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又替自己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问题,自己必定要好好报答的!
这会儿,忙碌了一天的赫舍里氏拖着疲惫的身子坐着马车回到了佟佳府。
这一次,大概是因为上面有了命令,连佟佳府的下人们看到赫舍里氏都是格外的恭谨。
打老远看到赫舍里氏的马车回来,门房便将正门早早打开了,等彩儿扶着的赫舍里氏下来后,门房更是殷勤的走过来请安,
而赫舍里氏瞧着那下人毕恭毕敬的模样心中讽刺,可是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只轻声应了一声,随后便吩咐彩儿将岳兴阿抱来。
她今日辛苦了这么久,为的也只是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一些,岳兴阿便是她全部的动力。
彩儿还没有去,那门房便为了在赫舍里氏面前刷存在感,连忙便说道:
“福晋有所不知,少爷今日才一回来,家主瞧见了甚喜,便已将少爷抱到了主院去。您如果是寻不到少爷,可去主院打听一二。”
赫舍里氏听了这话,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门房,淡淡道:
“多谢,你有心了。”
门房乐呵呵的看着赫舍里氏走远,他知道自己虽然今日没得来赏,可是却已经入了福晋的眼,如今福晋可是整个佟佳府的希望,他这做下人的少不得要奉承一二了!
赫舍里氏进府后,直接便带着彩儿去了主院,等下人禀报后,说岳兴阿和佟国维在书房,请她过去一叙,当即也没有犹豫,直接抬步便过了去。
等赫舍里氏敲了敲门,透过那没有关紧的窗户,隐约可以听到里面岳兴阿已经哭哑了的嗓子。
赫舍里氏被这声音弄得心一瞬间便揪了起来,只是在李四儿百般折辱之下,她早已练就了处变不经的本事。
这会儿,赫舍里氏即使垂在袖中的指尖发白冰凉,可她面上却丝毫没有一点变化。
“三福晋来了。”
佟国维听到管家的声音这才起身站了起来:
“赫舍里氏回来了?今日第一日上值感觉如何?”
赫舍里氏心早已飘到了里面,还在抽抽噎噎哭泣的岳兴阿身上,却死死忍住,垂着眸:
“公公,儿媳愚钝,许多事不大能懂,承蒙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不弃,辛苦一整天,这才算了解一二。”
佟国维听到了赫舍里氏这话,点了点头。
此时倒是不出意料,赫舍里氏嫁进佟家府的时间太短了些,早先和隆科多有几分情谊在的时候,没赶上好时候,后面便错过了入宫的机会。
而如今,佟佳府没落,赫舍里氏自然更没有了解的地方了。
此前赫舍里氏在府中也大多数时间是养在深闺的,于后宫之事若是知之甚详那才奇怪呢。
“此事倒是不必放在心上,稍后我会给你一份名单,此乃我佟佳府于宫中可用之人,你若是有事需要他们去做,只管吩咐便是。”
这个名单,是佟国维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交给赫舍里氏的。
别的不说,就从今日赫舍里氏那般维护隆科多一事来看,这个儿媳妇便得了他的认可。
这样想着,佟国维也看着赫舍里氏的眼神,愈发满意起来。
而岳兴阿在里面似是哭累了一样,哭声渐渐低了下来,赫舍里氏心里有些急,正要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老赫舍里氏哭天抢地的声音。
“爷,求您救救三儿,求您救救三儿吧!三儿一向在府中娇生惯养,如何能受得了天牢的苦?!
皇上今日不是已经都松了口风想要放咱们佟佳府一马吗?您再求求皇上,让皇上饶了三儿这一回吧!他,他也是无心之失!”
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老赫舍里氏如何能够轻易放得下隆科多?
这会儿,听到赫舍里氏回来,老赫舍里氏直接便冲上来哀求着。
名义上是求着佟国维,可她实际上心里却是打着赫舍里氏的注意。
毕竟,今日这桩事看起来赫舍里氏对隆科多可是还有几分情义在的!
一个女子对男子,若是还有几分情义在的话,为了救他,必定是不惜一切的?
