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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哭了个痛快,薛慕问他缘由,他又跟了锯了嘴的葫芦样,一言不发。问得紧了,便说早想来拜访他,得了空闲便独自上路,路上遇了山匪,失了随身银两,挨了几下拳脚,并无大碍。又拿着往日薛慕给的地址找到镖局,镖局门房给他指了薛慕小院的路,酷暑骄阳,饥渴难耐,强撑着敲了他家门,这才晕了。薛慕见他说得敷衍,心知他是不愿多谈,便也不再多问。
将毕常安置在厢房内,烧了水让他沐浴,又去成衣铺子给他置办了两套衣物,再连着一应洗漱用具,给他送了过去。想着师父若是收到他的信件,今晚就该过来了。到时候师父住正房,他在师父房里打个地铺将就对付一下。完了又去熟食铺里切了两斤酱牛肉,买了只糯米荷叶鸡,又拎了坛好酒,晃晃悠悠往家里走。
回到自家小院,入暮时分,师父没来,来了只鸽子。
薛慕取下鸽子腿上字条,信上是师父龙飞凤舞的字迹,大意是,徒儿你有此份孝心为师颇为欣慰,只是为师目前尚不能离开山庄,徒儿你的小房子就留着自个儿金屋藏娇用吧,哪天娶了媳妇儿生了胖小子,师父我也来逗逗孙子。
薛慕看得满头黑线,心说不来就不来吧,还埋汰自个儿徒弟,明知道他天生断袖,生什么胖小子呀,谁给他生呀。
薛慕十二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断袖了,具体的表现就是看到漂亮小姑娘一点感觉没有,遇到端正的大小伙子,不由自主地就会多看两眼。虽然年纪尚轻,但他也隐约觉得此事不太寻常,于是便拿这事问了问薛衍。
薛衍皱着眉头摩挲着下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半晌,看得薛慕大为慌张。末了薛衍一脸坏笑,牵着薛慕袖子提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徒儿啊徒儿,依为师所见,你这怕是断袖了吧。”
薛慕听完更慌张了,他对断袖的理解,就是山下城里小巷子里的相公馆,相公里倒也有看着周正的,不过更多是成天涂脂抹粉一副妖妖调调的模样。
年少的薛慕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扭着小腰甩着水袖的情形,脸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薛衍看小徒弟一张脸红了白白了青变来变去走马灯似的,啪的一下拍在他头上,“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薛慕鼓起小脸看着薛衍,眼睛里含着一泡泪,“师父……我不想断袖……你给我治治……你帮我治治……“说到最后,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薛衍又拍了下他脑门儿,“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断袖也要断得有骨气!哭哭啼啼地像什么话!“
薛慕抽抽搭搭地看着薛衍,执意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薛衍捏了捏他还有些肉嘟嘟的脸蛋,笑道,”这断袖呢,不是病。不过断起来真挺要命的。这最要命的一点,就是还真他娘的没法改。你现今还小,先别想那么多,等过几年再看,说不定你断着断着就断习惯了,就断出乐趣了。又或者过得几年你发现自己并非断袖,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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