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岳母一下车,车厢里的空气都流畅起来。沈妄不动声色坐近顾笙笙身边,看她神气活现地讲条件:“一个不够了,我想要两个小蛋糕!”
沈妄握住她的手指,按下去:“一个都没有。”
顾笙笙捂住心口,不可思议地指着沈妄:“你……你这个骗子!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我要跟我爸爸妈妈回家!”
沈妄冷酷道:“晚了。”
顾笙笙戏瘾大发,回头趴在后车窗上喵喵大叫:“爸爸妈妈,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顾厚柏心酸地跟女儿挥着手:“笙笙还是舍不得我们的。”
刘雅婷拿出手机,给顾笙笙发语音:“笙笙,你坐稳了别晕车!让司机开车当心点,慢点儿,安全第一!过几天要带着沈妄回家过年啊!”
顾笙笙没立刻回复。
刘雅婷看着消息前面没出现红色感叹号,心花怒放:“笙笙把我放出黑名单了!”
顾厚柏赶紧也拿出手机,发现自己也能看见顾笙笙的朋友圈了。老夫妻俩头对头,站在寒风里激动地翻看女儿的朋友圈。
顾笙笙的朋友圈寥寥几条,都是顾笙笙的绝世美颜照,不是在高级餐厅就是在别墅里拍的。照片审美构图极佳,视角偏低,放出去绝对能秒杀ins上明星团队精心打造的美图——如果不是每一条都配了心灵鸡汤的话。
顾厚柏每一条都点了赞,称赞道:“看笙笙发的这些人生感悟,果然懂事了。这次回来,笙笙叫我爸爸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
刘雅婷眼眶微热:“那当然,女孩子嫁了人就懂事了。”
顾厚柏道:“你怎么没懂事呢?”
刘雅婷心中一虚:“什……什么?”
顾厚柏叹口气:“我早该猜到你今天去美容院,是要闹事的。”
知妻莫若夫。刘雅婷是个爆炭性子,又是第一个护短的,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能忍住才怪。
刘雅婷在美容院埋伏了一下午,终于在按摩室堵住了柳萍。刘雅婷先礼后兵,强压着怒气质问起自己女儿被骗婚的事。
谁知道柳萍非但没有愧色,还端着架子把顾笙笙好一通贬低,说她妄想攀龙附凤,让她嫁给沈妄已是天大的恩典。
刘雅婷最大的逆鳞就是女儿,闻言哪里还能忍。她出身市井,虽然养尊处优多年,打架的功夫倒也没落下,上去一巴掌掀翻柳萍,骑在她肚子上就是一套组合拳,一边打一边细数柳萍怎么坑了自己女儿的事,把柳萍抽得披头散发,哭天喊地。
按摩室里的其他贵妇人呆呆吃了半天瓜,等见了血,才吓得尖叫逃窜。
反应过来的柳萍不肯吃亏,跟刘雅婷打成了一团,美容院的保安也无法分开她们。也不知是哪个吃瓜贵妇看热闹不嫌事大,偷偷报了警。
被警车运到派出所时,刘雅婷手里还死死拽着柳萍的一撮头发呢。
刘雅婷食指和拇指比成小圈:“我扯下她这么多头发,保管她半年内都得用假发片了……嘶!”
刘雅婷一笑就扯到唇角伤口,顾厚柏忙道:“行了别笑了,伤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回家帮你上药。”
顾厚柏手机又响了一下,是朋友圈特关提示,“乖女儿云烟”发了一条朋友圈。
顾厚柏把顾云烟的特关取消,朋友圈和消息都屏蔽了。拇指悬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到底没拉黑。
顾云烟的朋友圈更新了:“20xx年最冷的一夜。”配图:冬夜街道,路灯下孤单的影子。
沈霆琛正载着母亲回家。想到顾云烟刚才被赶下车时,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沈霆琛就是一阵心烦,踩着油门在马路上飞驰。
柳萍抓着副驾的扶手:“霆琛,车开慢点。要像上次那样被拍到,又要惹你爷爷不高兴。”
沈霆琛冷着脸:“我做什么爷爷都不会高兴,也不差这一件!”
柳萍道:“你爷爷心里是疼你的。要不是那顾云烟最近缠着你,害你出了那么多□□,你爷爷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骂你。”
“小事?”沈霆琛恼怒道:“被我撞的那个男人死了!”
柳萍轻声细气:“咱们家不是赔了他几十万,安顿他的妻子女儿了吗?他不过是个摆地摊的,忙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赚到这些钱。他家的人闹事,不就是为了多敲诈几个钱?好在人死得干净,赔了钱就了结了。要是没撞死,后续的麻烦才是无穷无尽……”
柳萍说到最后,收了声,望着窗外的眼神幽暗不定。
沈霆琛听到母亲优柔的音调,忽然打了个寒噤。似乎有一个可怕的秘密在他眼前闪过,他不敢往下深想。
沈霆琛将母亲送回家。沈宅位于市区中心的豪宅区,距离沈霆琛自己的住处有一段距离。这么晚了,他也懒得折腾,拔下车钥匙跟母亲一起进门。
佣人们都歇下了,客厅里只留一盏昏暗的灯。才进去,就听见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
“先生,别这样……夫人回家看见了怎么办?”
“怕什么,这串项链喜欢吗?乖,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以后好日子还长着……”
接下去便是一阵不堪入耳的调情声。
沈霆琛第一反应便是转身离开,给父亲留点颜面。可柳萍已经推门冲进去了,按下开关,客厅顿时灯火通明,把一对偷情野鸳鸯照得无处可遁。
豪门常见的戏码:一身酒气的中年老男人和鲜嫩小女佣,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迫不及待了。小女佣尖叫一声,抱起衣服跑了。
柳萍冲她背影尖叫道:“你被开除了!滚!”
