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想听到她声音才怔怔回过神,她摇了摇头,“不用,姐姐坐,我去去就来。”
阮妤点了头,目送她离去也没搭理这一家子人,继续闭目养神。她今日虽是寻常打扮,但通身的气质却依旧让人不敢小觑,也因此即使她这般没有礼貌,季家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互相对视着,猜测她的身份。
……
霍如想从屋中出去后,便径直朝季知行屋子走去,刚到那边就瞧见了站在门口垂泪的林月。
脚步微微一顿。
她看着林月,语调不冷不热,“我来看看表哥。”
林月早在刚才就瞧见了霍如想,与她完全不一样的待遇,她被季家人簇拥着往里头走,身边还有从始至终都维护她阮妤……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即使心中盼望着霍如想能出现,唤醒季知行理智。
但她真如她所愿来了,她又开始生妒生怨,觉得她为什么要来。
不过林月到底还有一些理智,知道现在最重要就是季知行能好起来,只有她好起来了,她才有以后,要不然……她袖下双手紧握,脸上却浮现一抹笑,语气温和地和她说,“早就盼着来了,快进去吧。”
她自以为神『色』温和,却不想她已经多久没有休息好了。
自打嫁给季知行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因为季知行不肯让她进屋,她对季家人而言就失去了用处,又因为季夫人让人去外头查了当日发生事,知晓是因为她缘故害得季知行变成这样,季家人便更加对她没好脸『色』了。
她这日都是睡在柴房。
原本还算秀丽的脸因为不曾吃好睡好,两边脸颊都陷下去了,眼下也是一片乌青,就连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而且有些情绪平时还好隐藏,但在自己最落魄时候,根本藏不住。
因此曝『露』在霍如想眼前就是一张明明怨愤不已却还拼命掩饰的脸。
霍如想看得柳眉轻蹙,但见林月转身敲门也就没有多说,反正她今日过来也只是想劝劝表哥,至于别的,和她无关。
门被敲响,里头却一片死寂,静得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
林月仍是柔声说,“知行,是如想来看了,开开门。”
依旧没有声音。
估计季家人这招用了太多次,季知行已经不相信了,最后林月只能难堪地抿起红唇,转头看向霍如想……霍如想倒是没说什么,上前敲门,跟着说了话,“表哥,是我。”
她这句话说完,死寂屋子突然就有了响声,先是一阵什么东西倒下声音,然后是穿衣的窸窣声,紧跟着脚步声响起,快,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季知行站在门后,头发和衣服都有些『乱』,但已然是他近来最整洁时候了。
他根本没看林月,只是注视着霍如想,像是在做梦,脸上含着藏不住的高兴,却又小心翼翼不敢上前,生怕唐突了她,整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已,最后只能看着人说,“如想,怎么来了?”
声音却沙哑根本听不清。
霍如想没想到他变成这样,柳眉不由轻蹙起来。
“知行,和如想好好说话,我去给准备吃。”林月也是这日第一次看到自己丈夫,一派温和模样,却不想季知行看都没看她,她心中又气又恨,最后只能咬牙攥拳,勉强拾起一张笑脸离开了这。
“,快进来吧,外头冷。”
季知行怕她着凉,待想到里头的情景又有些犹豫起来。
霍如想点了点头,随人进去,看着里头『乱』糟糟一片,脚步便顿住了。
“,先坐,我收拾下。”季知行耳根微红,弯腰去捡地上残书,看到霍如想也蹲在地上帮他捡着东西,更加无措起来,“如想,坐着,我来收拾就好。”
霍如想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地上被撕成两半书捡起来,然后拍了拍上头的灰尘。
她一本本捡,能拼凑全都拼凑在了一起。
季知行看着她柔弱却又仿佛蕴藏力量的背影,原本要说的话又吞咽了回去,他也没再说话,低头把地上书都捡了起来。等全部放在桌上,霍如想也没回头,只是抚着那几本书和季知行说,“我记得以前表哥每次来家里,都会带几本书,比哥哥年岁大,我家有许多书都是你看过给哥哥的。”
“我那会有点怕哥哥,便总缠着教我读书。”
听她说起以前事,季知行苍白凹陷的脸上也流『露』出一抹笑,只是笑意刚刚显『露』,原本背对着他女就转过了身,她的神『色』很平静,眼中却写满了失望,“可是表哥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曾经和我说要好好考取功名报效国家人去哪里了?”
