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临出宫前, 赫舍里氏已经向玲珑求的三日的恩典,让玲珑三日之后再请人去佟佳府上为自己宣旨授官。
玲珑虽然有些不解,可是看着那原本还佝偻着身子的女子站直了身子后, 目光灼然中, 带着一股子让人心折的光的模样,便也没有拒绝。
而三日后,是老赫舍里氏的寿宴。
似乎真的是因为那日老山参的缘故, 让赫舍里氏的身子一日一日的康健起来, 面色也愈发的红润, 甚至还直接在老赫舍里氏的寿宴上托着那还有些病弱的身子出来。
可这一次的赫舍里氏一点也不像曾经那般软弱不堪, 直接穿上了自己那一身打着补丁的旧衣, 绵里藏针的暗示老赫舍里氏苛带了自己。
随后, 又光明正大的安排仆从去清理自己那已经恍若冷院的院子。
其实以往赫舍里氏和隆科多之事, 在京中, 早已散播得人尽皆知, 可是那些都是些捕风捉影之言, 没有当事人的肯定, 大多数人也只敢在私下说说罢了。
可这一次老赫舍里氏为自己摆了寿宴虽说没有大肆操办,可到底来了不少和佟佳府, 还算有几分情面的人。
见此情景,几乎人人都低下头,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起来, 让老赫舍里氏的脸面在这一刻都丢尽了。
而老赫舍里氏也没有想到, 如今的赫舍里氏是怎么像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将那事儿明晃晃的说出来。
当下就气晕在了寿宴上,意图用孝字压倒这个不孝的儿媳妇。
只是, 她没想到赫舍里氏更绝,当即就拿了玲珑给的御赐金牌,让请了宫里的太医出来给老赫舍里氏把脉。
宫里的太医向来只负责宫里皇上娘娘,皇子公主们的身子,只有极其宠信的大臣才有可能请回来。
此前佟佳府也有此殊荣,只不过新帝登基之后,这殊荣便烟消云散。
而这一回,眼见这殊荣在落到佟佳府头上,老赫舍里氏心里一点也生不起欢喜。
果不其然呢,太医来了之后就揭穿了老赫舍里氏装晕的真相,当然这其中有没有玲珑的授意便不得而知了。
毕竟如今佟佳府已经日渐没落,即便是一个太医也不必像以前那般给他们留着面子。
而赫舍里氏站在老赫舍里氏床榻前,搂着岳兴阿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倒是让姑母费心了,用自己这千金贵体来和我演这一出戏,既然姑母身子无恙,那我这就退下了。”
随后,赫舍里氏就拉着岳兴阿扬长而去,而老赫舍里氏看着母子两人的背影,只觉得眼前一黑,这回是真的晕过去了。
只是因为有着前面的前车之鉴,下人仆从们没有一个把这事当成真的,还以为又是老福晋要逼迫福晋低头的幌子,所以便任由她一个人在榻上晕了好几个时辰。
等老赫舍里氏再度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空空如也。
这让老赫舍里氏勃然大怒,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府中受了怠慢!
当下,老赫舍里氏便将那这天在院子里伺候的奴才全部都打了一顿,本来想要发卖出去,可是又想起今日宴会上那些宾客窥探的眼神,老赫舍里氏想若是这些奴才被卖出去,只怕下一秒就得在旁人的院子里学说今日府中发生的一切,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所以生生将那一口气咽了下去。
只是,心里受了委屈的老赫舍里氏是如何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赫舍里氏?
当下,老赫舍里氏便把隆科多叫来哭诉了好一阵赫舍里氏今日的所作所为。
即便是对跟来的李四儿,老赫舍里氏也视而不见,毕竟这李四儿虽然娇纵,可是在她面前倒是没有那般冒犯过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赫舍里氏,往常是任自己揉圆捏扁的,却不知怎的突然有了那么大的脾气,也是该让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是!
虽说是自己嫡亲的侄女,可是那又如何?
她今日已经冒犯了自己在府中的威严,若这规矩不立,她难消今日心头的那口恶气!
而怒极了老赫舍里氏似乎没有想到,今日赫舍里氏是从何而来的御赐金牌,又如何有那么大的脸面能将太医给请回来?
这一切,老赫舍里氏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性子软弱的侄女兼儿媳妇罢了。
她若是还如往常那般,她还可以保她在这府中活下去,可若是这般不识趣,她佟佳府的嫡媳妇多的是人想要当!
