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肇正在看扬州传来的信, 郭槐来了后一瞧便安静地在一旁侯着。
“都走了了?”
过了一会儿,看完信的闻肇将信纸放下,抬眼看他。
郭槐点头答道:
“是, 走了。”
一说他就有些憋不住了,他就不是个能安静的,这下立马苦着脸大倒苦水:
“闻爷,这事以后还是换个人干吧,你也知道属下性子, 跟那些文臣打不来交到。
刚刚属下差点就拔刀了。”
郭槐属实被折腾得不轻,虽说那些人也不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可郭槐一向是用拳头讲道理的。
偏偏这些文官们个个又金贵得紧,他又碰不得。
到现在郭槐太阳穴还凸凸直跳着疼,跟这些人打交道简直比上战场还累人。
闻肇看他一副遭大罪的模样,也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所以没计较,只是笑了一下说:
“他们性子是刚正了些,但是非曲直还是分得清的, 没那么难缠。”
郭槐暗自听着眼神变得幽怨。
这还不难缠,不难缠你自己怎么不去见。
郭槐腹诽。
闻肇自是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但这会儿也当没看到,只说:
“目前徐靖已经有眉目了, 用不了多久就能真相大白了。”
一听到这点,郭槐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他正色道:
“现在事情已经难得人尽皆知了,徐靖再不快点,可就压不住了。”
他也是急了,天下初定就闹出了个这样的事。
现在全天下的眼睛都盯着闻肇,绝不能出一点错否则说不定就前功尽弃了。
毕竟就是郭槐这样的粗人也懂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民心所向才能稳固江山。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想到那位应城主,郭槐看着闻肇的神色忍不住问到:
“闻爷,属下再多嘴问一句,扬州屠城之事,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不是那位应城主干的?”
说实话,刚刚听闻此事时,郭槐是怀疑阿青的。
要他说,这事放在应青身上并不意外。
谁要是挡了她的路,她也不是可能真的干。
但闻肇却是一听就断然否决,说绝不可能。
态度之坚决,语气十分强硬,当时就把郭槐都震住了。
心里原本怀疑的小火苗就像迎面来了一大盆水,立马就被浇了个干净。
似是没想到郭槐会这么问,他怔了一下才肯定地说:
“此事有诸多疑点,所以定不会是她做下的。”
闻肇这话把郭槐听得有些懵:
“有疑点,她不就该有嫌疑吗?”
怎么有疑点反而为她洗清了嫌疑。
闻肇神色有些晦暗,眼神幽远:
“她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这些年来手里沾的血不比你我少。
从当初应城被围时的叛军,到她夺下京都,应城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是成山的尸骨堆成的。”
话说到这,他又忽然话锋一转道,
“不过,她杀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毫不避讳,一样天下流传人尽皆知,但这其中无任何异常。
可唯独这一次,却疑点重重。
还有,此事早就被徐靖给封禁了,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又怎会在一天之内传遍天下,传得太快了。
这背后要是没有人在推动,根本不可能。
另外。”
说到这闻肇指了指桌上新到的信接着说,
“徐靖新传来的消息,扬州百姓几乎都死于中毒。
应青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她要杀人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你何时见她下过毒。”
郭槐听到这,恍然大悟一砸手心,道:
“没错,闻爷,这话说的对,别的不论,单单下毒这一点就不像那位应城主能做出来的事。”
就像他,明明能一刀砍死一个人,又何必多此一举还跑去买毒药来毒死他,实在没必要,没必要。
想到这,郭槐更感兴趣,他连忙追问:
“依闻爷来看,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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