沈国昌被灯光刺得眯了眼,烦道:“看你这幅泼妇的样子,吵什么!”
沈霆叫道:“爸。”
沈国昌瞧见儿子,终于收敛了点,拿起衣服套上:“霆琛啊,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最近在新部门适应得怎么样?得多跟老股东们联络交情,才能站稳脚跟。”
沈霆琛对这个没能力又爱摆架子的父亲实在尊重不起来,皱眉道:“爸,您今天太过分了。”
柳萍听见儿子给自己撑腰,忍不住哭诉起来:“他在外头玩就算了,居然在家里乱来,就不能给我留点脸!”
沈国昌嘲道:“我给你留脸?你怎么不给我留点脸!你看看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弄成这样,过几天回老爷子那吃饭,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柳萍满脸都是抓痕。那刘雅婷下手刁钻,专门往她脸上招呼,身上更有许多看不见的伤。她受此大辱,沈国昌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张口就怪自己给他丢人。又想起刘雅婷有丈夫女儿护着,女婿出头,再对比自己儿子和丈夫的冷漠,简直是悲从中来,呜呜咽咽就哭了起来。
沈国昌见她哭了,更添厌烦:“问你话呢,哭什么哭!霆琛你来说,她这脸是怎么回事?”
沈霆琛不想提今晚的事,转身去厨房倒水喝。
“怎么这么吵啊?”沈佳宜穿着睡衣从楼梯上下来,满脸不耐烦。她在房间玩手机,早听见了楼下沈国昌和小女佣的动静,只是不想出来。
这会听见母亲大哭大闹,不得不出来了。
柳萍放下手,哭道:“佳宜,妈妈今天吃了大亏了!”
沈佳宜看见柳萍伤痕累累的脸,忙冲过来:“妈!怎么回事!”
柳萍一边哭,一边把今天刘雅婷怎么打她,顾笙笙和沈妄又怎么欺负她的事说了,她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地念,不免又把沈霆琛的屈辱记忆重复了几遍,听得沈霆琛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
沈佳宜暴跳如雷:“顾笙笙上次打了我,这次她妈又打我妈,我非要去划花她的脸!”
“闭嘴!”沈国昌怒吼,“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少去惹麻烦!上次贪了顾笙笙的珠宝,害我被老爷子喊去骂了半天,现在耳朵还疼。”
柳萍怒道:“那些东西你没要?拿了多少去送你外头的狐狸精啊?”
提起珠宝,沈佳宜更委屈了:“爸,还回去的那些珠宝里可有我的,您得给我补上!”
沈国昌怒吼:“给你补上?老爷子直接扣了我今年一半的分红,谁给我补上!”
沈霆琛听见顾笙笙的名字,冲沈佳宜勾勾手指。沈佳宜跑到厨房里,把门关了,打开冰箱拿苏打水喝。
父母的吵闹声隔在外头,厨房里清净不少。兄妹俩习以为常地聊起天来:“哥,你今晚怎么回来了?不陪你那个小明星了?”
沈霆琛反问:“笙笙的珠宝是怎么回事?”
沈佳宜转了转眼珠,伸手。沈霆琛把一张卡拍到她手里,沈佳宜立刻把事情倒了个干净。
当初为沈妄冲喜,沈老爷子正在病中,给了一大笔钱和珠宝,让柳萍全权操办聘礼。柳萍只拿劣质珠宝和自己母女的旧首饰装了一盒子搪塞,好东西都自己留下了。
谁知沈妄前几天把珠宝全送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两个空箱子。沈妄的手段沈家人都见识过的,柳萍这几天火上房似的。当初留下的钱和珠宝,一半被沈国昌挥霍了,还有一些拿去送礼做人情了。柳萍掏空了自己和沈佳宜的珠宝匣,又逼着沈国昌挪了一大笔钱才把这窟窿填上,当真是赔了血本。
结果这事还是被沈老爷子知道了,又把沈国昌喊去狠狠骂了一顿。这几天,沈国昌和柳萍为了这事不知吵了多少回。
沈霆琛听得脑袋嗡嗡作响。母亲这小家子气的作派从来改不掉,如今还闹到顾笙笙眼前了。
走到客厅,柳萍和沈国昌还在吵。沈霆琛心烦意乱,拿起挂钩上的外套就走:“我回我的公寓住。”
“哎,霆琛!”柳萍收住泪跟到门廊上,拉着沈霆琛的手,“你最近不忙吧,皇甫家的独女从国外回来了,有时间安排你们见个面。”
沈国昌闻言,也跟了出来:“皇甫家在南非又拍下一个钻石矿开采权,谁娶了他家的独女,啧啧。”
柳萍冷笑:“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宁家和皇甫家的女婿,哪个高贵些。”
沈国昌跟被锥子扎了似的,脸色登时紫胀。
沈霆琛没注意到那些,青着脸道:“皇甫家的女儿?她从前倒追沈妄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我才不去捡这绿帽子戴!”
沈霆琛扬长而去。他上车后,打开手机看了眼,都是些小明星和狐朋狗友的消息,顾云烟一个消息都没有发来。他点进顾云烟的朋友圈,就看见了那张照片,心里顿时揪紧了。
云烟一个人被抛在街上,万一遇到危险……不会的,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她肯定叫车回去了。
沈霆琛胡思乱想着,终于猛地调转车头,往来时的路飞驰而去。
……
过年前后,南国总是阴雨连绵,今日却是个大晴天。许久未见的阳光照得半山别墅群闪闪发光,像错落在绿树中的昂贵模型,没有半点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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