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林心中的大石落地, 沉闷了两天，强迫自己重拾心情。医院生活对他来说不算陌生，但这次短时间内不能离开, 他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他贼得很，明白梁承不好惹，乔文渊也不好惹，于是便对贺婕手。今天要ipad, 明天要笔记本电脑, 还有大堆文件，仗着高级病房有书桌皮椅, 他开辟了块办公区。
孙卓来探望他，他跟个领导似的坐在桌后接待对方, 期间输完『液』, 护士还过来拔了次针。
乔苑林已归拢好情绪，逻辑明地把整件事谈清楚, 包括关于后续的报道。
恍惚间，孙卓似是看见了林成碧雷厉风行的影子, 摘眼镜『揉』了『揉』眼角, 又好像面对的仍是那个最优秀的徒弟。
不过乔苑林体力欠佳, 状态明显比之前羸弱许多，想必经受的刺激是元凶之。孙卓内心愧疚, 说：“小乔，现在别的不重要，你安心养病。”
“我有寸。”乔苑林道, “全部资料我要亲自整理，估计会比较慢，过去这么多年了, 也不差这时，我点时间。”
孙卓连连答应两声，说：“务必保证休息，否则我停你的职。”
乔苑林人缘好，请假这天收到同事的无数关心，但这病情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医院也不建议太多人来探望。
孙卓说：“我打发他们。”
“没事。”乔苑林对采访部的工作安排了如指掌，“明天午组开会，我连线视频，已经跟组长说好了。”
傍晚孙卓离开，走出电梯到一楼大厅，梁承和另一位医生正在讨论治疗方案，迎面目光相遇，彼此颔首停脚步。
“你先去吧。”同事走后，梁承打招呼说，“孙先生，来看苑林？”
孙卓道：“嗯。”
梁承说：“晚高峰，慢走。”
“……”孙卓咂嘴巴，从当年的间接接触到今年的直接交集，也算纵向十年的缘，“证据已经提交，能了桩心事了。”
梁承点头：“的确。”
孙卓职业病发作，问：“梁医生，你有什么感想？”
梁承面无表情地沉思，回答：“我必须有感想么？马马虎虎吧，如果你不乔苑林布置工作，会更顺心点。”
孙卓觉得没给这人做采访实在是明智之举，说：“……是那崽子自己要干！”
梁承乘电梯到病房，年关将至，大部分患者都加倍渴望回家，亲朋来探望得也多，走廊总是没刻冷清。
在护理站签完字，梁承走到五号病房，没敲门，子推开搞突击检查。
病床上，乔苑林姿势优雅地卧着，仰在枕头上笑意绵绵。就跟家长突然开门，自己正奋笔疾书样底气十足。
梁承踱到桌子那儿，在笔记本电脑上『摸』，热的，合上不超过五钟。
乔苑林『露』了馅儿，他计算好门诊的换班时间，提前躺床上候着，没想到梁医生这么不好糊弄。
“就看了点资料。”他解释。
梁承到床边捉起乔苑林的手，输『液』后冰凉肿胀，他用力沿着关节『揉』捏，说：“你需要静养。”
乔苑林没有反驳，他尽力让梁承少费心些，只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太煎熬了。
临近晚餐时间，走廊充斥着纷『乱』的脚步，他们相对无言地按摩四肢。乔苑林挺起上身，亲梁承的唇角，没得到回应，对方大约在沉默地警告他。
他不服气，第二用舌尖撩拨。
梁承真想拧他的肉，说：“酸的。”
“是柚子糖。”乔苑林凑得很近，吃完『药』嘴里会发苦，可他馋，不等吃『药』就含了颗，冒着甜酸气，“趁我还不苦。”
梁承端着他的巴亲来，严丝合缝地席卷他的唇舌，品尝过柚子味，唇瓣蜿蜒向，在颈间还他颗草莓。
乔苑林不喜欢呻/『吟』，但会“唔唔”地哼，呼吸急促会喘，欢愉至皱眉。他喊哥哥，也喊梁承，力不从心的身体办不到，借言语努力抚慰爱人的神经。
咚，病房门陡然被推开。
又是个不敲门的，乔文渊拎着两人份的保温饭盒和袋水果，腾不出手，被迫撞见这幕旖旎。
梁承和乔苑林急忙收敛，却也晚了，嘴唇都是湿的，胸膛各自起伏。
病号服的领口遮不住鲜红吻痕，乔苑林害臊得滑进被子里，藏着，大难临头扔梁承一个人承受尴尬。
乔文渊瞠目，咚，踹上门：“怪不得不去三院，我算是明白了！”
梁承揩拭嘴角，转过身说：“班时间。”
“班怎么了？”乔文渊替若潭副院长教育职工，“这是在医院，你白大褂都没脱，像什么话？”
梁承诡辩道：“其实，我在跟他说点事。”
乔文渊服了这睁眼说瞎话的心素质，问：“说完没有？要不要我退出去再你们两钟？够吗？”
“不用。”梁承掀开被子，“我的意思是从明天起，他的工作时间不准超过三小时，乔叔你觉得怎么样？”
矛盾成功转移，乔文渊说：“顶多俩小时。”
乔苑林双拳难敌四手，问：“阿姨呢？”
“她心太软，以后缺什么跟我说，我负责后勤。”乔文渊放下饭盒，“姥姥要过来，我没让，你别叫她担心。”
王芮之暂时住在家里，昨天来陪了整天。边是外孙生病，边是女儿跌入谷底，她受的打击很大。
乔苑林懂事地答应，吃过晚饭，电视开着在播放八达通，他上秒看着旧同事的黑眼圈笑，秒鼻息忽沉，便睡着了。
乔文渊他盖好被子，弯曲指节在他头顶上无奈地敲了。
梁承守在另一边，说：“等各项水平稳定些，尽快手术吧。”
乔文渊语气沉重：“好。”
梁承知道从体检到住院已有诸多歧，开刀非同小可，作为家人或同行都必须尊重对方的意见，求得最佳的解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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