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月就听那段传来一把低靡清润的嗓音,即使有电流的削减,这把声音依然好听的让人心醉。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皱眉:“你是哪位?麻烦把电话给语迟。”
裴青临笑了下,并不回答:“首先,语迟的懂事并不是你厚颜无耻的资本,其次,如果楚盼兮真的这么适合这档节目,我想下一任节目组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换人吧?如果你们想调换回来,就去找节目组协商,最后...”
他说到最后一条的时候,唇边的笑意仍在,声音却淡了下去:“各人管好各人的孩子,楚夫人。”
秦佩月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他的声调并不高,但却有种上位者的淡然,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颤抖臣服。
她先是慌了下,继而生出恼怒来,声调不自觉提高了些:“我是语迟的母亲,难道我没有资格管她?!”
裴青临漫不经心地道:“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去问问你当初写下放弃抚养权的证明书啊。”
秦佩月被他嘲讽的一口气堵在胸腔,保养得宜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很快又意识到什么,小心试探:“你是裴...”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虽然沈语迟这些年脾气不大好,但对她这个母亲还是眷恋的,她头回在沈语迟那里受到这种冷遇,想到还在期盼回复的楚盼兮,她一时颜面无光,恨恨地把手机摔在一边。
沈语迟情绪仍旧低落,抬头问裴青临:“这个节目...”
裴青临打断她的话:“你想去就去,我可以向你保证,之后不会有任何人敢来打扰你。”
他这话透着一股轻描淡写的威势,不过沈语迟没有注意,她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皱着眉出声:“我真的比楚盼兮差那么多吗?”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裴青临斜靠在窗边,看着天上的一轮皎月,淡淡道:“你这次出车祸,秦佩月作为你的亲生母亲难道不心疼吗?她当然会心疼你,只不过她有很多比你更重要的事,所以你只能被她抛在一边。”
他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悠远,看向沈语迟的眼神透着一股同病相怜的怜悯:“她处处向着楚盼兮,真的是因为楚盼兮比你优秀吗?当然不是,只是她现在是楚家的妻子,楚盼兮过的越好,成长的越出众,她在楚家的地位就越稳固。即便是至亲,总也逃不过利益轻重,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事情了。”
沈语迟听他说的现实,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一脸郁闷地道:“哎呦,你可甭劝我了,叫你这么一说,世界上就没有半点真情啦!”
这一听就是小孩的想法,裴青临神色恢复正常:“天色不早了,你早些睡吧。”他眼光潋滟地问:“需要我帮你盖被子吗?沈语迟小朋友。”
沈语迟刚才已经洗漱完换过睡衣了,闻言往后一倒:“谁要你盖被子啦,我才不要呢。”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她自己就没盖旁边铺好的空调被。
她是沾着枕头三秒入睡的,躺下没多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了,一片困倦中,似乎有人在她耳边笑了声,帮她把被子拉上,再细细地掖好被角。
沈语迟昏昏欲睡地勉强把眼睛睁开一线,含糊地咕哝:“晚安...裴姨。”
裴青临微凉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双眼,等她重新合上眼,他才轻声回答:“晚安。”
......
沈语迟晚上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早上起来又赶上个大阴天,心情还是郁郁不快,恰好裴青临又去公司了,她学习都学不进去,就想找个人聊聊天吹吹牛。
她翻了翻微信,微信上的好友不怎么多,她很快就停在一个备注是‘陈永宁’的微信号上。
说来她和永宁认识还托了楚盼兮的福,永宁的父母都很有商业头脑,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做生意赚了大钱,很快搬进楚家隔壁的一栋别墅,但他们家钱是够了,可底蕴没法和富了三代的楚家比,楚盼兮从小又是出了名的品学兼优,人萌音甜,正儿八经的隔壁小明,因此永宁这倒霉孩子常被拿来和楚盼兮比较,从此就把楚盼兮记恨上了。
反正七拐八拐的,她因为这个怎么的就和沈语迟认识了,两人从此结为死党,铁到穿一条裤子。
但不知道失忆之前的自己跟永宁闹了什么矛盾,反正两人至少半年没联系了,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沈语迟半年前撂下的一句狠话,有这条在,她出院后也没好意思舔着脸联系永宁,今天实在是忧郁的不行,于是下了套卖惨的表情包发过去,配上一句可怜兮兮的:“我出车祸了...”
她发完之后就有些忐忑地等待着,没想到不到两分钟,永宁那边的电话就杀过来了:“你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儿?现在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就到!”
沈语迟鼻根发酸,闷闷地道:“上个礼拜刚出的院,最近一直在家恢复呢。”她挠了挠头:“你有事没?要不要出来聚聚?”
永宁松了口气,嘴上还是不饶人:“你怎么这就出院了,我还没来得及庆祝呢,这时候想到我了!”她确定沈语迟的伤情彻底没问题了之后,才甩了一条地址:“你到这家私人会所来吧,我记着你有这家的会员,半小时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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