而老赫舍里氏便是赌的赫舍里氏对隆科多的心,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行径正中赫舍里氏下怀。
毕竟,赫舍里氏虽然她嫁进佟佳府不久,可是却早已将佟佳府每个人的心性都摸得透彻。
姑母,你上钩了。
而佟国维和老赫舍里是相处这么久,如何能不知道老赫舍里是心里的想法?
随后,他瞧了赫舍里氏一眼,便让人将老赫舍里氏带了进来。
隆科多再怎么不是个东西,那也是自己的儿子。
儿媳再有本事,再有前途,那也比不过儿子。
老赫舍里氏一进来,虽然明面上是像佟国维哀求着,可大多数却是说着隆科多曾经如何对赫舍里氏中意,如何尽心尽力对赫舍里氏。
只是,她这话不说还好,越说赫舍里氏便觉得讽刺。
曾经隆科多也是对自己那样情深意重,可是今时今日,不过是被问责谁对自己动了手一事后,他便愿意将所有的错处都揽了下来,只为保护他身后的那个女人,这让她如何能释怀?
况且这一年以来,他纵容李四儿对自己的百般欺辱,早已让赫舍里氏对他彻底冷了心。
“我儿,你如今被皇上让亲封为后宫大理寺卿,想必是皇上看中了你的才干!
你给额娘出一个主意吧,到底怎么才能将隆科多给救回来,他虽不争气,可到底也是额娘的儿子,你的夫君啊!”
老赫舍里氏抓起赫舍里氏的手,面目慈和,这会儿说起话来格外的好听,像是嘴上抹了蜜一样。
而赫舍里施舍才发现,原来自己这姑母并不是不会说好听话,只不过是要对人对事的。
赫舍里氏垂着眸子,看了一旁帷幕后彩儿已经抱起来被哄睡着的岳兴阿,心中那块巨石渐渐放下。
这会儿,她也有精力应付佟国维和老赫舍里氏了。
“姑母这话说的,隆科多是我的夫君,我如何不想救他?
可今日发生的一切您也看到了,隆科多乃是全心全意想着护着李四儿,即便是我替他百般辩解也是没有用的。
到时我今日有负姑母所托了,实在是我的不是,没能保住隆科多……”
赫舍里氏不疾不徐的说着,最后一句话,隐隐带着歉疚,而老赫舍里氏听了这话不注意了,就想起了今日隆科多的所作所为,这会儿怔怔的松开了手:
“不,不,不怪你!如何能怪你呢?是他被李四儿那个妖精迷惑了心神,哪怕死罪也要替她扛下,可他也不想要如今佟佳府还有什么如何能保得住他?!”
老赫舍里氏这会儿对隆科多只剩下浓浓的失望,可是再怎么失望,隆科多也是她的儿子。
赫舍里氏听了这话,心里便有数了,看了一眼老赫舍里氏眸中飞快的闪过了一道莫辨的光芒,这低才下头轻声说道:
“此事只怕不太好做,我也不曾想过皇上问起这事的时候,隆科多会……那般做,如今皇上只是将隆科多押进了天牢,想必是要咱们佟佳府拿出一个合适的解释。”
这会儿,佟国维和老赫舍里氏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赫舍里氏说话的内容上,丝毫没有发现她对隆科多的称呼早已变了。
佟国维听了赫舍里氏的话,沉吟了片刻,瞧着赫舍里氏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的。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儿媳竟然有如此不逊于男儿的察言观色之能。
为官可以昏昏碌碌,可以兢兢业业但是最重要的却是要有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也是佟佳一族能屹立至今的原因。
皇上今日所言,他本以为皇上只是准备放佟佳一族一马,可是这会儿听了赫舍里氏这番话,他倒是更能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也难怪她能为皇上所用,
而老赫舍里氏这会儿听到赫舍里氏说的话,彻底被带了进去,顿时有些慌了神,走上前去抓住了赫舍里氏的手:
“我儿,那依你之见,咱们佟佳府可以给出一个什么样合理的解释?