“我……”
季知行张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他只是觉得这样对自我报复和对家人的报复能让他活得更轻松点,既然他们觉得他那么优秀,如想配不上他,那他就堕落给他们看!既然林月是因为他以后的前程非要和他在一起,那他就让她什么都得不到……可他却忘了自己从前目标和理想。
更加忘了自己向她允诺的事。
“如想,我……”季知行哑声,“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霍如想摇摇头,语带叹息,“表哥没有对不起我,要真说对不起,表哥也该和自己说,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她言尽于此,未再多言,“我该走了。”
季知行一怔,脱口而出,“这么快就要走了?”
等反应过来又低头,喃喃:“是,天『色』暗了,是该回去了,不然回头路上不好走。”他说着要送人出门,却被霍如想劝住了,“外头风大,表哥留步吧。”
从前从不拒绝别人霍如想,如今也终于有了些变化。
她自己拢着斗篷往外走,没有回头,只听着身后亦步亦趋脚步声,沉默一瞬,说道:“表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没有怪你。”
“我希望下次再见时,表哥已经振作起来了。”
她说这番话时候,目视前方,说完之后也没等季知行开口便抬脚往外走,脚步虽缓,却未有一步停留,直到拐到拐角处,看到迎面而来的林月才有短暂地停留,但也只是一瞬便重新提起脚步。
要跟林月擦肩而过时候,听到她惊讶的询问,“如想,就要走了吗?”
说着探身看了看后头,但这处是拐角,根本看不到季知行屋子,也不清楚季知行好了没,她只能和霍如想说,“这么晚了,还是留在家里歇息吧。”
她得保证季知行好了才行啊。
霍如想原本并不想理她,但见林月面上殷切温和,眼中却藏着怨恨和不甘,步子到底还是停下了,“林月。”
她喊她。
第一次当着她的面直呼其名,语气还那么平静。
林月怔了怔,快又笑了起来,问她,“怎么了?”
“我没恨过,信吗?”霍如想开口,见她先是一怔,紧跟着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快又笑了起来,她看着有些累,不等人再说那些虚与委蛇话便继续说,“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我确没有恨过。”
“可我也不喜欢你。”
她坦率且直白地表达自己不喜,没有一丝隐藏,“我今日过来,不是为了祈求,而是因为屋子里那个人是我表哥,我日后也无法向保证就此不来季家,因为这里是我外祖家。”
“我唯一能向承诺,是我不再和季知行有超越表兄妹之外关系,自然,信不信是你事。”
“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来打搅我,更不要打搅我身边人。”
她言尽于此,不顾林月脸『色』有多难看,落下最后一个字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她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其实心脏跳得快,但又让她觉得畅快。
直到目光瞧见不远处阮妤,原本板着小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阮,阮姐姐。”她结结巴巴喊人,不知道阮妤听到了多,只能朝人跑去,然后到人跟前,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人却又不好意思询问。
阮妤看着她羞红的脸,却是笑着『摸』了『摸』她头,是宽慰地说了一句,“我们如想真是长大了。”
她说着也没理后头林月,只和霍如想说,“走吧,回家了。”
霍如想点点头,脆生生应了声好。
两人辞别季家人,然后就离开了这。
*
日子过得快。
快就草长莺飞到了二月中旬,天忽然就热了,带着独属于暖春季节温和,让人终于可以脱下厚重棉袄,换上轻便春衣,阮妤闲暇时间也跟霍青行带着如想、谭善他们出去踏青了次,不过这种机会毕竟不多,她还得忙酒楼的事,霍青行因为越来越『逼』近科考也变得越来越慢。
有时候,她回去,霍青行还没回家,她起来,霍青行又出去了。
两人有段时间连话都说不上。
就这样。
在众人殷切期待之下,江陵府举办酒楼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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