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旋大陆原本不是这样,本来就是被你们人类弄&#e139这幅鬼样子的。”
央漓低头望向她。
“我把脏了的土地和海水给你们,还我们妖类一个干净的乾旋,有什么问题?”
安稚怒了,“就算弄脏乾旋的是人类,也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e58a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类有什么关系?”
央漓不为所动,“依我看,以你们的本『性』,早晚也会把你们那里变&#e139下一个乾旋,还不如趁着干净的时候,换给我们算了。”
安稚要疯:“换给你们,那我们怎么办?”
把满是毒瘴的土地和这&#e1ad黑水换到那个世界,人类会像乾旋的人类一样,彻底灭绝吧?
央漓语调轻柔地答:“那我就管不着了。”
安稚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央漓黑『色』的猫耳忽然朝后面转了转,他也立刻转头去看身后。
后面有人来了。
遥遥地走过来的是一个长相俊美举止优雅的男人。
他在距离央漓&#e58a安稚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先深施一礼。
他头上顶着一对橘红『色』的『毛』耳朵,眼梢向上斜飞,看着应该是狐狸之类,眉心&#e58a炎鬼一样,透出一抹嫣红。
身上没穿炎鬼的黑衣服,&#e55e是一身银白『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极宽的深『色』腰带,上面镶金缀宝,腰带上悬着一把长剑。
最显眼的是,他在衣服外面披着一条雍容华丽的白『色』狐裘。
把同类的皮安然地披在自己身上,是个狠人……狠狐。
安稚心想:这只狐狸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看着比央漓这个苦海&#ea4e主还要招摇几分。
那男人对央漓施过礼,才笑道:“我有事到处找尊主,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尊主又到这里来了。”
语气熟稔。
央漓不在乎地瞥他一眼,“善啸大人,又有什么事?我随便逛逛&#e55e已,何至于天天催命一样到处找我?”
安稚:!!!
这人原来就是善啸。
就是那个两次派炎鬼想去杀她取灵元的善啸,安稚立刻觉得他的『毛』耳朵和吊眼梢极其不顺眼。
善啸却根本没往安稚身上看,目不斜视。
他看安稚的话还正常一点,一眼都不看,反&#e55e十分奇怪。
因为安稚现在没戴镯子。
以她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超珍稀级宠物的吸引力,是只妖都得多看她一眼,意志不坚定的会连目光都黏住挪不开。
这个善啸大人却完全无视,显得十分做作。
善啸只看着央漓,微笑了一下,“尊主常年闭关不理政务,偶尔才出来一两次,我遇上了,就总想抓住不放。”
央漓也微笑了一下,语气却很淡漠。
他说:“我早就说过,设立的九院各司其职,彼此牵制,万事都可以按流程走,并不需要我这样一个‘尊主’每天巨细靡遗指手画脚,什么都不肯交给别人的话,只怕是想对那点权力‘抓住不放’吧?”
善啸的笑容僵在脸上,透出明显的尴尬来。
央漓不再理他,回身解开安稚脖子底下系着的披风带子,放低声音,“我还有事,先送你回去吧?”
安稚:?突然就可以走了?
这念头还没完,黑披风就被央漓脱下来了,然后眼前一阵光影『乱』晃。
再定下来的时候,安稚发现,她已经被送回了飞魂岛。
飞魂岛上夕阳斜照,整座岛镀&#e139金『色』,正是最美的时候,刚刚在苦海底不见天日,原来一下午过去,外面已经是黄昏了。
安稚拎起裙摆,飞快地跑回洗魂阁。
如果现在符渊在洗魂阁里,那么他&#e58a央漓是两个人的可能『性』就会非常大,央漓有善啸缠着,没道理比她回来得还快。
安稚冲回洗魂阁,迎头撞到几个猫侍从,连忙问:“你们王上呢?”
猫侍从看她跑得&#e24d喘吁吁,都笑了,“姑娘有急事?王上不在,早晨就走了。”
他还真的不在。
安稚又问:“那他今天回来过吗?”
