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方便。
-我把手借出去了。
吴志捧着手机,怀疑是不是今晚酒吧的DJ太疯狂,震得他脑瓜子疼,并且运转艰难,不然他怎么看不懂解临发的这些话。
池青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睁开眼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失控前,酒精引发的一连串效应就像一场梦。
他眯着眼缓了缓,感受到指间抓着的温热指节,意识才逐渐回笼。
“醒了?”解临刚好处理完所有事宜,退出邮箱。
池青松开手,发现今天夜里这个点说话的人不多,楼上楼下几乎都已经睡下:“抱歉。”
“你可以叫我的。”
解临不在意:“没事儿,我刚忙完,还没打算睡。”
池青想起来上一次进解临家也是深夜。
当时快接近凌晨四点,他还没睡。
池青之前被吵得没顾上,现在才问:“你都是晚上工作?”
出于“帮忙治疗”的关系,他说话的时候斟酌用词,没直接说‘难怪白天那么闲’。
解临捕捉到那个“都”字,也想起上次池青来敲门的时间。
按照他平时的作风,估计会说些好听的糊弄过去,譬如“不晚点睡怎么能等到你”之类,但是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不是,只是最近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去做。”
“?”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对池青提及。
“警局的职位,”解临说,“顾问。”
陈旧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现。
——“解临,你的心理评估报告最终的评定结果是……高危险。”
——“我们希望你离开总队,长期接触这些案子可能不利于你的心理健康发展。”
……
——“以前还有解风,现在解风不在了,谁能控制住他,谁控制得了他?!”
池青不能理解:“为什么不去?”
解临挑眉:“为什么一定要去?”
池青虽然对受害人的遭遇很难感到同情,但他的看法也因此更加理智客观:“因为你能破案。”
池青习惯性把手缩回去,陈述事实道:“如果之前没有人发现那些猫的尸体有问题,那个婴儿最后可能就不是被划一刀那么简单。”
解临一愣。
那些来自十年前的袁局的声音,以及其他刑警的声音慢慢消下去。
最后从记忆里浮上来的只剩下一句话。
只剩下在爆炸声说的那一句——“……你能帮助很多人。”
时间已经很晚,池青不便再留下打扰,他把手插进上衣口袋里,整个人很困倦的样子,走之前说了一句“谢谢”。
解临送他到门口,倚着门笑了一声:“是我该谢谢你。”
次日。
依旧忙碌的总局内,数名刑警来去匆匆,有人带着线索从外头回来,也有人接到消息立刻带队往外头冲。这十年间,总局多了很多批新面孔。
接连两起独居案,这么多天以来进展少之又少,舆论压力日渐剧增,甚至有新闻公然指向办案警察。
凶手过于娴熟的行凶手段,让他们怀疑这不是第一二起案件,在进行跨省调案之后,真的让他们找到了几起极为相似的案件,这些相似案件均来自隔壁厦京市,涉案房东说:“我以为她退租啦,这房我提前两个月就跟她说我要收回来,本来找到了卖家,打算卖出去的。我儿子明年结婚,我想再重新添点钱置办一套,谁知道我叫清洁阿姨上门打扫,发现人死在我房子里了。”
于是总局不得不专门成立一个紧急小组参与独居案调查,将这些案件合并起来。
本就忙碌的总局里,这些天可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
所以当武志斌和袁局一群人浩浩荡荡亲自去门口迎人的时候,总局里所有人都十分惶恐,以为是这案子迟迟不破的缘故,引来了哪位人物。
“谁啊?”有人小声打探。
“不知道,”另一个回答,“这么大阵仗。”
大家依旧忙着手头上的事,只是时不时留意门口的动向。
然而来的人出乎他们意料。
武志斌和袁局刚到门口没多久,一辆看着就价格不菲的车减速从街对面拐弯横穿而过,紧接着十分引人注目地停在总局门口,车窗缓缓降下。
一张跟总局格格不入的脸出现在所有人想看又不敢看的视线里——总局氛围认真严肃,制服穿在身上瞧着一板一眼的,但是这张脸显然跟“严肃”两个字不搭边,倒像来找乐子的。
解临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从车窗向外看他们,笑吟吟地跟他们打招呼道:“虽然挺长时间没来了,但是进总局的路怎么走我还记得,不用带那么多人在门口给我当导游吧袁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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