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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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阴阳师

小夜左文字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他先是把清彦说的那些温温柔柔的鸡汤话语复述了一遍, 然后字正腔圆, 将“万屋卖笑”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自家的兄长听。

江雪宛如一道雷从天而降刚好劈在他的脑门上,连转动佛珠的手指都停了下来。

——等一下,卖笑?

请问是他知道的那个卖笑,还是从字面上去理解的卖笑?

宗三看了眼陷入了自己世界的大哥, 神情中带上了几分哀怨, “总觉得辉夜大人最近是越来越喜欢捉弄我们了。”

不止是左文字有着如此特别的待遇, 这些天的清彦,乐衷于给付丧神“添堵”,把他们安排进完全不熟悉的领域里, 似乎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出糗。

有哪个付丧神不像是帅帅气气的出场,而是被马踢了一脚飞出去呢?

偏偏在看到前面的、能够让不少人心醉神迷的画面时, 清彦只有微微一笑, 一副“就这?”的无趣感,还说要是太闲的话,可以去找城惠多申请几个任务,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但看到后者, 清彦会爆发出一阵让付丧神担心他会犯哮喘的笑声。

每当这时,刀剑们都会神情恍惚, 怎么说呢, 在他们的认知里, “辉夜大人”等同于天上的明月, 是只可远远观望的类型, 哪里会有这么接地气的表现。

仙女掉地上了不说,还是头朝下,摔得特别惨烈的那种。

看多了,总觉得都要对这个世界产生绝望了。

正如眼前的宗三左文字,他斜斜的靠在大号的抱枕上,环境是简陋了些,却被他的天人之姿衬得仿佛是贵妃榻上的美人图,那张染了淡淡哀怨的脸,让人心生怜惜,想要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他的面前。

“二哥你想错了,辉夜大人不是在捉弄我们,是在向我们表示好感。”

小夜给自己端来了柿子,耐心的撕着表面那一层薄薄的皮,“可能辉夜大人之前没有和别人相处过,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喜爱,才会用这样的方法。”

“你不要被他那一张温柔可亲的脸给欺骗了啊。”

弟弟早早倒戈,宗三看着小夜的那张脸,只想伸手去将他揉搓成奇怪的模样,“他是六岁小孩吗,还搞什么喜欢你就要欺负你的古老桥段……”

“他是啊。”

小夜认真点头,“审神者的七岁生辰还没有到呢,现在确实是一个六岁的小孩。”

“……算了,我认输。”

宗三无心去和弟弟抬杠,而是把希望放在了江雪左文字的身上,他期待着对方有一些不同的反应。

他不喜欢做出头的事,因为出头的椽子总是会最先烂掉,跳得太高的话,会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哦,宗三当然不是在说江雪是那只“鸡”,他只是想偷个懒,让江雪去选择该怎么做。

“大哥。”

来自弟弟的呼唤叫回了江雪那飞出去的魂,他的手垂在膝盖上,长长的佛珠握在手里,大半落在了地上,堆叠出了冬日雪景,“是宗三啊……”

宗三:为什么大哥你表现得好像刚认识我这个弟弟一样= =

“大哥你是怎么想的。”宗三熟练掌握了和江雪的沟通技巧,没办法,要是和江雪弯弯绕绕的去说,那可能会被对方给气死,“小夜是指望不了了,他已经是叛徒了。”

乖乖吃柿子的小夜抬头,“我才不是叛徒。”

“我觉得,偶尔多出去走走也是一件好事。”

江雪妥协了,和“卖笑”相比,他宁愿增加自己在本丸的存在感,“辉夜大人此举,也是为了我们好。”

“大哥和二哥确实应该多出去走走。”

小夜举起双手,摆出了欢呼的架势,但配合上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笑脸,宛如具现化的冷笑话,“总是呆在屋子里面会发霉的。”

“这又是和谁学的?”

宗三捞过了弟弟,给他擦了擦嘴边糊上的果肉,然后挠起了小夜的痒痒肉,“是不是又是粟田口家的短刀?”