隆科多那蠢,隆科多如今却已被李四儿蒙蔽了心神,若要救他出来,可那李四儿命丧天牢只怕他定是要为其担全部责任。
届时咱们便是想再多的法子,只怕也无用……”
老赫舍里氏这话赫舍里氏听完后便隐约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抬眼看了老赫舍里氏一眼,若非是那面不改色的本事,只怕她之后要生生被老赫舍里氏气笑了。
她这位好姑母,如何来的那么大的脸以为自己既愿意将隆科多救出来,又会把李四儿救出来?
那将自己曾经受过的那些磋磨放在何地,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佟佳府带给自己的又何止是这些,如今这般倒是正中她下怀。
“住口!隆科多那蠢物为了一个女人早已失了神智,如今家里愿意为了救他奔走一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如今这般为难赫舍里氏做什么?区区一个李四儿,死了就死了,隆科多必须出来!要是他这一次还不知好歹的话,索性就让他在天牢里面呆到老死好了!”
“爷,那是妾身的亲生骨肉,妾身如何能看着他枉死天牢?
天牢那是何等的地方,以他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老赫舍里氏说着说着便潸然泪下,最后攥着赫舍里氏的手,一脸殷切:
“我儿,额娘知道你是有法子的,你就救救他们吧!救救他们,等他们回来后,若是再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额娘必为你撑腰!”
老赫舍里氏这会儿的话,隐约有几分诚挚之意,可是赫舍里是只是讽刺的勾了勾唇,垂下了睫毛,想着自己心中的盘算,轻轻一笑:
“姑母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此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难,重点是要让皇上相信,也要让之前的是合乎情理。”
之前的事?
之前那种事不就是隆科多和李四儿无故殴打了赫舍里氏吗?
这会儿被皇上用殴打朝廷命官的帽子一扣,再加上桐佳府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荣光,如今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之后看着赫舍里是面无表情的提起这事,老赫舍里氏难免有些心虚,但是为了儿子,她最终还是舍下了那张脸皮:
“我儿若有法子便说来听听,事成之后,额娘必定日将你此次功劳记在心头!”
赫舍里氏听了这话,唇角笑意加深,姑母啊姑母,这是你自然要日日记在心头,毕竟日后,你同样为此事是烦心呢!
可,这都是你求来的。
赫舍里氏抬眸看了一眼老赫舍里氏一眼,而佟国维这会儿也盯着她,然后赫舍里氏淡淡的说道:
“此事说好解决也好解决,只是都要看公公和姑母可否舍得了?毕竟如今隆科多的那般护着李四儿,宛若得了癔症一般。
若是拿此事去皇上面前说上几句,以一个神志不清不楚的人说的话如何做数?”
赫舍里氏轻飘飘的说了这一句后,便说自己累了,让彩儿抱着岳兴阿离开了书房?
而佟国维和老赫舍里氏在赫舍里氏走了后,心里思考起这个法子,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爷,若是那边,只消等三儿回来装上几日癔症发作,便可以将皇上那边对付去啊!”
佟国维也考虑这件事,只不过他考虑的比老赫舍里氏更深一点:
“只是,待此事毕后,三儿只怕前途尽失。”
老赫舍里氏这会儿有些惨淡的笑了笑:
“没有前途也好,佟佳府还养得起一个闲人!若是他真有了前途,只怕那才可怕呢。
爷如今瞧着三儿现在这心性,当真是越发左性了,若真让他将来坐在了你我的头上,谁人还能镇得住他?”
