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
她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爬坐起身。
肚子咕噜噜直叫,这才意识到又错过了饭点。
到南山镇后,沈倪每顿都是外卖。
她把外卖软件翻遍了,据她了解整个镇子能外送商家数不出十个手指。至于晚上八点以后还幸存……
抱歉,只有肯塔基,阿姨奶茶,香奶奶串考炸鸡。
今晚再次错过饭点。
沈倪洗了把脸,为了不吃以上那三家,被迫起身去老街上找吃。
八点以后老街零星亮着几盏灯,附近还在营业只剩好运面馆了。
沈倪没选择,进去点了碗阳春面,打包带走。
南方面食不如北方劲道,但胜在汤底嫩而鲜。
她拎着塑料袋晃晃悠悠从老街出来,一路张望有没有别家饭店值得下次探寻。
香樟路拢共就那么长,不知不觉已经抵达巷口。
饭馆倒是一家都没寻着。
小镇作息与大城市不一样。
早上起得早,晚上收工也早。
四五点吃好晚饭,六七点跳完广场舞聊完天,镇子就静下来了。
这会儿穿街走巷,尤其是走里春巷这样连车都开不进小巷子,还是挺考验心理素质。
沈倪尽量走在靠路灯一侧。
快到巷子中段,迎面来了个人。男人身形,不高但扎实。
那人留着寸头,穿件黑色短t,擦肩而过瞬间,朝沈倪望了一眼。
吁——
那人挑起三角眼吹了声响亮口哨。
沈倪仿佛从这声流氓哨中听出了熟悉感。
她记得下午有个寸头王八蛋骑着小电驴路过溅了她一身水。
沈倪回瞥了他一眼。
是个精瘦男人,膀子上却不缺肌肉。
再细看,与那天在楼下砸玻璃也似乎是一拨人。
寸头停下步,嘴里嚼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吊儿郎当地问她:“脸熟啊,美女。你和那栋四楼江医生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沈倪不高兴地回。
“哦,那就是有关系了?”寸头自己做了决定,伸手来扯她:“那大家都是朋友。江医生朋友就是哥朋友。走,哥请你吃烧烤去。”
沈倪没见过大半夜明目张胆就上来扯人。
那人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寸头被她闹了个反应不及,慢一拍才想到抬腿去追。
两重高地不一脚步声混在一起。
沈倪穿着运动鞋,跑得不慢。但寸头显然练过,没出十米脚步声就渐近。
她二话不说把塑料袋往后猛得一甩,连面带汤。来不及回头看泼没泼空,就听身后脚步一阵凌乱。
跑出巷子外面就有人了。
前面一拐,马上就是单元楼了。
沈倪如此安慰自己,奋力往前狂奔。
恍惚间仿佛远远看到形似江以明身影。
她怕看错,大喊一声:“江医生!”
居民楼门口身影似乎停了一下,好像看过来了,又好像没有。
太黑了,她不敢确定。
沈倪想起他在镇上风评,看到希望般用力大喊:“江以明!”
听到了吧?
他绝对听到了吧?
虽然脾气时好时坏,但他本质是个好人对吧?
沈倪跑得五脏六腑都要混到一起,嗓子眼蔓延起了血腥气。
她听到身后脚步越来越近,几乎到了伸手就能拽住她距离。
而不远处身影在停顿过后,倏地径直拐进了居民楼。
沈倪差点眼前一黑栽倒。
想是跑不过寸头了。
她一个急刹车抄起巷子里破扫帚就向后挥了过去。
扫帚划出一道风声,在寂静小巷里听起来格外真切。
寸头避之不及,实打实挨了一下。
沈倪喘着气,突然想到小流氓追她之前问那句“认不认识四楼江医生”。
她冒出一肚子委屈和怒火。
王八蛋江以明,绝对是他得罪了人。
砸是四楼玻璃,在巷子里等也是他。
人家压根就是找他,跟自己有鬼个关系!
沈倪举着扫帚,她这个阵势压根唬不了寸头。
何况寸头挨了一下不达目决不罢休,甩开膀子继续上来扯她手臂。
沈倪没法,边退边朝远处居民楼喊救命。
她不敢把背露给寸头,也不知道身后什么情况。
快退到巷口时候,寸头突然眯了下眼。
紧接着,沈倪听到身后传来男人没什么情绪嗓音。
“做什么。”
沈倪猛地回头,就见刚才消失在单元楼门口身影去而复返。
不再是白天黑t运动裤,好像刚参加完什么重要活动回来。在燥热夏天穿起了衬衣,袖口挽了几道到手肘处。黯淡路灯照得整个人禁欲感十足。
江以明静立在巷口,视线落停在她身上。
沈倪立马找准机会溜到他边上,近距离再看,只觉得他眼皮懒懒下垂样子看起来更不好惹。
寸头呵了声往前一步。
江以明一如既往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手心朝上,朝寸头弯起手指。
“过来试试。”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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