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近千条骂,乔苑林捂着脏退出,钻被窝睡觉。他刚关灯,手指没离开按钮呢,对面的响。
乔苑林屏息,悄悄把灯打开。
梁承在外敲两下。
人大概都做贼的天赋,乔苑林怕隔墙耳,滑开手机发微信:干什么?
确认他醒着,梁承直接拧开进来。
乔苑林双眼发直,梁承穿着件深『色』浴袍,发是湿的,脖颈至锁骨挂着两滴没擦干的水珠。
他莫名烦躁:“你怎么穿成这样?”
“睡衣洗。”梁承说,“这不就是冲完澡穿的么。”
乔苑林撇开视线,随机盯住床柜上的充电宝,问:“这么晚,事吗?”
梁承在床畔坐下,下摆微敞『露』着笔直修长的腿,沐浴『露』的香气飘满床。乔苑林深呼吸,昏,怀疑对方往身上抹『迷』『药』。
大晚上的,亲过不久便共处室,他惶恐道:“我想步步来。”
梁承抬手『摸』向腰间。
“你干吗啊?”乔苑林坐起身,“不能解腰带,你把我当什么人?”
梁承的眼神像看精神科重症患者,从浴袍兜里拿出血糖仪,说:“晚上喝好几盒豆『奶』,给你测个餐后血糖。”
乔苑林:“……啊?”
梁承气笑:“你把我当什么人?”
『插』好针和试纸,乔苑林还懵着,梁承撕开张酒精棉片,捉住他的手指指腹擦拭,然后咔哒打个针眼。
试纸抹过血滴,检测数值,梁承说:“七点五,还行。”
乔苑林感觉不用摁着棉球,血『液』已经尴尬得凝固,他捡起采血针,破罐破摔说:“你为什么不测,你不也尝吗?”
梁承噤声看着他,伸出手指给他发泄,他凑上去,生疏省略消毒,直接怼上采血针的针。
临下手,他把东西扔开。
梁承问:“怎么?”
乔苑林摇摇:“我不想让你再流血。”
虽然犯过罪坐过牢,但梁承自认为还算个正人君子,预备测完血糖就说“晚安”,可现在不是他能控制的。
也就两秒种,他把乔苑林拽到大腿上,圈着,掌下身躯僵硬,他道:“就这样睡,睡着我再。”
乔苑林点点丧失力气,寻个舒服的姿势,乖驯窝在梁承怀中。台灯熄灭,他闭上眼,『骚』动的灵魂撬开牙关找存在感。
“我昏倒那天梦见柳刚被判刑。”
怪不得念叨“大仇得报”。梁承说:“会判的。”
“今晚花少钱?”
梁承说:“转给应哥,你现在欠我的。”
“难道白亲我吗?”
梁承:“……”
“镜是不是官网买的,送『迷』你三脚架吗?”
梁承说:“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就做点别的。”
乔苑林终于消停,脊梁被轻抚,倦越来越浓。他似乎睡着,在做梦,可切太过清晰,像是回忆。
那是梁承离开的夏天。
午后,晚屏巷子片蝉鸣。旗袍店挂上休息的牌子,王芮之穿着香云纱的旗袍坐在口晒太阳,浅紫『色』文雅素秀,老花镜的银『色』耳链闪着光。
她引过针,给件衫缀纽扣,忽然问:“宝儿,你还惦记梁吗?”
乔苑林伏在『操』作台上弄艺术课的暑假作业,手软剪坏块布。他不肯定王芮之看透几分,没妄自辩驳,回答:“没啊,我要忘他。”
“嗯,忘好。”王芮之欲言止,“除非……”
乔苑林问:“除非什么?”
王芮之说,过失也好,无奈也罢,个能亲手杀人的少年,不止穷途末路的勇气,还份与生俱来的狠。
“喜欢这样的人难免会受伤。”老太太怜惜看他,“除非你是他的尖肉、眼珠子。”
乔苑林攥着那块布,他怎么可能是呢。
许久,双腿发麻,梁承仍保持姿势纹丝不动。
似梦非醒间,乔苑林在他肩蹭下,然后笨拙而犹疑动动胳膊,环住他的腰身。
梁承低下,探听到句模糊的梦呓。
“我……”乔苑林说,“再试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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