佟国维听到这话也没有反驳,今日隆科多一言一行,哪里顾及得过佟佳府上上下下,如今能救他,也只是为了全这父子情分罢了。
“只是,李四儿……”
佟国维看着老赫舍里氏那早已苍老的不成模样的容貌,如今满目含着担忧,也不由心头微微一软,他叹了一口气,想着方才赫舍里氏的法子:
“三儿他……只怕没有李四儿也不愿意出来,就如赫舍里氏所说的那般,就说三儿有了癔症,在发癔症的时候无意打了赫舍里氏,所以才有那般之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等届时我在舍了这张老脸去跟皇上求上几分情,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
佟国维的话让老赫舍里氏逐渐安心下来,可是他二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赫舍里氏的感受。
她出这计也只是提了隆科多,半点没有李四儿,俨然是对李四儿厌恶至极,可是两个人竟然在此准备让隆科多将此事一力担下,让李四儿清清白白的出来。
而另一边,彩儿抱着熟睡的岳兴阿跟赫舍里氏的身后,有些不忿的说道:
“福晋怎的那般好性儿,奴婢朝着主院那边今日是故意将咱们少爷抱过去,想要让您过去出主意救他和那女人呢!”
彩儿是奴婢倒是不敢对隆科多直呼其名,可是却也不愿意对他用上尊称,也只是用干巴巴的一个他字带了过去。
她是跟着福晋一同进府的,这些日子福晋所受的罪,她看在眼里,如今福晋好了起来,他们竟然还这般欺负福晋。
赫舍里氏满目温柔地看了一眼,岳兴阿那红扑扑的小脸蛋,这才轻轻的说道:
“救他自是可以,只是,我救不了他的命,却救不了他的情啊。
我倒是想看一看隆科多他拼尽全力保护的女人,再将来对他弃如敝屣,厌恶至深的时候,他又会如何?
我曾经受过的罪,须得让他一一体会过!兵法有言,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日后,我等着他跪在我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同我当日。”
赫舍里氏淡淡的说完了一席话,而这时有夏风拂过,凉飕飕的。
这让彩儿不自觉的打了一个颤,隐约瞧着福晋的背影,竟有几分萧杀气息。
彩儿默默不语,跟在赫舍里氏的身后。
福晋如今当真是变了一个人,只是福晋如今这般,都是被他们给逼出来的!
次日,赫舍里氏一如既往的去后宫上值,而佟国维靠佟家往日在外面的几分情分,求爷爷告奶奶终于进到了天牢里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只是,佟国维也没有想到,以佟家如今这般没落如何能有那么大的脸面,这一切只能是玲珑暗中出手,让人对他们放松了一些罢了。
隆科多虽然打小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可是他是坚信自己为了爱情进来的,自己为了护着四儿,这个认知让他胸中的英雄情怀更为激荡。
也因此即便是和人同吃同住在一个牢房,即便是吃的馊食冷水,睡得连狗都不如,他也觉得甘之如饴。
就连这会儿佟国维来了后,他也是义正言辞的说道:
“阿玛接下来是想要救我出去吗?只是我有言在先,若是四儿不能和我一起出去,届时我必定要告御状!”
佟国维被隆科多这话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可最终他还是压下了自己心里的那股火气,对着隆科多冷冷的说道:
“你既然愿意为李四儿做到如此地步,那我这也有一个法子。
你只需要在明日我上奏皇上说你身患癔症,皇上召你觐见时做出一些不合常人的举动即可。
届时,皇上必定怜你癔症之苦,放你回家,李四儿自然也不会牵连进来。”
隆科多自己琢磨一下也是这个理,当即便喜笑颜开:
“好,好,好!我就知道阿玛一向最疼我了,等我出去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不必孝敬我,少气我就够了,这是你出来还是感谢你的福晋吧。”
“赫舍里氏?哼,这次的事我不怪他变已经是对他的恩赐了,等我出去一定要给他好看!”
“住口!此事不可再有第二次,否则我和你额娘也不饶你,你且今日在里面委屈一日,明日我便去求见皇上!”
只是,隆科多万万不曾想到,当天夜里和他所在的那座天牢里面,被关进来了一个犯人。
这个犯人没有什么别的癖好,唯一就是好男风且因其做过最大恶极的事,所以被判处明日处斩。
而整个天牢里面,其他的人都已经在这里待了不知多少时日,面目全非,唯独隆科多虽然五官粗犷了些,可是瞧着却精悍有力,且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上兵伐谋——《孙子兵法·谋攻篇》
昨天码字码睡着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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