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珠被他一巴掌扇懵, 捂着脸,迅速感觉到痛感。她抓着桌子, 觉得自己半张脸兴许都肿了。
她已经受够了这日子,她在想,这是不是她报应?
她不在时候,江采想念她,她借机回到江采身边。时移世易,今日她站在了阿九位置上,看着他每日失魂落魄, 想念阿九。
这难道不是报应吗?
可叶玉珠不是阿九,她从小性子烈,那几年落魄时候倒是学会了看眼色,但没学过忍让。
她一拍桌子, 指着江采鼻子问:“你什么意思?你这是疯了不成?”
江采见她气焰嚣张, 不由得更加脸色阴沉,“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你做什么要害死宝珠?她不过是个奴婢,又做错了什么?让你容不下她。”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叶玉珠脾气更大。叶玉珠冷笑一声,原来是为这事?
“她当时差点害死我,我记着呢。我又没让人杀了她, 不过打了五十板子, 她自己挺不过去,又能怪得了谁?”
好一副丑恶嘴角。
江采冷笑几声, 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你真是歹毒至极!”
叶玉珠也不甘示弱, 回他:“我是歹毒, 阿九倒是温柔可人,怎么,你当年不喜欢她,现在想起她好了?可惜晚了,谁叫你选择了我,要她去死呢。即便是她鬼魂,也不会愿意见到你。”
她语气嘲讽,字字句句如扎刀一般,戳中江采逆鳞。
江采最容不得旁人说这件事,他眸光逐渐变得凶狠起来,一把拔出了旁边剑,指着叶玉珠脸。
“闭嘴!”
叶玉珠被他气势吓到,加上剑指着脖子,倒是难得沉默下来。
她嘴角露出一个嘲讽微笑,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你越是不让我说,越是证明你心虚。”
江采看着她脸,头又剧烈地痛起来。他又想起阿九脸,一瞬间身子晃动起来,难以自持。他扔下剑,哐当一声,哼一声出了门去。
他一出门,便扶着墙,踉跄几步。心脏也疼起来,他捂着胸口,脚步虚浮,迅速往阿九从前住院子里去。
那儿如今没人住,但江采一直留着,叫人打扰。他时常会过来这里歇息。
江采推开门,踉跄跌进屋内,屋内一切都没变。他撑着床边,栽倒下去,落进床铺之中。头还痛着,但已经逐渐得到缓解,心跳剧烈地跳动也逐渐平稳下来。
他觉得自己像溺水人终于回到岸上,一切平静下来。
他很想念阿九。
在她离开之后,他似乎看明白自己心。江采很多次梦见阿九,各种各样阿九,都是活生生。
他是爱阿九,只是发觉得有些晚罢了。
江采抱住棉被,沉沉睡去,去睡梦中见阿九。
另一边,叶玉珠歇斯底里发了一通脾气,摔了屋子里好些东西,花瓶、首饰之类,通通被她扔在地上。一片狼藉。
叶玉珠坐下来,胸膛剧烈起伏着,从镜子里看自己肿成猪头脸,又尖叫起来。
丫鬟们不敢轻易惹她,都在门外候着,没她吩咐不敢进来。从前有人不顺她心,便被动辄打骂。
叶玉珠叫完了,朝外面人吼道:“还不滚进来伺候,是都死了吗?”
丫鬟们战战兢兢地进门,低着头,都不敢说话,收拾着地下东西。
叶玉珠说:“来人,伺候我梳洗。”
她那张脸肿得老高,丫鬟们小心翼翼。这伤势过了好几天,才终于消退下去,但仍旧能瞧出一些端倪。
适时刘将军家夫人喜抱金孙,请帖送来江府。叶玉珠要面子,盖了几层粉,还是去了。
可那些夫人,哪个不是少年狐狸成精,一眼便看出端倪。不过各自对视一眼,只在心里有了默契。
这位叶氏,从前名满京城,什么情深义厚名声,如今却也是狼狈不堪。
听闻江大人与她离了心,她也不受宠,不过脾气又不好……
诸如此类话,在她们眼神交流中传递。
这都是不会明面上说给叶玉珠听,叶玉珠要维持这表面体面,也不会说破,倒是微妙平衡。
“哎哟,江夫人来了。”
“江夫人也年纪不小了吧,怎么这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呢?”
这等话语倒是不少,叶玉珠全都怼回去,众人觉得无趣,也就闭了嘴,转了话题。
“听说永安侯回来了,还带着夫人呢,也不知道这永安侯夫人是何等人物?”
“听闻是个商户之女,只怕上不得台面吧。”
“也不好说,能得永安侯喜欢,那自然是好。”
“这永安侯颇得陛下器重……”
叶玉珠听着她们闲聊,一句话也不愿意插。她心情差极了,独自端着杯茶水,来回地喝。
什么永安侯,和她有什么关系?
叶玉珠心绪难平,这聚会也没待多久,很快就寻了个由头走了。
待她一走,众人变了脸色。
“切,你看她那脸上,听闻她被江大人甩了一巴掌,因为善妒,害死了府里一个丫头。”顾侍郎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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