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本来是可以做到的。
但他给的太多了,他将一切都捧出来堆在鬼舞辻无惨面前任其挑选。
鬼舞辻无惨是个大人了,他选择全部都要。
那样的感情叫做占有与偏执,他将自己视作他的所有物,一丝一毫都不容他人掠夺。
那一世的结局也算不得脱离掌控,他死在了鬼舞辻无惨制造的鬼的手里。
他看着他的辻哉少爷一步一步变成鬼舞辻无惨,这也算他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噢,再搭上一条染色后似乎很难洗白的灵魂。
“所以我的兄长大人……希望人没事啊。”
[宿主老希望工程了。]
“……那么现在这个剧本除了当前的继国严胜线路,还有隐藏的鬼舞辻无惨线要打通吗?”
[宿主还是老老实实一口一口吃饭吧,明天宿主就得动身出发去和继国家族的队伍汇合前往醍醐城了。]
“但是我看过辻哉少爷女装后,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滴,系统繁忙不在线。]
湮着光影的和室内,他的身影半明半昧,迟来的、从未说出口的情感缠绕在他颀长的身躯上,他说不得自己现在的情绪是叫做欣喜还是惊慌。
他还算是个成功的撰稿人吧。
剧本成真了。
*
炽热的夏风带来的是河畔潮湿的波纹,零骑在马上,行装与需要进贡的礼物都有部下携带,温顺的白马走得并不颠簸,他一手执着缰绳,一边读着一封一封信笺。
两个家族的队伍保持着友好又合适的距离,或许是行程确实有些无聊,矫健的黑马载着它的主人从继国家族的队伍中奔驰而来,又在靠近后渐缓了速度。
黑马与白马交颈问候,继国严胜拢着自己的衣袖一拉缰绳,少年的武士望向自己许久不见的友人,准备好想要说的话却停顿在了嘴边。
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在看什么?”继国严胜颔首,他见零收起了信笺才打趣道:“果然和我的部下说的一样,家有娇妻,便不记得其他人了?”
“……是其他朋友的信笺!严胜!”
零将自己脑内时速八千码出来的剧本甩了个干净。
什么嫂子文学,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就一想到他的辻哉少爷走的路子这么野居然变成了他的嫂子这码事,零每天晚上做梦都能被惊醒。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是他先来的(x)。
“其他朋友?嗯,我相信你。”继国严胜会心一笑,他看着零拿出随身的笔墨简单回了信,在见他落款后画下了几笔小小的图案,某种困扰他的疑惑再次出现。
柔和的线条与他见过的所有工笔画都大不相同,线条神韵没有一处相吻合,又让他能会心地辨别出所绘的内容。
他若有所思:“你也会画画。”
“……可不是么。”零将给美绪的回信写完,低头看着画给几个孩子们像是彩蛋连载一样的笔墨,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曾画给继国严胜的一张小笺。
不要慌,这一手他也教给里子了,应该不会成为破绽才对!
不过看着继国严胜那张清朗但严肃的面容上在提及绘画时能流露出来的几分回味的神情,看来他的画技没有和辻哉少爷说的那样摆不上台面嘛!
“说起来,零子过得怎么样?”先发制人地提出问候,零觉得他这一手问题应该没有什么毛病。
他也以时透满的名义用上自己的话语给时透里子写过几封信件,不过里子的回信只有寥寥,话里话外都是些稀疏平常的话语,像是并没有看出他信件中的话外之音。
美绪会在信里讲述他们的稻田里的秧苗在一天天地长高,小竹他们还会在三更半夜时分跑去田地里看,踩得一身泥回家,还得连夜把衣服洗好,然后在第二天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被美绪好好教训一顿。
缘一老师也会给他写信,他一边写,诗就在一旁说,小两口送来的信件总是最长的那一封,时透家的信使总能在他们家里蹭到一顿午饭或者晚饭。
私下里信使还不好意思地和他说过一次,满口都是对诗的手艺的赞赏。
“我自然是不会亏待零子的。”继国严胜摸了摸鼻子,难得地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又显得十分高兴的神态,“在这次出门前宅邸里的医师告诉我,零子已经怀孕了。”
“……恭喜。”
不行,这个名字配上继国严胜说的话,他听得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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