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吃到这个味道的烤鱼了。”

她们俩都是爱热闹的妖怪，每年的妖市都会准时抵达。

“我也想要打包。”

想想本丸里的付丧神，清彦以一人一小块的数量去算，发现至少也得准备个二三十条才够分，“你说我要是去买这么多鱼，老板会卖给我吗？”

“你在想什么啊。”枇杷大声的嘲笑，“一个号码牌只有一条鱼的，除非老板他自己说要多卖给你，否则根本不可能。”

“就还是有商量的余地对吧。”

算了算零食袋里的牛肉干数量，还有薯片巧克力等一系列肥宅快乐餐的储备量，清彦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我去了。”

“等，我和你一起。”

真朱拉住了清彦的手，另一只手挥了一下，薄薄的一张水膜覆在了清彦的身上。

清彦从内部戳了戳那层水蓝色的透明薄膜，入手一片清凉，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夏天最热的那会儿真朱没有走，他是不是就不用天天赖在本丸蹭空调了。

真朱的能力可要比空调厉害多了。

两人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排在他们前面的深海鱼妖沉默不语，只会跟随着队伍前进默默的迈动腿。

不得不说，看得久了，就连深海鱼妖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队伍前进得过于慢，等得清彦都想要打哈欠时才轮到。长相帅气，身形高大，气质中还夹杂着阴郁的荒川之主站在炭火炉后，看上去和烟火气极为不搭。

清彦想了一下，比起这接地气的卖烤鱼，荒川之主还是更适合穿上万屋新出的那套衣服，拍照后做成巨型挂幅，出现在万屋的街头。

保准可以瞬间压过审神者制服的销量，名列榜一。

“你好，我想要多买一些烤鱼，可以吗？”清彦仰头，白猫耳朵迟疑的摆了摆，最后乖乖的贴在头顶上。

他还有点小紧张。

“你要买多少。”荒川之主语气平淡，唯有落在清彦脸上的视线里带着些许复杂。

清彦想了想，报出了一个足够本丸刀剑一人一条的数量，“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他挠挠脸颊，“那一半也可以哒……要是还不可以，一条也行。”

一条的话，那就我自己吃吧。

不然分给哪个付丧神，都会引起小范围的羡慕和嫉妒。

为了本丸的和平，我真是付出太多了。

被自己感动到的清彦摸摸差点流出了眼泪的嘴角。

“拿好号码牌，去旁边等着。”荒川之主没有拒绝这在别的妖怪眼中荒唐的请求。

在看到清彦手里的号码牌后，枇杷盯着那枚小小的木牌，差点把自己变成了斗鸡眼，“什么！？他竟然答应了？！”

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tut

——难道荒川之主他还搞毛色歧视吗？我们橘猫不配拥有更多的烤鱼吗？

“橘猫不过是能吃了一点，我们也很可爱的不是吗？”枇杷晃悠着脑袋，甩着耳朵卖萌，又把自己粗壮的尾巴捞过来给清彦看，“你看，我也很好撸的。”

“你心里怎么没有一点数。”

真朱语气嘲讽，“我想不是和猫妖的毛色有关。”他看向了花鸟卷胡桃，“该不会荒川之主，也是那位夫人的友人吧。”

“下孩子家家的乱想什么呢。”

胡桃弹了真朱一个脑瓜崩，“名夜竹她和荒川之主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我也不知道。

她理直气壮的想。

鉴于他们要的烤鱼数量太多，摊子前还有一众鱼妖等待，一群人干脆在不远处的卖点心的摊子坐下，尝了尝这个年代特有的甜品。

说实话，那是相当的不行。

倒是甜品摊的老板看到了他们提着的一桶关东煮，换走了一些后，送来了撒着果肉的冰沙，这种简单不出错的食物得到了清彦的认可。

逛了这么久，也有些热了嘛。

.

