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时懿好像在看她了。
傅斯恬掐自己掌心,强迫自己收回神,极力沉稳平淡地开口:“时总,你还好吗?服务生说你要胃药?”
时懿从水龙头下抽回手,不咸不淡地应:“嗯。”
傅斯恬询问:“是胃疼吗?反酸?还是单纯地疼?”
时懿手伸到自动烘手机下:“都有。”
傅斯恬便伸出手,问:“铝碳酸镁咀嚼片可以吗?你喝了酒,其他的药最好询问过医生才能吃。”
一板咀嚼片正躺在她的手心里。
时懿发现自己听不出她的情绪。
她收回烘手机下的手,转过身,面对着傅斯恬,回:“可以呀。”
并不伸手去接。
傅斯恬抬着手,摊开着手心对着她,面色平和到接近冷淡。
都亲自上来了,还装什么?过头了。时懿审视着她,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直望进她的眼底。
傅斯恬不敢躲,也不能躲,静静地与她对视着。
气氛凝滞中。
时懿忽然嗤笑了一声。
她走近了傅斯恬,伸出戴着腕表的左手,伸向傅斯恬的掌心,就在傅斯恬以为她要拿走药的时候,她手忽然抬高了,越过了傅斯恬的肩膀,压在了她的耳边的墙壁上。
阴影投了下来,冷香钻进鼻腔,像当年很多次她逗她、亲昵时那样,时懿把她圈在了墙壁与自己之间。
“老板亲自送药上来,每个顾客都有这个待遇吗?”
时懿前倾身子,低下头,贴近了她。
发尾扫到她的锁骨,几乎要鼻尖贴着鼻尖,呼吸缠着呼吸了。傅斯恬一瞬间全身战栗到僵直。
她忽然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鼓动的声音。
感受到了身体血液流过四肢百骸的存在。
她惊觉,原来,她还是活着的啊。
有那么两秒她慌乱到无法直视时懿的眼眸。她反手无措地抵在墙壁上,垂下眼睫,强做镇定地回:“时总,你喝醉了。如果有需要,都是应该的,让顾客吃得安心、舒心,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时懿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变化,唇角弧度加深。
“是吗?”她似笑非笑,像是夸奖,又像是嘲讽:“难怪傅老板人气这么高,生意这么红火。”
傅斯恬心脏要蹦出胸腔了。
她喉咙滑动,面色隐忍,抬起手想要推开时懿了。
时懿却在她动作的前一秒,自若地退开了身子。
她微凉的指尖碰过她的掌心,抽走了她手中的药:“谢谢傅老板的药了。”
客气到没有感情地道了这一句谢,她不再看她,转身就走。“我先回去了,失陪。”
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清醒端庄、公事公办的时总。
傅斯恬有些没有回过神。
时懿想做什么?自己又在做什么?
她靠着墙,指节慢慢蜷缩起,蹙眉沉缓地出气。
她不应该冲动上来的。明明万般告诫了自己,不要再出现在时懿人生中,不要再打扰时懿的生活了的。
为什么这么没有自控力。
身侧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两下,傅斯恬收敛心神,取出手机查看。
是傅斯愉发的短信:“姐,他爸妈说这两周想请爸妈和你一起吃顿饭,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傅斯恬眼底浮出淡淡的笑意,回:“都可以。你们方便就好。”
走道里,时懿握着手里并不会真的用上的咀嚼片,不疾不徐,步履沉稳地走着。她呼吸也有些乱,不自觉地咬了一下唇,唇角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
傅斯恬输了。
不过,她的无名指上,依旧戴着那枚碍眼的戒指。
时懿眼眸晦了晦。
包厢就在眼前了,她撩了一下耳边的发,调整好状态,随着服务生的拉门,跨入其间。
走动间,她不着痕迹地伸手把放在手包外层的耳线握到手心里。
出去得有些久了,桌上的人关心她还好吗,时懿落座,落落大方,四两拨千斤地回应。
谁都没注意到,桌下,多了一只耳环,乖乖巧巧地躺在地上。
等待着被人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被抛弃的耳线:你的六年我心疼,你的举动还爱她。
10·玩玩·e面沉如水:你闭嘴。,,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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