“他们家的短刀各个精明得不行,你可别被他们给戏弄了。”

“不会的,药研很可靠的。”

小夜站在了小伙伴的一边,“二哥你不要对他们抱有偏见。”

“哈?果然是那个药研,你可别忘了,他可是一手把局面推向了现状的人。”

宗三放下了弟弟,感到了一阵胃疼,既是为药研,也是为自己。要是他早早的发现苗头,并且把小夜看好,那还有什么接下来的事。

“……可是,我觉得药研没有错。”

对于这件事,小夜有着自己的见解,“他只是把我们心中想的直接说出来了,没有他,我或许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你——”

宗三想要站在兄长的立场上,行使家长的权利,让小夜死了和清彦签订契约的心,只是一个字刚出口就没了后续。

他知道,像清彦那样的主上,正是他们这些在不同的主人手里辗转,看多了残忍冷酷画面的刀剑最好归宿——不需要主上有什么雄心野望,能够在他们归来时露出一个让付丧神安心的笑容,那就足够。

打天下这事交给他们来解决,脏的累的他们都可以包办。

只希望那在最初给他们提供了避风港的审神者,能够一如既往的,不会改变。

但人心易变,谁又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许辉夜大人在看过了外界的风景后,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追求一下站在世界之巅的感觉。

到了那时,他们这些追随着辉夜大人背影的付丧神,是不是又要像从前那样,双手占满鲜血?

“二哥?”

小夜发现了宗三的不对劲,轻轻的摇了摇对方,“二哥你怎么了?”他从宗三的身上感觉到了缓缓流动的杀意。

虽是清浅的一层,可对于小夜来说却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极为显眼。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

宗三的眼神瞬间映出了冬日的凄冷,“要是未来的某一天,辉夜大人背叛了我们,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他说的是疑问句,但在场的两人都听出了宗三的肯定意味。

“弑主的刀剑啊……”宗三的声音平静,“是会直接坠进地狱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小夜握住了宗三的手,“辉夜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出了这么肯定的话呢?

对于小夜那纯粹得不可思议的信任,宗三无话可说,或许是他想得太多了吧,并且还总是把人往坏处想……也许,他应该向小夜学习,多付出一些信任?

“再看吧。”

最后宗三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等时政的事结束了,应该就知道该怎么办的。”

他终究还是逃避了。

.

城惠翻看着手里的厚厚一叠资料,不时的将滑下来的眼镜往上推一推,看得太宰治想要出钱给他换一副新的,最好是直接固定在城惠脸上的那种。

“想要回去的审神者数量还挺多的。”

看完了同款资料的空感慨,“不过也是,时政拉人的条件范围太广,可能就是一个念头闪过,然后眼前一黑来到了这个破地方,走鸭子上架的他们,想要回去也是正常。”

“也有些人不想回去的哦。”

太宰治把纸张折成了飞机,瞄准了从窗外走过的一人,在心里计算出了路线后手轻轻一抖,将纸飞机送了出去,“那些人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呢,与其回到现实世界里被毒打,他们宁愿停留在这个与外界不相通的地方。”

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这些审神者,大都尝试过确实能够带走他们生命的行为,能够与付丧神相遇,是他们灰暗人生里难得出现的光亮。

让他们放开拯救了自己的光,再次回到黑暗中等待他人的救赎?

不,死都不可能,他们要和本丸的刀剑们同进退。

“现在的问题就是,审神者了离开后,他们本丸的刀剑该怎么办。”

空有些烦躁的给自己扇风,看上去不愿处理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总不能让他们回去后还兼职着审神者的工作吧?先不说维护历史这事能不能被外界知晓,万一有人想要把刀剑带到他们的世界去……”

长相远超平均线的刀剑出现在现实世界里,那引起的轰动可就不是简单的一句“他们是在玩cos”能够带过去的。

况且他们还有着逆天的实力——这当然不是在说清彦本丸的那些,即使是普通的付丧神,那也可以轻松吊打大部分的普通人。

只需要审神者的灵力就可以行动,受伤了可以送入手入室,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复后就可以再次的扔上战场……光是听这几条,就足够各大势力的人心痒痒。

最可怕的是,这些超群战力的主人,在成为审神者前,是一群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想要诱惑一个普通人,那能够用上的手段就多了去了,钱财美色是最简单的,再把对方的家人牵扯进来,估计没有什么审神者能够全然的拒绝。

这个口子一旦放开,那后面的惨况分分钟就能够预知到。

“不可能让他们带走刀剑。”

城惠一锤定音,“对于我们也是同样,付丧神绝不能暴露在公众的视线里,离开了时政,就要彻底的与这段过去划清界限。”

“剩下的就是安排好那些付丧神的归处,不能让他们这些兢兢业业维护着历史的人,在审神者离开后跟着消失。”

“你是说,像时政之前处理无主的付丧神那样,让他们继续奔波在战场和本丸之间,靠着辛勤劳动给自己赚取灵力吗?”

太宰治一副“城惠你这人果然是资本主义的走狗”的表情,摇着头,“你的心也太黑了点。”

“那你的意思是?”

