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指指小藤消失的方向, 犹犹豫豫地问边涯:“不然我们走这边试试?”
反正走哪边都一样,边涯二话不说,就往安稚指的方向走。
小藤一直都在。
它时而悄悄来勾勾安稚的手, 时而并不『露』头, 而是在草丛中开出蓝『色』的小花。
安稚跟着它引导的方向, 带着大家往前。
几个人在星星草中穿行,速度还不慢,这回连边涯都惊奇起来,“我们已经很久都没经过我们走过的地方了,现在的路都是新的。”
南沉却不报什么希望, 郑重地说:“可是我觉得这么走是错的。”
他这个万年反指标生效了。
他的话音未落, 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几个从顶天立地的星星草『迷』宫中钻了出来。
边涯对安稚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诚地对符渊说:“符渊, 怎么办, 我也开始想吃你家吱吱的软饭了。”
他的耳朵是真的好, 符渊刚刚在地焰铁马阵里说的话, 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符渊淡淡地扔给他三个字:“排队吧。”
安稚的注意力却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前面是好大一片美丽的白『色』花海。
大朵大朵雪白的花朵在昏暗的光线中争先恐后地怒放着。
这花海不是长在地上的, 而是爬满大漏斗的一圈岩壁, 让这里宛如一个从上到下都开满了鲜花的巨型隧道。
想再往前, 就得从鲜花隧道中穿过去。
走得越近, 边涯就越痛苦,抱怨:“这什么味儿?我的鼻子都要瞎了。”
说得好像他的鼻子上长了眼睛。
安稚当然也闻到了, 这些白花的香气浓稠得像搅不开的厚粥, 不客气地往人的鼻子里灌。
边涯抱怨,“这是什么毒花?还挺霸道,让人想吐, 而且头晕腿软。”
他们三个修为那么高,都有点受不了。
南沉好像也不太舒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黑『色』的小丸,给一人发了一粒。
符渊也没问是什么,拿过来先喂给安稚,看着她吞下去了,才问南沉:“这是解毒用的?”
南沉摇摇头,“平心静气的。”
所有人:???
南沉耐心解释:“我们身上没带能解毒的丹『药』,万一中了毒的话,一定会很暴躁,暴躁不利于修行,与大梵天功修心的道理相悖,所以提前给大家平心静气。”
吃了平心静气丸的安稚平心静气地想:南沉师父考虑得实在太周到了。
边涯拒绝了平心静气丸,通知了一声,“我要闭气了。”就不再说话。
南沉也不再吭声,很明显已经开始闭气了。
花香熏人,符渊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他没有闭气,他蹙着眉,“我们都可以用沉息功闭气,安稚怎么办?”
安稚的沉息刚入门,还远远没有练到能彻底不呼吸的程度,要过这么大一片花海,一直憋住不吸气是不可能的。
边涯的思路过于活跃,瞄一眼符渊,再瞄一眼安稚,咬着嘴唇努力不把想法说出来。
安稚看看大家,小声说:“其实……我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边涯不闭气了,惊奇地问:“你不恶心?不头晕,不想吐?”
安稚摇摇头,“我就是觉得香气太浓了,不太好闻,其他没什么感觉。”
南沉也绷不住了,开口说话:“会不会是因为她是人,才会不受花香的影响?”
符渊认真研究了一遍安稚如常的脸『色』,又上下看了看她,忽然靠了过来。
他扶住安稚的头,轻轻闻了闻安稚发髻上别着的小蓝花。
“你刚刚说,这是一根藤送给你的?”符渊问。
“没错。”安稚点头,“一根小藤,一直跟着我们,刚刚也是它在草丛里帮我指路。”
安稚看看周围,小藤不在,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
边涯已经反应过来了,问:“这是解『药』?”
他也凑过来闻了闻,深吸一口气,感叹:“好舒服。”
南沉身为师父,好像不太好意思凑过来闻弟子的脑袋,安稚想伸手到头上把小蓝花摘下来递给他。
手却被符渊按住了。
他示意南沉,“自己过来闻。”
安稚知道,他这是担心小蓝花一离开安稚,安稚就会中毒。
他们三个解毒后重新闭气,和毫无反应的安稚一起穿过了大片的花海。
这一次安稚一路走,一路都在找小藤,小藤却一直没再出现,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跟着他们。
又走了一段,边涯忽然停了下来,他嗅了嗅,揣度着说:“我闻到了……”
大家都在等着他说完。
“……钱的味道。”他说。
大家:?
边涯解释:“前面好像是个很贵的阵法,还不错,估计布起来绝对不便宜。”
他说“还不错”,那就不能轻敌,这次四个人一起进了阵。
安稚本以为会像刚才在地焰铁马阵里一样,一进去就天地变『色』,周围爬出怪物来,可是阵里竟然还是林深草密的景象,和阵外相比,并没有任何变化。
安稚轻轻地“咦”了一声。
妖妖灵憋了这么半天没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指点,“你没看出这阵的问题?再仔细看看。”
仔细看,安稚也看不出『毛』病来。
树就是那样的树,草就是那样的草,树干上缠着树藤,长着苔藓,脚下是各式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与阵外别无二致。
安稚抬头向前面瞥了一眼。
立刻怔了怔。
遥遥地,在茂盛的植物枝叶的空隙里,安稚看到前方不远处,好像还是一大片白『色』花海。
和刚刚过了的那片花海一样的花海。
安稚又回头看了看,这次真的看出问题来了。
前面的每一棵树,每一丛草,和身后都是一样的。
就好像有人在他们面前立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身后的景象,只是这镜子看不见,也『摸』不着,映出来的景象无比真实。
正在这时,前方一片响动,几个人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竟然是符渊、边涯、南沉,还有安稚自己。
长相和穿的衣服也全都一模一样,看不出分别。
安稚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这样看到活脱脱的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满脑子都是:“原来我看起来长这样?”
虽然平时也照镜子,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符渊在旁边低头对安稚说:“这是镜阵,里面有另一个自己,有点难对付。”
安稚嗯了一声,还在上下打量那个安稚,心中觉得自己看上去还不错,口中却说:“浮空岛上的阳光太好,我最近好像晒得有点黑啊。”
对面的安稚也瞧了瞧这边,感慨,“我觉得我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对吧?”
没见过这么自卖自夸的,大家一起默了默。
符渊往前几步,“我先来吧。”
对面那个符渊也看了这边一眼,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等着,我先来。”
安稚回过神来,心想:什么意思?要打架吗?
只听对面的安稚问那个符渊,“什么意思?你要过去和那个你打架?”
虽然这边的安稚没有问,符渊还是回过头对她笑了笑,好像这问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他说:“要过镜阵,就得自己打败自己。”
对面的符渊也跟那个安稚解释了一句类似的话。
安稚忽然不安了。
符渊和镜阵中的符渊长得一模一样,真打起来了,怎么能分得清谁是谁?又怎么会知道最后到底谁打赢了?
就像悟空和六耳猕猴,最后留下的是谁,变成了千古疑案。
安稚只在脑中想了想,对面的安稚却直接说了出来。
她说:“可是你们两个长得一样,弄混了怎么办?”
安稚发现,对面的安稚和她的思路一样,但是比她直接得太多了,有话就会立刻说出来。
那个符渊回过身,忽然握住那个安稚的手,用另一只手揽住那个安稚的腰,在大家面前,就把她拉进怀里抱住,温柔地低声问:“镜阵总是要过的,那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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