清彦从本丸离开了后，药研把修修改改了半天的计划拿出来，去通知负责不同环节的付丧神，等到夜幕降临，就到了他们出场的时刻。

错过了夏日祭典的烟花感到可惜？

没关系，我们为您献上一场独属于您的烟花，好吗。

药研原本的计划在滚雪球似的花样增加下是越滚越大，一期一振的私房钱甚至买不下其中的三分之一，在认真的思考过后，短刀决定将计划与其他的付丧神共享。

也是让大家平摊费用，给一期一振一条活路。

——好惨的粟田口大家长。

连同着本丸与平安京小院的那扇门，一开始只能是清彦打开和合上，后来他觉得这样过于费劲，干脆就给了当天近侍开关门的权力，也方便了清彦有时候不想去本丸，那边的付丧神把饭菜送过来。

虽然也有着，有人从小院这边去到了本丸的风险，可去到了本丸更加危险，在一群付丧神的包围下想要全身而退，近乎于零。

“我已经等不及了。”

加州清光看着身边足有他腰那么高的粗壮烟花筒，脑补着审神者可能会露出的惊喜表情，整个人都充满了动力，“天怎么黑得这么慢，快点黑下来呀。”

以往都是觉得天黑得太快，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可心情不动感觉更是不同，此时的付丧神满心都是期盼夜幕快些降临，他们好提前把烟花布置在审神者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为他绽放。

“等其他人过来，就可以出发了。”

药研的嘴角勾起，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点，其他人看到平时总是板着脸，最近心情莫名低沉的短刀情绪有所好转，也被对方那传递出来的情感所影响。

“来了。”

髭切抬手向药研和清光打招呼，他的身后，跟的是一个人扛起了两个烟花筒的膝丸，被兄长当成了苦力使唤的太刀又有点小委屈。

可他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在哭。

太丢人了，上次哭还让审神者给安慰了。

“烟花布置的地点确认过了吗？”髭切问，“没有办法提前放一遍确认一下，还得临时调整角度……啧。”

“请放心，只要将烟花摆在之前说好的位置，筒口对天就可以。”

药研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特意询问了烟花店的老板。老板是个上了年纪依旧少女心爆棚的壮汉，听说付丧神购买烟花的目的是为了给审神者一个惊喜，恨不得自己撸袖子上阵，和他们一起放。

不过药研还是拒绝了老板的好意，他记下了对方说的放置烟花的注意点，将之整理好了交给了其他同伴。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不断有付丧神抵达。

自从清彦给出的红珠将所有的付丧神唤醒后，这些后一批集体醒来的付丧神，几乎没有一个与清彦有过较长时间的接触。

比起药研清光他们，时间更是短得可怜，大多是远远的一瞥，或是在轮到近侍时，陪着清彦用餐。

他们对于清彦的好奇是与日俱增。

放烟花虽然不能让他们近距离的与清彦相处，可那一颗想要亲近着审神者的心，却会因为这个举动而感到些许的满足。

“我们这属于擅作主张吧。”

压切长谷部的眉头紧皱，他是始终不愿意同意药研的计划，并且还努力劝别的付丧神的那位，“要是让辉夜大人知道烟花是我们放的……”

“不，你应该这么说。”

鹤丸国永宛如白鹤舒展了翅膀，轻轻落在了打刀的身旁，“只要他看到了烟花，就一定知道是我们放的。”

万屋出品的烟花，哪里是平安京能够拿得出来的类型，光是那变化多样的花型，就足够震撼到一群土老帽。

“安心一点啦。”

次郎太刀拍打着压切长谷部的肩膀，“辉夜大人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况且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烟花吧，还是在友人的陪伴下，我想他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呆在本丸等我们。”

和泉守兼定爽朗一笑，笑着捅了长谷部一刀，“本丸也需要有人留守，我们去的人，不介意把你的工作一起做了。”

压切长谷部被气了个半死，他没有回应和泉守的话，愤愤的站在了自己负责的烟花筒旁，一副要跟上去的姿态。

烛台切光忠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人又以欺负长谷部为乐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害怕烟花的事过于显眼，引得大家将关注的重点放在辉夜大人的身上，让他不自在。”

“可是你认真的想一想，辉夜大人在平安京的存在感有多低？即使这烟花是在他的小院里面绽放，那些人也不会觉得这事和他有关系。”

说句残酷的话，就以清彦对外所展现的形象，远远不到其他人提高重视的地步，他想要有点存在感，先安稳的活到行冠礼那天再说吧。

长谷部被说服了。

“那就按照计划进行吧。”他朝着烛台切露出了一个带着谢意的眼神，“我会好好配合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