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呼地坐起来, “麻辣香锅?”
央漓仍旧在那里打坐,他闭眼睛幽幽地问:“你都七阶了,怎么还这么惦记吃东西?”
安稚纠正他, “九阶。”
这次就连央漓都忍不住, 睁开眼睛, “你已经九阶了?这么快?这才几天?”
安稚带不动声『色』骄傲,“说不定还地魄灵元时候,我能给你一十二阶灵元呢。”
央漓扯扯嘴角,并不信。
也难怪他不信。在乾旋,也就只有屈指可数几到了十一阶, 想升到大圆满十二阶, 谈何容易。
安稚抽抽鼻子,“这味道真是麻辣香锅。这里为什么有麻辣香锅?”
安稚穿过来之, 除了上次在幻境里, 已经好久都没闻过麻辣味道了, 还为乾旋根本没有辣椒花椒。
正说, 外面有敲。
“先生?你们起来了没有?”
是斛大声音。
苦海底从早到晚暗无天日, 不分日夜, 安稚『摸』出袖珍日冕看了看, 原来已经是早晨了。
安稚心想, 斛大心急, 好不容易熬过一夜,就来找央漓帮他酿酒。
央漓站起来去给他开。
还没走到口, 忽然就脚步虚浮, 摇摇欲坠起来。
他迈了几步,下意识地回头看安稚,等她对他演技评价。
安稚挑挑眉, 什么都没说,可是说了一样。
央漓磨了磨牙。
斛大进来了,手里还端盘子。
盘子里是几张饼一样东西,每一张都绿绿,像是很多细碎草叶被什么奇怪汁『液』粘合压在一起。
“这是厨房特地给两位做香苓饼。”斛大把盘子放下。
香苓饼这名字挺耳熟。
安稚想起,好像就是修落『奶』『奶』说给他做那,看来是苦海底一种吃食。
而且很明显,是给修落他们那种食草动物预备,斛大特地送过来,可见这酒神家族也是素食,也不道是牛还是羊。
苦海底不长草,这么绿草叶应该是从浮空岛运下来,大概不容易拿到。
央漓立刻“啊”了一声,慨:“香苓饼。我最爱吃了。”
安稚心想:请。
他目光在那几张草饼上留恋了片刻,语气十分惋惜,“可惜我正在不舒服,只能先放吧。”
他一抬眼,刚好看到安稚正在看她,眼中还是明显地写几字——“请继续你浮夸表演”。
他不动声『色』,忽然说:“难得吃到一次香苓饼,妹妹饿了吧?你先吃。”
安稚:“……”
这害精。
安稚一秒都没停顿,就低声问:“哥,你头疼疼得昏头了?我们海豚不吃这。”
她是他表妹,又不是亲妹妹,换物种完全没问题。
斛大眼睛里立即『露』出好奇神『色』,“海豚是什么?”
这问题安稚一直被问,很答,答得熟极而流,“海豚前住在海里,游泳,像鱼一样,可是比鱼漂亮,是上古神兽,很珍贵!”
斛大连忙说:“我没准备你吃东西,那你们海……呃……豚平时都吃什么?”
安稚问:“现在外面那种味道香喷喷东西是什么?”
心想:香喷喷麻辣香锅啊,我来了。
然而斛大表情为难起来,“实不瞒,那是专供楼容大早饭,因为里面加这种香喷喷调料很珍贵,很特殊,难得能拿到,所是不给别做。”
安稚失落地哦了一声。
央漓在旁边弯弯嘴角,“你给她拿点鱼好了。她家祖上住在海里,都是吃鱼。”
“对了,”他又说,“鱼越不新鲜越好,她口味重。”
安稚:“……”
安稚:你才口味重。
这只大破猫坏心眼到不能了,拎出去扔了吧。
安稚建议:“先不急吃,我刚起来,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不然咱们先去看看酿酒?”
这话说得实在太合斛大心意了,他连忙答应:“好,好,当然没问题。”
然又『露』出点难为情神『色』,“先生,姑娘,只是……呃……楼容府有规矩,进府就得服下这。”
他拿出盒,里面装两颗球。
球是黑『色』,上面遍布裂纹,裂纹里透出火焰一般红光,正活泼地在盒子里到处『乱』滚。
这东西安稚认识,就是上次央漓给她喂过炎蛊。
“这是咱们苦海底炎蛊,只两位不动不利于楼容府心思,就什么都没有,离府时候自然帮你们引出来。”
他昨晚不说,大概是怕把安稚他们吓跑,今天大约是觉得他们不跑了,才敢拿出来。
央漓像是踌躇了一下,还是拿起一颗吞了。
安稚心想:真又吃这鬼东西吗?