老赫舍里氏恶意的想着,而也正是她极为偏颇的态度,让如今脑子里只有李四儿的隆科多,当即便怒气冲冲地到了赫舍里氏的院子。
佟佳府的下人其实也很好用的,只是看如何去用,用不用的起。
这不,寿宴还没结束,赫舍里氏的院子便已经焕然一新,长满野草的土地早已被平,里面还种上了那些不算珍贵,但也花型极其美丽的花卉草木。
而破损的屋檐也早已被修理的整整齐齐,就连那落了灰的门扇也已经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整个院子看上去好像重新焕发了活力与生机。
这院中本来就有一棵大树,而如今正值夏季,屋内虽然开了窗,也有凉风习习,可到底不如屋外凉爽。
这会儿,赫舍里氏坐在树荫下,拿着一本书和儿子岳兴阿不知说些什么,而岳兴阿那小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开心。
“额娘,今日玛嬷一定生额娘的气了,额娘还是去跟玛嬷认个错吧,不然阿玛回来又要欺负额娘了。”
岳兴阿这么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而赫舍里氏看着儿子眼中的恐惧,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的头。
都是自己往着太过争气了,看儿子如今小小年纪就已经被佟佳府上的人个个都吓成了这样!
而隆科多,那可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啊!
岳兴阿却也这么怕他,她真不知自己在这佟佳府上还该有什么指望!
赫舍里氏轻轻搂住岳兴阿,柔声的劝慰着:
“岳兴阿不怕,以后额娘都不会让你再如今日这般害怕了,你放心!”
彩儿在一旁也笑嘻嘻的说道:
“对啊对啊,福晋现在可厉害了,少爷放心吧!”
“哼!爷倒是不知道如今福晋是长了什么本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敢那般对待额娘,你莫不是连如何做一个媳妇都忘了?!”
隆科多说着话便直接踹开了小院的大门走了进来,而后,直接便从那刚摘好的花草上践踏而过,怒气冲冲地冲到了赫舍里氏的面前。
赫舍里氏站起身,看着暴怒的隆科多,第一次觉得自己内心没有那么害怕,反倒是站直了,身子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爷来妾身的院子可是有什么要事?毕竟,这院子已经有数月不曾见爷驾临了?”
赫舍里氏语带讽刺的说着,隆科多哪里见过这般的赫舍里氏?
这会儿,被她那眼神瞧着,隆科多只觉得怒从心起。
随后,隆科多便一如既往的扬起了拳头,冲着赫舍里氏飞来,岳兴阿看到这一幕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可即使如此也没有让隆科多收下一分力道。
彩儿站在原地也傻住了,最后下一秒变准备扑过来,可是赫舍里氏却是有意为之,便侧身躲过,直接让隆科多的拳头砸在了自己的脸上,瞬间那脸上便浮起了一个青黑的印子。
赫舍里氏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之后,她抬手摸了摸,然后冷冷的看着隆科多:
“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情始末便冲上来打我,这便是爷为人处事的法子吗,莫怪如今您赋闲在家!”
赫舍里氏语气冰冷如同带刺一般的刺着隆科多那本那敏感的神经,他本来因为孝懿仁皇后在先朝独得恩宠,即便是本朝也该有着通天大道。
可,谁让当初父亲一时糊涂站错了队,所以才让佟佳府渐渐没落起来,他也只好在家中日日借酒消愁。
如今,唯有和四儿在一起,他才可以暂时从那赋闲的难受中走出来。
可是,赫舍里氏这贱妇,竟然又重提那事,莫不是把自己这个做爷们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她怎么敢?!
隆科多被气的目眦欲裂,双目通红而又在这时,外面响起一声鞭声,李四儿冷笑了一声:
“爷,妾身早就说过,福晋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瞧瞧今天先将额娘气成了什么样子,如今又这般作践爷,当真是活腻歪了!
等妾身赏她一顿鞭子,她就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李四儿说着,便拎着鞭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赫舍里氏给彩儿了一个眼神,让她把岳兴阿领进屋。
而她看着李四儿逼近的身影,身子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你敢?”
这是李四儿这近一年来带给她发自内心的恐惧所带来的,即便此刻她已经心有所持,可是看到脸色还是忍不住发抖。
赫舍里氏的心理阴影,让李四儿想起自己曾经在赫舍里府上时,这位格格在家中的时候,可向来是被人众星捧月着的。
却没想到,一朝之间便已沦为自己的足边灰泥,任自己践踏也不敢发出求救,即便此刻看到自己也会瑟瑟发抖,当真是可笑之极!
李四儿脸上流露出了兴奋而疯狂的笑:
“福晋难道不知我敢不敢啊?说这话也未免太过可笑,看来是这些日子没有来给福晋请安,福晋忘了我昔日的手段了,今日就让福晋好好回味回味吧!”
