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胜仗,军中载歌载舞庆祝之时,常有女子助兴,甚则送去他帐中,美人含羞带怯,妩媚妖娆,他却勃然大怒,近卫惶恐之际,仓皇将人带走,他兀自坐在帐中喝了几口冷茶,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发怒,待想明白是觉着沈荞会生气,便更懊恼,他似乎被一个女子绊得死死的。
可即便懊恼也无济于事,他骗不了自己的心,往后仍旧不许任何女子靠近他卧榻半步。
就连受了伤,脑子里想的却是,不能叫她瞧见,她惯会在他面前使性子,可其实是个心软又胆小的,叫她见了,难免伤心。
他不愿她伤心。
于是回敬都之时,只沈叙之冒夜去城外迎接,看到马车里的陛下,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连夜去宫中请太医。
——他夫人一向身体不好,得了沈荞的特许,允他随意请太医去家里。
不然怕是瞒不住。
太医来瞧了,伤口重新清洗包扎,又兼调养内里亏损,说新伤旧伤并发,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下床。
如今已过去好几天了。
沈叙之在司马珩床前汇报了近日里敬都的大小事,司马珩半阖着眼,没有什么精神,最后只说了句:“你只管去办,不必事无巨细跟孤说。”
沈叙之面露感激,“臣谢陛下信任。”
沈叙之二十五岁便已拜相,年少即得器重,原应是意气风发之年,越觉得甚为苦闷,每每向先帝提出改革之意,都被堵回来,渐渐也就失去说话的意图,原本以为此生已矣,没想到,竟还有施展抱负的一日,因而他对司马珩,不仅仅是臣子对君上的敬重。
沈叙之怕陛下觉得苦闷,汇报了公事,又说了几句私话,“娘娘对那些进献的异族女子颇为不满,这几日瞧着都没精打采的,臣听娘娘身边的小侍女说,娘娘思念陛下,前几日还去勤政殿坐着发呆……”
说到这里,司马珩神色才动了动,似乎是笑了。
沈叙之接着道:“小皇子和小公主已经入了学,循例是六岁才入学,可娘娘同先生念叨许久,搬出来许多大道理,臣觉得,娘娘怕是只想清净些。”
司马珩这回是真笑了,“她自己仿佛还没长大呢!带孩子像是能要她的命。”他微微出神片刻,轻抿了下唇,“孤原说两个孩子要亲自带的,是孤对不住她。”
沈叙之想起许多画面来,都是沈荞手忙脚乱带孩子的场景,沈荞甚至还曾试图忽悠他把孩子带回相府去。
“娘娘会体恤殿下苦衷的。”
国事为重,若陛下不顾百姓黎民拘于儿女私情之间,岂非昏君所为,国之将覆,家又焉能存在。
司马珩微微出神,“她自是会体谅。”
她向来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只是每每深明大义之时,表情总是很明确:我理解你,但不妨碍我难过生气。
司马珩便觉得头疼起来,他如今,似乎太过于看重她了。
沈叙之瞧了陛下一眼,倏忽叹气道:“不如陛下还是告诉娘娘罢,娘娘肯定也是极思念陛下的,定然不希望您瞒着她伤情。”
司马珩蹙眉,“再等等吧!现在这个样子,她若哭起来,孤可招架不住。”
沈叙之笑了笑:“陛下对娘娘情深义重。”
司马珩:“她陪伴孤这么多年,又为孤诞下一子一女,孤自然应当对她好一些。”
沈叙之:“陛下九五之尊,伺候陛下是本分。”
司马珩觉得沈叙之说得对,可没来由皱了下眉,脑子里只想着沈荞那套弯弯绕。
又想起方才沈叙之说她问为何男子可以娶很多妻,女子却不可以同时嫁很多夫君。
他觉得这话问得荒谬绝伦,却又觉得像是沈荞会说的话,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想要嫁许多夫君?是不是对他不满?
想着想着,司马珩便觉得生起气来。
他生气地说:“本分又如何,她若哪日不想行这本分,孤去治她的罪?”
可他舍得吗?他不舍得。
他不想要本分,他只想要她的爱慕。
是了,究其缘由是他慕艾于她,已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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