还没想清楚,央漓就拿起另一颗,直接喂进她嘴里。
火烫球嗖地溜进喉咙,一路滚下去了。
安稚:“……”
斛大见他们吃了炎蛊,一脸放了一万颗心表情,带他们出。
安稚跟在他身,有苦说不出来。
不利于楼容府心思是什么心思?
安稚使劲限制自己脑子,不停地把它从危险边缘拉回来,唯恐一动不合适念头,就被炎蛊害死。
央漓低头欣赏了一儿她皱巴巴苦瓜脸,趁前面斛大不注意,一手捂住她嘴巴,另一只手在她背轻轻一拍。
安稚喉间一热,那颗命炎蛊球已经自己跑出来了,到了央漓掌中。
这下安稚也放了一万颗心,自在多了。
央漓自己好像根本没把炎蛊当回,连吐都懒得吐出来。
楼容府自己设酒坊离厨房这边不太远,是独立院子,满院都摆酒坛,好几正在忙忙碌碌。
央漓一进院,看见到处『乱』放酒坛子,就先严重地皱皱眉。
“怎么都摆在外面?”
口气里全是专家视察工作,现施工现场『操』作不合规范不爽。
斛大连忙跟专家解释,“院子里这些酒坛全都是用过,是空。”
“空也不行。”央漓严肃地说,“酒坛是最紧东西,用过之,认真洗净,妥善收好,是里面进了脏东西,酿出来焰醴味道就完全不对。”
斛大很听话,立刻扬声问:“老风呢?叫他出来。”
话音未落,有高而瘦男立刻跑出来了,看耳朵尾巴,也是只狐狸——一只干巴巴瘦狐狸。
这“老风”一看见斛大,赶紧行礼,“斛大,您一大早怎么就过来了?”
斛大换了张板脸,“楼容大对上次焰醴还是不满意,我给你们请来了,是酒神寒醅裔,过来帮你们看看,你们都跟学点。”
老风瞥了一眼央漓他们两,半晌才含糊地答了声“是”。
看来这老风就是原本管酿酒。
斛大对满院子酒坛划拉了一下,“先生刚才说了,酒坛子不能这么摆,赶紧洗干净了收起来。”
老风口中答应,忍不住又斜眼瞥了一眼央漓,明显地对他翻了一白眼,眼中掩饰不住不爽。
央漓肯定是看见了,假装没看见。
“带先生到处看看。”斛大指挥。
旁边房间里也都是酒坛,不过是满,大概都是酿好酒。
央漓问:“你们平时储酒在哪里?酒不能这么摆,最好有地窖。没有话就现挖一,也不算难。”
斛大立刻说:“有!我们当然有酒窖,我带先生去看。”
酒窖入口就在院子面不远处。
一路往下走,安稚觉很熟悉,这里特别像上次央漓带她参观孽镜宫地牢。
到处都阴气森森。最关键是,还有一层又一层严实大,走廊两边都是安铁栅栏房间。
不折不扣像牢房。
安稚声吐槽,“这地窖好像有点像关地方。”
斛大解释:“其实这酒窖确实是地牢改成,现在下面几层也还在当地牢用。”
几层放酒,几层关,安排得很妥当。
上面都空,再往下,就看到了放酒地方,一排排大酒坛高到几乎快到腰,一大片里三层外三层地摆,倒是码得整整齐齐。
老风忍不住得意,说:“我们满府找了一遍,现这里冷热最适合储焰醴。”
央漓扫视一眼,走过去,随便揭开一酒坛闻了闻,皱皱眉,“这也能叫焰醴?”
老风脸『色』变了。
央漓从怀中又取出一瓶,比昨天卖给斛大那还大一些。
“醴引方子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还有办法。”
斛大眼睛立刻一亮。
“我这里还有一种醴引,”央漓说,“把它调进一坛焰醴里,整坛焰醴都能变成醴引,再分到其他坛子里,每坛只加一勺,那坛焰醴味道就好多了。”
他嫌弃地瞥酒坛一眼,“至少不是这种货『色』。留这样一坛,放三五年,又能变成新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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