赫舍里氏对于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反应很是唾弃,可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
她看了看天色估摸的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强硬稳定一下自己的心神,冷冷的看着李四儿:
“我乃皇上御赐诰命夫人,你如何能这般放肆,置皇上于何地,置皇威于何地?!”
李四儿听了这话,笑的越发的疯狂起来:
“诰命夫人?好一个诰命夫人!”
隆科多生怕李四儿笑得太过站不住,连忙走过去扶住了李四儿的腰,得到了李四儿似嗔非嗔的一个瞪视。
随后,李四儿抬手拭了拭自己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这才轻蔑地看着赫舍里氏: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诰命夫人吗?你配吗?一个已经被爷厌弃了的女人,还妄想成为诰命夫人!”
隆科多扶着李四儿,连连点头:
“没错,你的诰命,我早已向先帝请赐给四儿了!”
赫舍里氏听了这话只觉得脑子一懵,随后身子摇摇欲坠起来,原来自己早就已经孤立无援了吗?
她以为自己还能有一层浅薄的身份撑着,却没想到这身份也早已不属于自己了!
先帝那时候,李四儿才进府也没多久吧,他竟然为她做到了那一步!
赫舍里氏这会儿被气得面色苍白起来,而李四儿欣赏够了赫舍里氏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然后饶有兴致地扬了扬鞭子:
“现在,应当是我为尊,你为卑了!还不快向我跪下求饶?!”
李四儿说着这话不由心中涌起一阵畅快,曾经是自己哪怕伸手拽一拽衣角都会被觉得肮脏的千金贵女,如今即将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苦苦哀求,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便让李四儿不由兴奋。
她之所以能将赫舍里氏的性命留到现在,不就是因为自己最喜欢看她那张脸上流露出来的被折辱的表情吗?
一想起曾经的贵女只能任自己欺凌,还不敢反抗,那是何等的快意?
赫舍里氏冷冷的看着李四儿没有丝毫动作,随后,李四儿便一阵气恼,当即便长鞭一甩,只冲着赫舍里氏的脸来。
赫舍里氏见此瞳孔一缩,连忙避了过去,让那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鞭子乃是李四儿特意为了折辱赫舍里是准备的,上面都是带着倒刺,这会儿一抽便能刮下一层皮肉来,
赫舍里氏当即苍白了脸色,可即使如此,她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四儿,那里面跳跃的火苗让李四儿都忍不住心惊!
李四儿见此情况,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又露出了冷笑。
此前第一次自己打赫舍里氏的时候,赫舍里氏不也是这般吗?
可最后还不是被自己一鞭一鞭的给打服了,瞧她现在这模样,莫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隆科多看到李四儿愣在了原地,连忙将鞭子从她手中接过去,还一脸心疼的问道:
“是啊,莫不是刚才把手打疼了,你放心,这贱人由着我来教训!你站在一旁看着就睡,一定让你出这口气!”
隆科多义愤填膺的说着,好像对面站着的不是他的发妻,而是他的生死大敌!
而李四儿这会儿反倒勾起一丝兴味的笑,这般有傲骨的赫舍里氏打起来才有意思!
不然为何这些日子她懒得过来折腾赫舍里氏了?一个已经会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的狗,如何能勾起自己的兴致?
现在,赫舍里氏让她的兴致又回来了。
“不,爷,妾身要亲自来动手,福晋这般模样,定是已经不如以往那般畏惧妾身了,妾身要好好让福晋加深加深记忆才是!
否则,福晋哪日欺负了妾身,妾身找不到爷,可找谁哭去?”
李四儿一边说着,一边惺惺作态的抹了两下眼睛,当即隆科多便忙不迭地应了:
“好好好,爷都依四儿!爷都依四儿!等收拾好了她,爷陪你回院子里,好好的安慰安慰你!”
李四儿听了这话,娇嗔地捶了一下隆科多的胸口:
“爷,你坏!”
李四儿和隆科多打情骂俏一番后,看着那面色愈发苍白的赫舍里氏,嚣张的甩了一下鞭子,正要抽过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下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是谁?!”
李四儿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去,那下人连忙进来磕了一个头给隆科多:
“三爷,宫里有圣旨到了!”
隆科多听了这话,随后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惊喜的光芒,一定是让他官复原职的圣旨!
他就知道,自己曾经对四阿哥也算不错,又和她无冤无仇,自己可是她的舅舅她怎能将自己一直弃之不管?!
隆科多如今有李四儿在怀,自然在情之一途上极为顺当,最不顺的就是事业了。这会儿听到有圣旨来当即喜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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