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6章眉头（2 / 2）

细细感受了，他的手上还是如玉的温凉。是熟悉的温度。那瞬间，沈茴子松了口气。

“这就去！”像是瞬间回过，赶忙起身快步出去吩咐。

吩咐了拾星之后，沈茴甚至没有立刻转身回去，而是站在门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有心逃避着什么。

冰块很快送过。沈茴将盒子接过，急忙转身。似乎忘了自己站在门外，差点被门槛绊了，急急扶了把门边的墙壁，才没摔倒。

“娘娘？”拾星快步过，想要扶。

“没什么。”沈茴笑了笑，松开拾星的手，没让跟进去。

绕过桃花屏，看见裴徊光已经起身。他坐在窗的美人榻上，手里慢悠悠地转弄着小几上的茶盏。他的情竟有几分悠闲。

沈茴快步过去，将盒子冰块放在小几上。

裴徊光推开盖子，瞟了眼，然后随手拿起块冰块，指轻压，将冰块捏碎，然后慢条斯理地嚼着吃。

沈茴怔怔望着他，没想到他是要吃冰。

虽然天气日渐暖和，可也没有到炎热的夏季。沈茴瞧着裴徊光口接着口将冰块嚼碎了吃去，觉得冷。

沈茴站在旁默默看着他淡然地吃着冰块。好半晌，才闷闷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裴徊光抬抬眼，诧异瞥着。问：“什么怎么了？”

沈茴抿唇望着他。垂在身侧手微微蜷起，似想要举起，又放。攥了攥裙子，再松开。然后，沈茴朝裴徊光再迈出去小小的步，终于将手抬起，轻轻覆在裴徊光的额头。

沈茴愣住了。

没有，没有烫人的温度。切如常，他还是那个浑身如冰的裴徊光。好像刚刚灼了手背的幕从未发过，只是的幻觉样。

沈茴慢吞吞地将手放，拧眉望着他。

低声：“你没有染风寒。”

裴徊光笑笑，『色』中带着几分轻嘲。风寒？他怎么可能染上这种玩意儿。他没有继续吃冰，他轻轻甩了甩指上沾的水渍，然后拿了雪帕子，认认真真地擦手。

沈茴盯着他的举动，终于问出口：“是因为掌印修炼的邪功吧？”

“算是吧。”裴徊光语气平平，不上是浑然不在意，还是随口敷衍。

沈茴眉心点点蹙起，问：“你真的会像他们的那样遭到修炼的邪功反噬吗？”

裴徊光忽然了兴致。他问：“娘娘听到了什么样的法？”

“他们……他们，就是你修炼的邪功有朝日会反噬于你，让你……让你不得好死……”沈茴咬起唇。

原还是这样的法。裴徊光还为如今又流传了什么稀奇的法呢。他将擦了手的雪帕子重工工整整地叠好，放在小几上。然后才开口：“那不好吗？啧，恶不作只手遮天的第『奸』宦暴毙于自己修炼的邪功，届时恐怕要普天同庆。”

裴徊光笑笑，指了指沈茴，道：“这样也符合娘娘心中所要的盛世，没了咱家为非作歹，娘娘也当放心了。”

沈茴沉默了好会儿。点点头，低声：“听上去是挺美好的。”

慢慢抬起眼睛，望向前的裴徊光的侧脸。

他总是这样，轻描淡地起世人对他的怨与恨。浑然不在意自己不被这世间人所喜，更不在乎死。

“这世间没了你，理论上是挺美好的……”沈茴慢吞吞地。

感受到沈茴情绪的低落，裴徊光转眼望过，瞧着蔫头耷脑的模样。他伸手拉住沈茴的小臂，将拽得弯身。他手掌渐渐上移，顺着沈茴的手臂，路往上，乃至最后分开的指抵在的后颈，将的脸带到前。

裴徊光：“怎么，不舍得咱家？”

他问这话时，眼底甚至带着戏谑，实在瞧不出什么认真的情绪。

沈茴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在他的掌中缓缓点头。

用低落的语气：“未的事情，实在是不准。我也不晓得若你当真忽然死掉了，我会怎么样……应当会不舍的。因为现在你让我想象这个假设，我心里就已经不舒服了。”

裴徊光眼底的戏谑慢慢淡去了。他审视着前的沈茴，辨出的是真话。

沈茴蹙着眉，脸上的五官揪起，有点不大兴。不兴于自己此时此刻心里难言的难受。将裴徊光勾在后颈的手指头根根掰开，站直身，居临地望着裴徊光，闷闷不乐地：“裴徊光。”

裴徊光抬抬眼，望着，等着继续去。

沈茴却抿起唇，什么不肯了。转身去拿了食盒过，：“姥姥嘱咐我带给你，担心你饿着。等会儿天黑了，你得陪我出去看花灯。不仅是你我，还有姥姥要起去。”

语气寻常，好像刚刚所有的烦心没有发过。

只是眉头仍旧轻蹙着，染着层郁『色』。

在那些真真假假的拉扯蜜意里，很多情感也变得难准确地分辨出真假。准许自己对他有那么丁点的心动。准许。

可是不准许自己对他的这点喜欢堆积得太多，堆积得太多了，放手时总要难割舍。不准许。

因为，他是裴徊光。

沈茴安静地望着裴徊光。裴徊光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垂着眼，的眼睫遮了眼底的情绪，沈茴什么看不到。

沈茴心里出不忍。转过头，不去看裴徊光，努力将那丝不忍切割而去。

裴徊光却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