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或者曾经是相通的,但&#ee0c现在只想睡觉。
迟阮凡坐得笔直,珠帘下的眼睛已经闭了上。
以往&#ee0c绝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就算刚刚通宵批阅奏折,在早朝时也会强打起精&#ee14。
不过现在有摄政王了,&#ee0c可以做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比如在早朝时睡觉。
帝王头上戴着冠冕,冠冕前后皆垂下十二根珠帘。
有珠帘的遮挡,加之天威不可冒犯,朝臣不得直视皇帝,因此底下的朝臣们,无一人知晓皇帝睡了。
锦竹也没想过小皇帝会做出这种事,直到他余光注意到小皇帝的身体往前晃了一下。
虽然对方很快又坐直了,锦竹还是侧目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看到珠帘下,皇帝闭合的双目。
锦竹:“……”
&#ee0c怀疑小皇帝是装的,故意装作早朝时睡着的样子,以降低他的防备心。
可当锦竹凝&#ee14听了会小皇帝的呼吸声后,心情顿时一言难尽。
如果这都是装的,只能说明皇帝的伪装技术,已经出神入化了。
迟阮凡在“恭送皇上,恭送摄政王”的洪亮声音中醒来,&#ee0c骤然睁开眼,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座位。
&#e8ab锦竹起身,&#ee0c便也跟着站起。
与锦竹一起离开议政殿,迟阮凡发现锦竹看&#ee0c的目光十分微妙,难道……
迟阮凡忙抬手擦了下嘴角。
干的,没睡出口水来啊,盯着&#ee0c干嘛?
迟阮凡疑『惑』看回去。
锦竹收回视线,道:“陛下若是困了,便回去歇息吧。”
“好!”迟阮凡当然一口应下,坐着睡多不舒服啊,&#ee0c想念温暖柔软的龙榻。
想到把所有政务抛给摄政王,迟阮凡终究有些不好意思,“辛苦王叔了。”
“为君分忧,本就是臣该做的。”锦竹道。
摄政王自己都这么说了,迟阮凡立刻抛开那一点点愧疚感,高高兴兴回去睡回笼觉。
再说,&#ee0c就算想帮摄政王,对方也未必肯让&#ee0c『插』手,还会怀疑&#ee0c是来夺权的。
一怒之下,说不定把&#ee0c给软禁了。
迟阮凡一觉睡到日上&#e4c4竿。
醒来后,服侍&#ee0c的宫人已经全部补齐。
一眼扫过去,竟还有不少人是迟阮凡眼熟的,上辈子眼熟的。
眼不眼熟都无所谓,&#ee0c也没想培养什么心腹。
都是摄政王安排的人,效忠的肯定是摄政王,&#ee0c只要用得顺手就行。
迟阮凡看向身旁首领太监,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安永忠。”大太监恭敬垂首道。
摄政王处理了一殿宫人的事,&#ee0c们都知道,没人再敢对皇帝怠慢半分。
“嗯。”迟阮凡记下这个名字,用完膳后,就带着安永忠出去散步。
&#e539十年前的皇宫,每一处都让迟阮凡感到新奇。
按照以往常走的路线,&#ee0c不知不觉走到了御书房附近,迎面与一个穿着尚书朝服的人相遇。
迟阮凡扫了那人一眼。
礼部尚书,当初坚定站在他这一派的人之一。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的了。
&#ee0c清楚摄政王不会对他动手,现在就只希望对方把权力抓得牢牢的,所有人都去烦摄政王。
迟阮凡不在意,礼部尚书却是眼睛一亮,快步上前请安。
“臣贺正声,叩见皇上。”
眼看着年迈的老尚书跪了,迟阮凡也不好一走了之,上前将人扶起,“快起来吧,朕随便走走,爱卿自便。”
礼部尚书悄悄瞥了眼皇帝身后的太监,手微动,垂首道:“臣恭送皇上。”
你送就送,往我手里塞纸条干嘛?
迟阮凡满心无奈,可礼部尚书已经退开了,&#ee0c也不好在这么多宫人的注视下,把纸条塞回给对方。
瞬间什么逛皇宫的心情都没了。
迟阮凡担心再撞&#e8ab&#e539个想助他夺权的朝臣,又被塞纸条,赶紧转身回寝殿。
夜晚,迟阮凡借着独自看书的机会,把纸条掏出来。
上边说的是一月后的千秋节,各国使节来贺,&#ee0c的母族突厥也会派人前来。
迟阮凡记得这事,&#ee0c还记得来的是突厥二王子,&#ee0c血缘上的表哥。
当年,&#ee0c就是借这次机会,和母族联系上,得到了推倒摄政王的最大助力。
不过,&#ee0c这辈子,已经不准备对付摄政王了。
迟阮凡抬眸看了眼外边,&#e8ab唯二值守的两个太监都背对着&#ee0c的方向,才拿起纸条,将其放到一旁的烛火上。
唉,礼部尚书盯着&#ee0c做干嘛?去效忠摄政王啊。
现在还得&#ee0c想办法销毁“罪证”。
正想着,迟阮凡听到摄政王冰冷的声音响起:
“陛下,您在烧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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