城惠好脾气的听取太宰治的意见。

“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好了。”太宰治笑眯眯的说出了可怕的话,“人固有一死,或是早或是晚,而且你没有发现吗,那些审神者麾下的付丧神们,有着不容忽视的缺陷。”

“他们不是天生就拥有了感情的那种,你可以把他们看成是模板,在降临之初,所有本丸的刀剑都是一模一样的,从外表到性格,甚至连头发丝翘起的弧度都是。”

后来,这些付丧神跟在了不同的审神者身边,笨拙的开始了学习,这其中有着灵力的影响,更多的是来自审神者本人。

“他们更像是自己的审神者,一点点捏出来的人,换句话说,审神者就是刀剑的神。”

现在,他们的神要离开了,被丢下的付丧神该怎么办?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走了,你的付丧神……”城惠下意识的问。

“会疯掉吧。”

太宰治轻描淡写,“但撑下来的,一定能够成为优秀的付丧神,就是不知道活到最后的能有多少。”

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弱弱的举起了手,“我觉得……我们也不用走得这么极端,或许还有折中的办法呢?”

他不想一辈子都留在时政,但也不想彻底的与付丧神分离。

别的不说,要是妹妹白知道他们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一定会抱着付丧神们哭得要晕过去,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们两人早就和付丧神建立了如同家人一般的关系。

这是空和白,没有在亲生父母的身上所体会到的温情。

“也是呢。”

太宰治歪歪头,算是赞同了空的提议,“也许辉夜他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也说不定,不过我的建议是,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我们都是人,总会死去。

他的眼神淡漠。

“白应该在和辉夜大人打游戏,我去问问他的想法。”

空连滚带爬的往旁边的屋子冲去。

身后,太宰治用着甜腻的腔调问城惠,“你说要彻底的断绝和付丧神的联系,你自己做得到吗?”

城惠推了下眼镜,没有说话。

.

“……总而言之,辉夜大人,您要是有空的话过来坐一会儿吧,那俩人的交锋刮得我脸都疼,明明大家都是人,怎么他们就能在屋子里面放魔法。”

空和清彦哭诉,他现在愈发认识到自身弱小,无时无刻不想回到妹妹的身边寻求安慰。

“那他们有打起来吗?”

清彦边玩游戏边和空说话,“男孩子之间有了分歧,我的建议是打一架,打完以后分歧就会烟消云散,亲测有效哦。”

“你这是什么歪理。”空吐槽,“而且你怎么亲测,你走路都会吐血是忘了吗?”

“我本丸的付丧神都是这样。”

屏幕上出现了胜利的字样,清彦放下手柄,准备专注于对话暂时不打游戏,“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感情淡漠且内心极为冷静的人。”

城惠还好一点,清彦能够看出对方是经过深思熟虑,作出了最符合当下情况的选择——他当然会因为与付丧神分开而痛苦,但城惠又清楚的知道,越是像他这种站在了高处的人,越是不能在这类事件上出现偏差。

上行下效,城惠不愿意自己变成他人口中的借口,进而让局面变得一塌糊涂。

“青花鱼君……他这个人的状态还是挺有意思的。”

清彦和空分析起了太宰治,“他的三观很大程度上是跟随心情,进行着随意的变动,有时候是个纯粹的好人,有时候又让你恨得牙痒痒——他仿佛是踩着细细的钢丝上面,做出各种各样的危险动作。”

“偏偏又掉不下去,谁要是担心他,反而会被嘲笑。”

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来,看样子他是被戏弄了数次,已经出现了心理阴影,“要不是青花鱼本丸的付丧神看上去还正常,我都要以为他家的刀剑是不是全员暗堕了。”

有这么一个令人糟心的审神者在,付丧神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别太同情青花鱼君的付丧神哦。”

清彦给了空建议,“物似主人型,他家的刀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说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青花鱼君的杀伤力,但总体来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作为外人的就不要太操心啦。”

“那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在不切断审神者和付丧神的联系下,如何让外界不知晓时政的存在,进而无法产生利用付丧神的想法……”

这对清彦来说是件难事,因为听上去就需要一些细微的操作,而现在的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点。

要找外援吗?

他算了算手上能够派上用场的人,惊喜的发现几乎等于零——付丧神率先放到一边去,妖怪的话……先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去想想要怎么办吧。”

清彦没有直接保证说他一定能够解决,说完后挂掉了通话。

空和白沉默了一会儿,白拽拽空的袖子,问他,要是最后辉夜大人也没有办法,那他们是选择离开还是留在这里。

不管是不是选择困难症患者,在看到这二选一的题面时都会秃了头。

说到底,空白兄妹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他们属于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黑暗,并且也直视过黑暗,最后却选择了将目光投注在光明的那边。

可以的话,他们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想要在大家都迎来he的前提下,将整个游戏打通。

奈何现实不是游戏,并且没有存档和读档,机会只有一次,他们必须要在无数条路线里面做出正确的选择,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是堵上了未来的终极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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