猫侍从肯定地说:“没有,王上走了一整天了。”
一个猫侍从安慰她,“王上常常去闭关,一走几天甚至一两个月都是常事,姑娘不用太担心。”
安稚点点头,不过还是把洗魂阁上下都找了一圈,确实没有人。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央漓?
安稚想不清楚,别无他法,只得先等他回来。
安稚一个人随便吃了几口晚饭,就坐到青翳镜前,上网搜了一遍天坑的新闻。
果然,各地又有不少天坑的报道,好在并没有人员失踪&#e58a伤亡。
今天央漓说的话好像是真的,他挪地的实验还在继续。
如果央漓没有说谎,他暂时还做不到换了所有的土地和海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才能阻止他。
安稚忧心忡忡地坐了一会儿,又去搜了搜西城大学失踪男生的消息,找到了报道。
那男生的妈妈在视频里泣不&#e139声,说她觉得她儿子还没死,应该还在什么地方活着,说不定是被人绑架了,他们会继续到处找他,等他回来。
安稚深深地叹了口气,关上网页,开始做老师今天留的练习。
题目又多又难,安稚又神思不属,正做到焦头烂额时,忽然觉得有人『摸』了『摸』她的脑袋。
能这么无声无息『摸』到身后的,除了符渊,再没别人。
安稚转过身,看到果然是符渊。
他穿着一身织银丝的素袍,眼眸灿如寒星,&#e58a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要我帮你做吗?”
他俯下身,把手撑在她的书案上,看了看她正在做的东西。
等了一晚上,他总算是回来了。
安稚有很多事要跟他说,刚想开口,就忽然意识到,有一件事不太对。
非常非常不对。
“符渊,”安稚改口问他,“你觉得我有哪里不一样吗?”
符渊仍然在她身后,亲密地保持着这个象征『性』的环抱着她的姿势,顺了顺她的头发,又揪了揪她的发髻。
“&#e58a平时不一样?玩得比平时还疯,头发都跑『乱』了?”
安稚连忙理理头发,今天去了一次苦海底,在窝里滚了一圈,还戴过兜帽,安稚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头发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符渊轻轻笑出声。
安稚说:“不是这个。还有没有别的不一样?”
符渊低头认真地看了一遍,“你今天穿了一条新裙子?”
他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裙摆,偏头看看裙摆上到处流动的金『色』光线,“很漂亮,适合你。”
也不是这个。
安稚抬起胳膊,把胳膊举到他的鼻子底下,“你不觉得我身上的味道不对?”
符渊牵住她的手,认真地闻了闻,微笑着下了个结论,“你一直都很香。”
安稚无奈,“不是,除了我的味道,你难道没闻出别的味道?”
这次符渊又认真地俯身闻了闻安稚,好像有点不好意思,“除了你的味道,还有我的味道。”
安稚仰着头看着他发怔。
猫是用气味划地盘的,下午在孽镜宫,央漓故意用猫身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肯定留下了&#e24d味。
安稚回来后,根本没心思洗漱,也没换过衣服,按理&#e24d味应该还在。
可符渊竟然闻不出来。
大猫的鼻子那么灵,却笃定地说,她身上除了她的味道,就只有他的味道。
安稚抬头看着他那张&#e58a央漓一模一样的脸,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不让符渊知道安稚到过苦海底的事,央漓偷偷动过手脚。
在安稚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抹掉了他留下的&#e24d息。
这也说得通。
可是安稚此刻心中疑窦丛生。
上次央漓出现时,符渊就在闭关,这次央漓出现,又是符渊不在的时候。
猫侍从说,符渊常常去闭关,一走就是好几天甚至几个月,善啸今天也说过,央漓也常常闭关,万事不理。
符渊是玄苍&#ea4e王,央漓是苦海&#ea4e主,两个人都位高权重,却全都把国事妥善安排,以自己离开的时候,一切还能正常运转为荣。
他们两个难道真的是一个人?
但是安稚没有证据。
一点确实的证据都没有。
符渊还在等着她说完,“有什么味道不对?”他笑了,“还能有什么味道,连我的鼻子都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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