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嘟囔了句,“你让太医再瞧瞧,是不是诊错了。”
怎么就怀孕了。
避子汤不是伤身吗?不需要调养了三年两载吗?怎么就这么快就怀上了呢!
叶小植只当她刚有喜一时难以消解,轻声哄道:“不会错的娘娘,您且放宽心,几个太医都把了脉。您身子只是虚弱了些,孩子没事的。”
沈荞自从开始喝进补调养身子的药,每日的衣食住行皆详细记录在案,太医都瞧过了。
消息怕是都已经传到陛下那里了,本来皇帝今日格外生气,赈灾之事司马琰临阵逃脱,皇帝便追派了使臣过去,这使臣乃文臣,刚正不阿,但不知变通,以至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日前有消息传来,被暗杀在驿站里。
淮北一带,有人趁乱揭竿而起,言说大临朝廷**透顶,又编造了许多灵异邪说,佐证大临迟早要完,灾民刚遭受一场苦难,眼见着赈济之事似是一句空话,便有不少人响应。
好在离江淮驻军很近,胡将军已然整兵待发只等下令了。
皇帝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去军令,此事由胡将军全权统领。
如此一来,皇帝便更气愤司马琰了,司马琰近日里不思悔改,在自己软禁的清和殿里同侍女颠鸾倒凤,全然不顾忌母亲尸骨未寒。
司马荣湚扇了他两耳光,司马琰同父皇大呼小叫起来,诉说自己这些年的委屈,言说自己如今这处境,都是司马珩一步一步坑害他至此。
说真正狼子野心的是司马珩。
司马容湚失望透顶,这个曾经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竟是如此的浅薄无知。
他最近像是平白老了很多,连日里都是咳嗽,病气慢慢氤氲上来,头发都白了许多。
听说太子良娣有喜,才终于露出了一点笑脸,连日的阴霾洒下一点阳光,连着赏赐了沈荞诸多奇珍异宝。
叶小植都替她收进了库房里。
塔善那里亦有变故,格荣面对着巨大压力,起了要杀舅舅以儆效尤的心,教廷那里不住施压,但快要拦不住了。格荣在关外大肆收割地盘,已经膨胀得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库图几次上请皇帝,请求大临派兵,若再耽搁下去,格荣恐很快就开始打关内的主意了。
另有其他诸多事宜绊着,皇帝身体抱恙,司马珩整日都在处理政事,他原本只是协理,如今快要全权总揽了。
沈荞养好了身子后整日无所事事待在东宫,不敢出去,胆小,怕谁找她事,太医一天来请三次脉,怕是司马珩都没这待遇,仿佛她怀的不是孕,是仙气。
沈荞都想把这孩子塞他肚子里去,让他体验一下这“尊贵无比”的感觉。
才两个月份,肚子尚且不明显,且沈荞没有任何不适,不孕吐,也不恶心,只是吃得比平日里多些,每日里吃得好睡得少,时不时抱着侥幸心理想是这群太医都老眼昏花被猪油蒙了脑子,诊错了。
以及每日里都在计划出宫养老事宜和在皇宫会遇到的九九八十一难以及应对办法,为此不惜花了好大功夫找来一张皇宫布局图,但不是很完整,据说为了安全考虑,皇宫的布局图没有完整的。
沈荞闲着无事就爱瞎想,比如被打入冷宫怎么办,或者像皇后一样被圈禁在东宫,电视剧里,被打入冷宫的女主总能借着大火来一场火遁,所以沈荞目前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于是司马珩回东宫的时候,就看见沈荞蹲在院子里拿着树杈在地上鬼画符,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请神镇宅。
司马珩撩着衣摆,同她一起蹲下来,“这是在做什么?”
冷风呼呼吹着,东宫最大的两位主子,此时蹲在地上像两个傻子。
他回来怕她睡下了未声张,沈荞又太专注,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吓得魂儿都要飞了,一个后仰差点摔个屁股墩。
司马珩伸手把她捞住了,皱着眉,严厉道:“瞧你有了身孕还这么不稳重,哪有半分要做母亲的样子。”
沈荞眼珠转动了下,眼泪酝酿得极快,仗着他和皇帝如今极紧张这个孩子,一副你凶我你竟然凶我没有一百块钱这事没完的做作样子,“殿下一声不吭的,突然出来说句话,倒怪妾不稳重了。”
司马珩瞧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倒是突然笑了,“那还怪孤了?”
沈荞没吭声,一副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的样子。
司马珩点点头,“行,怪孤了,孤给你赔罪。赔你个什么好?”
沈荞这才笑了,“殿下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妾想了一天,百思不得其解。”
“说。”
“若是东宫走水……”
还没说完,司马珩便打断了她,“东宫不会走水。”
“妾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司马珩笃定,“东宫的位置和构造注定它不会轻易走水,若真走水,附近两口井,除非东宫的人都死绝了,火都烧不起来就扑灭了。所以你不用多余担心。”
沈荞捂了捂胸口,表情痛苦。
司马珩低头看她,皱眉,“怎么了?”
沈荞摇摇头,“没事,妾就是突然觉得……很欣慰。”
他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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